一二八章 身入大明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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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之南,边陲远境,瘴疠之地,楚雄武定。

一处不知名的小地方,却有一座不相称的雄伟大山,名曰狮子山。

山势陡峭,怪石嶙峋,丛林密植深壑,绿树掩映芸芸,俨然方外仙化之地,山上存有一座寺庙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座寺庙大得着实有些非凡,居于寺庙正中的大雄宝殿左右两侧的柱子上,更有一幅怪到了极处的对联:

上联:僧为帝,帝亦为僧,数十载衣钵相传,正觉依然皇觉旧;

下联:叔负侄,侄不负叔,八千里芒鞋徒步,狮山更比燕山高。

明明这座寺庙乃是元代天竺僧人指空和尚的修行居所——正续禅寺,为何又在宝殿的对联上牵扯到了朱元璋?这位当过和尚的明朝开国皇帝,发迹之前可是曾在皇觉寺混过一段时间。

联中,狮山真对此处,燕山又作何解?

莫非这座寺院与大明的江山有何牵连?

而这又是叔,又是侄的,又是哪一团乱麻缠绕其中?

……

此时,一队足有数百之众的显衣亮袍人马,正将这座偌大的寺庙围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剑戟林林,刀马森森,一眼望去,便知绝非辑凶拿贼的一般阵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脑中一团浆糊的齐林,此时正蹲伏在大雄宝殿前的一株大树上,浓密的树冠恰好隐藏住身形。

此时。齐林脑中的记忆最近处,还是黑索今腾起的巨大黑云,以及三眼圣使惊恐的神情,至于一同飞升的旋机子道长和疣猪。醒来时却发现并不在自己身边。

“那个南极冰盖之上的金牛星飞船看似已经灰飞烟灭了,但道长和疣猪明明跟自己一起穿越的,但现在他们去了哪里?失散了?还是根本没有穿越成功?”齐林默想一遍过后,心中不由担心起来。

一声粗鲁的喝问打断了齐林的思索,只见一个满脸虬须、鹰鼻鲜目的马上军官,此时正在盘问一名须发皆白的老道。

这个军官的长相说来却也奇特,五官凹凸分明,眼睛呈三角形深陷。鼻子高挺却在顶部弯下,恰如鹰勾,这分明是狠角色才具备的特征。但一张几乎阔至耳根的大口,以及那枚如猪头般滚圆肉乎的脑袋却又带着几分菜色。组合在一起的效果,用“搞笑”二字形容再是恰当不过。

而军官马下的老道,身后还簇拥着几个小沙弥,被十几名军士团团围在核心。这个老年道士看起来约莫五六十岁年纪,鬓发几乎已经全白。但满面红光,细皮嫩肉的脸上连皱纹都没有几条。即便一身考究合身的道袍穿着,仙风道骨却绝对谈不上,几分妖冶之气若有如无。看似竟是非男非女。

果然,那个军官哈哈笑过之后。便转而厉声喝问:“明明是一座和尚寺庙,却住了一个牛鼻子道士。还带着几个小沙弥徒弟,这里要是没有蹊跷着实说不过去,难道你以为老爷是睁眼瞎吗?”说着,手中长长的马鞭倏然挥出,老道的脸上立时多了一条泛血的红印。

老道痛呼一声过后,随即掩住面庞,用一只翘着兰花指的嫩手摩挲起脸上的伤口来,口中却是丝毫不乱:“这位千爷,贫道本居青城山飞仙观,师从清风先师学道,先师曾与本寺主持大师交好,前年飞升之时留下遗命,特令顽徒前来还愿,不期遇到军爷错认,实在是冤枉之至!”

军官听完,三角眼骤然眯成一条细线,一撩身上皮甲前襟,滚鞍落马。随之抽出一柄绣春刀,刀尖直指老道鼻尖,喝问道:“不知死活的东西,难道非要让老爷我把你的老底翻个底朝天,你才死心吗?”

老道兀自装着迷糊,但军官却已抖搂起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王钺,建文君近侍总管太监,洪武十八年入宫,宁国府宣城人氏,下月初七正好五十六岁,靖难之役时,随建文君潜出金陵城,后辗转福建、湖广,经由巴蜀,来到此处,妄称仙道。老爷我说得对也不对啊?”

隐蔽在房檐后面的齐林暗暗称奇,“原来老道是个太监,怨不得怪里怪气的。而且没想到这个猪头模样的军官一副粗鲁模样,却竟然如此博闻强记,而且思维缜密、颇通心理,看似竟不是凡俗人物。”

齐林猜测倒也不虚,只是齐林不知道的是,这个名叫孙悟德的锦衣卫千户,厉害之处还远不止这些:从一名最低级的锦衣卫力士做起,跳过校尉、将军,直达小旗,然后总旗、试百户、百户、副千户之职均如蜻蜓点水,终于在今年年初刚刚升为千户,大好仕途才是刚刚一角翻起,如若此次能够圆满完成指挥使亲自交代的任务,那么镇抚使的高位则已是唾手可得了。

连连升迁之下,自然有些真本事,这位孙千户的仕途秘笈归结起来,无非三条:一是绝对不问命令缘由,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即使是弑父杀兄也是眼睛不眨一下,斩草除根的手段可谓第一无二,这一点最合锦衣卫的任务性质;再加上脑瓜灵活,极擅见风使舵、揣摩上峰真意,更会举一反三,迎奉拍马,这一点更为锦衣卫老大纪纲受用不过;这第三嘛,倒是确有一些真本事,且不说年少时曾在少林寺中当过几年烧火劈柴的火头和尚,不免偷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后来更是在逃难过程中,偶遇张三丰真人的徒弟,幸得点拨过一些内力法门,由是内外兼修,一经入列,便锋芒毕露,得以大展拳脚。

此次,大魔头纪纲得到密报,钦点孙有德带队出征,并备下镇抚使的高官厚禄。由此一来。这孙悟德岂能不竭心尽力,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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