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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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为古刹宝寺香火鼎盛的,无论是建在万丈悬崖山腰上触目惊心的险地衡山悬空寺,还是高原上的骄子布达拉宫”不管如何掩盖外相,都有一个值得一提的共同点:和真正人迹罕至是深山老林一线之隔,和红尘俗世也是一线之隔。

两条线,无论越过其中哪条线,宝刹也就成了秃驴聚集的俗地,失了神秘抑或失了让俗世人仰望的出尘。

和尚有无内心纯净的,李治是不敢妄自揣测的,毕竟对于一个悲观主义信仰性本恶论的荀子门徒,李治从来是不吝以恶意的角度推测人性的。

这和李治从小受到的教育无关,毕竟你让一个打小学古文撇开论语,第一个接触的就是《韩非子七术》的皇子,长大后又成了皇帝的厮,能有啥良家的想法。

人有旦夕祸福,一些看起来很可笑的无厘头举措,有时往往带起的飓风可以死人甚至亡国,完全可以媲美那只据说可以让龙卷风席卷美国本土可爱的南美小蝴蝶的,物理学中起了个很玄妙,让自己和别人谁也别想弄通透的名字混沌。

所谓混沌,大家说的都对都不对,混在一起盹盹,就和谐混沌了,所以李治在想,是不是俺也搞个混沌社会。

蝴蝶开始扇动翅膀了,风起!

冯白马身边那位凤姐吃醋了,自打这第二批人过来,冯白马眼珠子就粘了过去,刚才柔情蜜意满腔柔情比原来更炽热,可惜不是她。

可惜小凤凤也不是个良家,冯白马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小凤凤越加委屈了,直到冯白马许诺她一串能让她幸幸苦苦接客一个月才能赚足的金手镯,才算答应。

于是这对和尚妓女的就往回走啊走的,一副我们很累了的表情,走路都有点不稳,待走到董百焘他们身边时,那“凤凤”,一个摇晃,似乎是崴了脚,结果虎背熊腰,壮的跟头老黄牛一样的冯白马抽风的连连倒退,于电光火石间“无意”,的撞翻了一个闺秀小姐,成功的着陆成功,“压了”,上去。

这事大不大?大也不大。

说大,涉及到名节,可一夜情在大唐都屡见不鲜,被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和尚撞倒压上,骂两句流氓就过去了,没说会上吊投井效仿烈女传的。

说小这就是故意调戏良家妇女”最重要的是,他果断无视了董百焘这干护huā使者, 若此事忍了,你让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侄子以后如何在金陵乃至整个江南闺秀风流场上继续情圣,继续才子佳人的混,此事不为大只为小,不为名节,只为男人的面子。

男人可以吃亏,不管是明亏还是暗亏,但唯独面子死也是丢不得的”丢了就得迟早找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十年和一天,说起来,君子的仇恨之心更重,忍的久爆发时才酷烈,董百焘自认是个君子。

虽然冯白马体形差不多是董百焘的两倍,但并不妨碍董百焘凶焰的爆发,恶从胆边生,一个旋风脚踹过去。

大唐尚武,三四个健妇能打死一个壮汉,很少有手无缚鸡武力值基本为零的纯书生,时代不同,吃香的类型也不同,这一脚”叫“撩阴”,师传便宜父亲沈忠,当然原招是攻上盘,经董百焘个人改进以及当初大雁塔下李治在他胯下不轻不重来了一下的启发,他私自的改了”攻下盘,要害部位,平时不出手,但一出手时,讲究一击必杀,精确制导。

冯白马本来想到时候抬出自己的身份,顶多被对方说几句狠话,要是这行人被吓住了,说不定乐子便宜更大”可他没想到,董百焘这厮因为某人曾经的痛殴有心里阴影”阳光也许能驱散阴影,可惜冯白马的性别注定了他只能成为转嫁阴影的替代品,而非董百焘人生的那缕阳光。

“啊!”,冯白马叫的惨绝人寰,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苦淋漓的叫过,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的声贝,一声惨呼,轰然盖过了风声雨声念经声。

那痴呆的小凤姐亲眼目睹了这幕人间惨剧,她不知道这个金陵有名的冯白马还能不能如以前一样“白马扬鞭,绝尘而去”,般潇洒,若不能的话,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叫冯小宝,也算没有绝根了,男人绝命根,留个儿子,还有点指望。

不过身为小金陵王身边大红人,冯白马“鞭”,毁人半死可是一件大事,那小凤姐不能不及时报,恰好天公做晴,兴许老天爷也无聊了,乌云消散,太阳公公又露出他让人不敢鄙视的脸蛋。

小凤姐疯疯癫癫的跑掉了,一边跑还不忘一边放狠话威胁:“你们完了你们完了,小金陵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小凤姐也虎也淡定,对自己的相貌身材真的相当有认知感,十二分鼻定自己不会被先奸后杀抛尸荒野,否则就这个威胁词,也会让茫然错愕呆怔不知所措的董百焘逮住了,辣手摧残huā。

风波起于青萍,青萍就是水草,哪怕如李治这这么神经强悍的人士也得连连吸气平息内心的骚动,他只觉得无论是和尚冯白马还是这位很久不见刮目相看的董百焘,都给了他目光一新光芒万万丈的自叹弗如之感,自己似乎有那么点不如以前背影萧索了。

那个受池鱼之殃的闺秀,满脸痛快的走到董百焘身边,牵着他的手,含情脉脉,那闺秀长得确实不赖,是真正良家的那种,娶回家不见的多有福,但绝不会有灾的贤妻良母型,美人在侧,董百焘微微安心,自己说到底还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侄子,和天子那都是常人难有的渊源的,尽管这不光彩。

皇帝只有一个,自己上次纯粹是犯贱,倒霉到家了,没说的,心里服气,跟皇帝抢女人,这项上人头到如今还能吃能喝能胡侃,那都是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认栽。

正如叔叔说的,下回眼睛擦亮点,死也知道如何死的,才不冤。

可小金陵王是个屁啊?哪来的拦路鸟?自封的王?没告他个妄名逆上造反的嫌疑就是大唐百姓的仁义淳朴了?王也是你一牟商人能称得?

更何况,董百焘发现李津面色如旧,直直的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冯白马。

风浪似乎有渐起狂野的倾向,同样也越来越有趣了,暴风雨来的再猛烈也没有暗流涌来的致命。

而此时那队伍中自始至终刚强淡然,抱着手臂,在胖冷眼观望一切的女人则撇开所有人,缓缓的独自像李治走去。

一直不芶言笑的她在到了披头散发卖弄魏晋风骨的李治面前,毫不吝啬的绽放,一霎那不算极品显的过于刻薄寡恩尖酸的水灵脸蛋,绽放出深闺人未识的绝世风采,女人轻轻的笑意盎然的说了一句话,眼底满是不为人知的变态快感,却让八风不动心若神明的李治骤然色变,气息疯狂的急促起来。

“竺寒暄快生了,想知道是男是女吗?”

一句话,十四个字,却让这清秋江南,落huā时节,夹风起兮云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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