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民心可用(2 / 2)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此事朕意已决,不管是任何人劝谏,也休想挽回有人若是敢阻拦此事,不管是朝廷耆宿还是王公大臣,一样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皇帝掷地有声的说道,“旨意中告诉各舰上管带,他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的消灭日本海军舰队,陆上的事情,用不到他们管!”
“皇上那台湾海峡之事,是否也是要在旨意中与该等将佐晓谕明白?”
“不用,就以此拟旨就行。”
“喳!”
“此番对日作战,尔等要上体天心下安百姓,辅佐朕躬,成此万世之功。”皇帝说道,“所谓纲举而目张,李鸿藻,你是清流键笔,对日宣战诏书就由你来起草。”
“是。”
军机处领旨退下,在北屋值房中冶食共议,“看皇上的意思,是要借此机会,大举兴兵了?”
“这是毋庸多说的,我看,日本人这一次进犯台湾,固然狼子野心自寻死路,但也未始不是在皇上圣意有意放纵之下所成的呢!”
朱光第剑出偏锋的一句话,让众人同时皱眉。察诸过往皇帝在早已经得到日本人可能会对台湾有不法之行的消息之后所表现出的暧昧神态,无一不是能够证明朱光第这句话有所出本的,但事关天子,更是军国大事,众人心中明白,嘴上不敢说罢了,想不到来了个畅所欲言的朱光第,真令人尴尬无地。
“杏簪,”奕叫着他的字说道,“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我们还是拟旨传办吧。”转头又对李鸿藻说道,“兰公,宣战诏书一事,
“请王爷放心,一夜之间,即可毕事。”
军机处事物繁杂李鸿藻自问不能静下心来起草诏书,而且,这种一定要遍达穷乡僻壤的诏书,字数不宜多,文理不宜深,所以直到宫门下钥,传轿回府,又用过几杯香茶,在茶烟飘荡中,专心在寓所撰写这篇可张国威的大文章。
皇帝圣意已决,因此他下笔的时候,也就不必存什么大局尚未决裂,力图挽回的哀痛愤激之情,胸中反倒充满了一片名留青史,欣欣得意的感觉。只用了一两个时辰,就告停当,只为自我欣赏,念了一遍又一遍,越念越有味道。
杀青誊正,入夜亲自送到恭王爷府。
延入客厅,只见奕高高上坐,看他进来,亲自迎上几步,“写得不好。”他说,“请王爷斧正。”
“这是将来要载诸国史的一篇大文章!”奕接稿在手,有下人机警地疾趋上前,将炕桌上的烛台移一移近,无奈烛焰摇晃不定,奕的老眼愈觉昏花。
于是只见一张纸忽近忽远,两张脸忽仰忽俯,鼓捣了半天,李鸿藻只好这样说:“王爷,我来念给你听吧!”
“也好!”奕如释重负地将稿子交了出去,正襟危坐,闭目拈髭,凝神静听。
“我朝二百数十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祖列宗,罔不待以怀柔……。”
李鸿藻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得很清楚,因为文字熟烂庸俗,跟《太上感应篇》相差无几,所以奕听亦听得清清楚楚,字字了然,兴味便好了,脑后的小辫子,一晃一晃地,越晃越起劲。
历数“东瀛小国”的种种无礼之后,李鸿藻的声调突然一扬,益见慷慨,“朕临御将三十年,待百姓如子孙,百姓亦戴朕如天帝。中兴宇宙,恩德所被,浃髓沦肌,祖宗凭依,神感格,人人忠愤,旷代所无!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
念到这里,李鸿藻停了下来,奕亦睁开了眼睛,颠头簸脑地念道:“‘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好,好!说得真透彻。”
李鸿藻脸上像飞了金一样,故意谦逊称谢:“王爷谬赏!感何可言?”
“确是好!”奕颇假以词色,“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足下已有一于此了,前程无量,本王拭目以俟。”
“王爷过奖!”
“今日夜深,兰公先请回吧!”奕说道:“稿子很好,暂时放在我这里,等明天叫起的时候,再呈上去。”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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