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惊涛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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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弦月悄悄地躲进了云后,黑暗中怒风卷起惊涛,冲撞着堤岸,发出阵阵声响。

夜晚,河面上凉意连连,三百唐军弓刀在腰,分乘二十艘小船,悄悄地向对岸驶去。前面黑夜茫茫,唯有耳边风声鹤唳,让众军士心里七上八下。听说对岸军士十亡其八,就连以往巡夜的军士也难觅其踪,这让唐军既大喜过望又不由得觉得这太过反常。

当他们踏上了对岸,踩上了大周的土地上,这才觉得有些真实。三百唐军一声不吭,猫着身直奔周军军营,在意料之中,当他们刚摸着了周军军营,正被一队周兵遇个正着。

升官发财,在此一举了,刘相公答应他们事成之后,可以在对岸劫掠三日。唐军先遣队在周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嗷嗷地冲杀了过去,迅速地将周军冲散。周军巡队无心恋战,丢下兵器,仓惶地回奔大营,唐军趁势尾随追杀。

唐兵杀过河来了

唐兵袭营、唐兵袭营

周军夜惊,营中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惊慌失措的周军无法聚合在一起,黑暗中他们分不清对手到底有多少人攻来,只觉得是天塌了下来,有的人连兵器都没有顾得上,胡乱地抵抗了一阵,便如同鸟兽散地各自奔逃。周军就是有心抵抗,在气势完全处于下风,营中仅有的兵力无法抵抗唐兵大举来袭,最后只有完败的下场。

刀光火光之中,有人看到周军拼命护卫着一位身披战甲像是大人物的人,匆忙往营外急退。

将军跑了,大伙也跑吧

将军逃了,生死由我不由天,大伙各自逃命去吧

有人惊呼道。

混乱之中,有人碰翻了灯火,风助火势,大火熊熊燃烧了起来,迅速点燃了军舍与谷仓。刘彦贞在涂山上看的一清二楚,他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方才相信这不是幻觉。得来全不费功夫,大喜过望,不待部下们催促,刘彦贞右手一挥,挥令河涂山下潜伏的大船向北岸急进。

一时间,河面上万火争明,鼓声如雷,唐军一鼓作气,踏着惊涛,往对岸杀了过去。淮河怒涛,更急了。

荆山后山上,魏军头被徐世禄拦在了身后。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二人合演的一场戏罢了,徐世禄甚至不惜背着骂名,强征百姓赋税,弄的“天怒人怨”,很不得人心。

“徐将军,请让在下下山杀几个唐军”魏军头吼道,他有万般冤屈想向唐军发泄。

“魏兄弟,你有伤在身,不要轻举妄动。有义勇军的兄弟在此,也轮不到你我亲自操刀。你且宽心,功劳簿上会有你及所有荆山军兄弟们的名字。”徐世禄好言劝道,他的言辞却不容拒绝。

山林中,义勇军的马军将士们已经跳上了战马。没有人下达明确的命令,也没有人作战前的动员,他们不吭一声,将长枪、战斧或狼牙槊斜指在身前,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或许就是这荆山上一块块经历过千万年风吹雨打的磐石。

“将军,两千马军够吗?”魏军头有些怀疑。

冯奂章与蔡小五轻蔑地笑了笑。

军主他乡受辱,吾辈岂能束手旁观?他们全都追随过韩奕出生入死过,韩奕对他们相当多的人甚至有活命之恩,尽管韩奕已经不再拥有指挥义勇军的权力,但他仍然是义勇军将士心目中不可侵犯的所在。

两千义勇军将士冷冷地盯着魏军头看,暗夜中魏军头感受到一股无言的压力向他逼来,让他感到莫名惊诧。

义勇军是两天前秘密抵达此处的,若非为了隐藏行迹,常驻滑州的全体义勇军都会奋不顾身地赶来。在徐世禄的强烈请求下,呼延等人暂时留在宿州以南,随时准备支援南下,一夜可至。

“徐兄,此战是全歼来犯之敌,还是只求击溃对方?”冯奂章豪迈地回首问道。

“望以大局为重我向陛下下过军令状,此番诱敌围歼,既要让唐主吃痛,又不能逼唐主狗急跳墙,反害了北海侯。我希望义勇军的兄弟们,务必干净利索地击退对方,如果能生俘唐军数百,则再好不过了我料敌军必不敢全军深入我境,后军一旦知道中计,定会全力退回淮南,不敢与我交战,如此双方也不至于全面开战,避免让局面一发而不可收拾。”徐世禄回道。

“斩杀敌寇容易,生俘却是不易。我等人手稍有不足,战马一旦奔跑起来,就不会轻易停下来,望徐兄能派荆山军的兄弟们为我收容俘虏,其他的就交给我等。”蔡小五应道,黑暗中他的双眸异常明亮,“我与冯五哥临来时,呼延大哥与陈二哥有过交待,此番若是有辱义勇军的名声,我等只有羞愧投河,了断了自己”

徐世禄抱拳道:

“有劳了我将亲自带人紧随尔等身后,勿须担心”

黑暗中,义勇军将士有条不紊地下山,冯奂章回头对部下们说道:

“此战,关键在于一个‘快’字,唐军大部就要登岸,务必趁其立足不稳,未能摆出防守阵形前,将岸涂之敌赶回河中,务必使其恐慌、混乱,务必使其南岸大部知难而退。凡是踏上我大周土地上的唐军,非降即斩,不得有误”

“遵命”

黑色的人影徐徐开动,然后汇成了两只铁马洪流,一支顺着宽阔的淮河北堤,向前不紧不慢地驰去,另一支则全速绕向荆山镇,从另一方包抄过去……

淮河渡口边,唐军第一批战舰撞在了岸堤上,唐军如流水一般涌上了堤岸,人群拥挤在一起,人声鼎沸,好似街市一般杂乱,军士们寻找着各自的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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