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都在玩心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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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金枝正坐在沐恩堂中和夏氏哭诉。

“不过是一个刚刚进家门的姬妾,怎么就由着她去侍候郎君了?郎君的脾气禀性她一概不知,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她又全不知道,怎么就偏偏派了她去?当初不是说好让儿过去服侍的吗?”

夏氏颇有些心烦意乱,看似在听着她说话,可是眼睛却时不时的往门口那两枝龟鹤青铜灯上看。见到夏金枝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温长蘅的事情,烦躁的皱紧了眉头。

“不过就是一个新来的姬妾你就乱了方寸?让她去侍候就去侍候罢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萧氏要的就是你沉不住气,让你去和孟农闹腾,到时可就真如了她的愿!”

“她?”夏金枝嗤地一笑,脸上带了不屑,“她整日将郎君看得死死的,说是大方其实小气的要死,从家里带来的两名滕妾十天半个月还近不了郎君的身子。她让林姬去侍候郎君,心里能会愿意?到时只怕我不闹腾,她自己也会闹腾。”

“她不愿意又怎样?难道就由着她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去侍候孟农?”夏氏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夏金枝一眼,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萧氏就是再不好,也要比她好上一万倍。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亲侄女,如果不是她生下温妍珠,早就将她逐出府去了……

一想到温妍珠,夏氏就觉得头痛。

往日这个庶女不是挺得温长蘅喜爱的吗?怎么去了一趟吴县,就不待见她了呢?

看样子,还得调教调教。

还有那个林姬?想到林姬,夏氏更觉得头痛欲裂。

都不是省心的人!

……

温长蘅因太守周峤举荐做了钱塘县令,惊动了钱塘县的士人们。不论是世家望族,还是默默无名的庶族,都纷纷来贺。夏氏仿佛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穿着最上等的杭绸,戴着高大的金冠迎接贵妇,乐得嘴都合不拢,又请ji馆中最有名的歌舞ji来家中唱曲献舞。

沐恩堂和安怀堂一连热闹了三天三夜,摆开了筵席宴请左右邻舍和宗族亲友。

温长蘅一朝得志,不免意气风发,日日请几个知交好友饮酒,又在酒楼中拥ji作乐,以清谈会友。手中的银钱如流水般的花出去,不过七八日光景就出去了两万。

典计来德前来报帐只说家中公帐不多,萧菁芬大袖一挥,晏笑盈盈,“银钱不够,这还不好说?去拿郎君的帖子,把安怀堂抵押出去,向灵隐寺借钱。”

灵隐寺倒干脆的很,见到温长蘅的帖子,连安怀堂的地契都没要,直接就借给了来德二十万,只收三分的利钱。

来德将钱送到温长蘅手中,温长蘅倒是放心的很,整日里和几个好友吃吃喝喝。又嫌弃外面的ji子不干净,每日将林姬带在身边随侍。

带出去的姬妾总要打扮的光鲜靓丽一些吧?温长蘅见到林姬娇容瘦怯,不免生了爱惜之心。在钱塘最好的银楼中,替林姬订了一套金冠。订了金冠,身上罗衫自然也得换。

于是两日后,温长蘅突然发现,二十万又快用完了。再去喊来德,来德却哭丧着脸说家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抵押。

“娘子,你怎可以用安怀堂的地契在外面抵押?若是让人知道岂不是笑话?”温长蘅听完来德的话后大吃一惊,气势汹汹地回到水云精舍来寻萧菁芬。

哪里想到只一句话,萧菁芬就将他噎了回去。

“郎君当上县令,这是举家庆贺的事情。妾身为郎君的妻子,自然也替郎君高兴。只是这既然是举家之事,自然该由公中出钱,哪里就用得着动用妾的嫁妆了?若是让人知道,郎君整日花用着妾的嫁妆,这才是整个钱塘最大的笑话呢?”萧菁芬说了这话,调皮的一笑,又接着说道,“郎君岂不闻当年司马相如家贫之时,用所穿的凫靥裘往商人阳昌处典卖成铜钱去沽酒,然后回家去和卓文君饮宴,被人传为雅事。相公不过是以房产质押,与众士人饮宴,岂不更是雅事?”

“这对郎君的名声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哩!”

温长蘅顿时偃旗息鼓,回到樵逸斋中闷闷不乐。幸好林姬善解人意,不过说了几句话便逗得他开怀大笑。

为着林姬的善解人意,萧菁芬第二日送了她一件丝织的醒骨纱襌衣和一条细软的葛纱花裙。林姬当天就穿着这一身衣裳去向萧菁芬请晚安,和领着女儿同来请安的夏金枝不期而遇。

眼看着林姬满头金翠,身披薄纱,面带得色地睥睨着她和温妍珠,只觉得一口气压在胸口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林姬摆动着细细的腰肢,莲步轻移,走到花厅门口站定。

夕阳正好,天色将暮,正是倦鸟归林的时刻。花厅院子里有几株合抱的大树,树盖如云,遮蔽了半边院井。林姬看着在地上觅食的几只燕雀,轻轻一笑,启唇道:“你瞧树上那只燕雀,非要往高枝上飞,可惜它呀就是不明白,纵是飞上去了也站不稳,还得回到地上觅食。”

声音不高不低,不缓不急,正好落在夏金枝的耳中。

“你说什么?”夏金枝只气得头顶生烟,怒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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