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相持(1 / 2)
(……防守是消极的,但如果主动进攻我们的损失会很惨重,没有足够的重火力掩护,只能靠人命去铺平进攻的道路,往往面对只有几分之一的敌人,但担任强攻的部队一战之后就完全瘫痪了,只能撤下去重整或者撤编,所以很多部队不愿意去进攻……摘自《我的抗战回忆——曹小民》)
曹小民会日语,而且说得根本让日本人无法分辨他是中国人,但难道他的飞机也能让日机无法识别吗?南京日军司令部里忙乱而沉郁,几乎所有的人都难以理解:命令下去后半小时内基本上附近可以升空搜索的飞机都上天了,但却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回报
人可以混在人里头,难道飞机也能混到飞机里头躲起来?曾经有人冒出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很快他们就推翻了:那架司令部的专用机不可能会混进其他飞机里会不被,也没有哪个飞行编队的飞行员会蠢到编队里多了一架飞机都不吧?无不少字
直到两个小时后,在明故宫机场现场勘查完报告的技术组呈上报告后,司令部的鬼子才恍然大悟:报告指出可以肯定司令部专机在起飞前已经被打穿了油箱……见鬼曹小民在地上
南京、江北、苏锡常一带的天空全都是飞机,但是淮河战场的上空却是空空如也,让在各线苦战的中国各部都得以喘上一口气。
从蚌埠到临淮关之间的战壕里、战壕沿上都可以看到堆积的尸体,战壕沿上的尸体是无法去拖的,只要拖动尸体鬼子就会在望远镜里肯定那一段战壕有人,会打*。因为鬼子的迫击炮手经过数日大战已经对河北的战壕非常熟悉了,打的炮弹直接落尽战壕里的比打在外边的还多。躲在战壕里的官兵们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每次他们不忍心弟兄们的尸体就那样晾在外边在北风中风干变形的时候去把尸体拖回战壕里都会倒贴上几个活人。至于战壕里的尸体让他们继续留在那则是因为弟兄们都累得要趴下了,他们甚至没有足够的力气去把尸体扛回后方。
除了观察哨在不时转移着位置,继续盯着南岸的鬼子有没有渡河行动外,其他的人都挤在有搭好防炮顶的战壕段里木然等待着,又好像都没盼望着……原来的战斗激情已经在鬼子连日来的炮火下被打灭了,战壕里坚守的官兵只是在麻木地履行着一种潜意识里的责任,他们不能退。“身后全是老百姓”这句话现在是一个烙印而不是一句口号,因为已经没人能高声喊出来了。
“今天没见鬼子飞机,咋后边就不送点热食上来?”一个士兵浑身发抖,但还是忍不住顶着寒风到掩体通道口外去看看交通壕里的情况,但他很失望,除了零零落落一直在那没变过姿势扭曲着趴着躺着的尸体外,他没看到一个从后边上来的活人。
战壕里每个人都很饿,感觉肚子已经贴到脊梁骨了,人也在饥饿中感到特别冷和虚弱。他们不得已故意一起把目光投向班长——他们还有为数不多的粮食,都在班长那里。
粮食就是那种硬得可以把人砸晕,要含在嘴里很久才会软化咀嚼的杂粮光饼,但现在这种带着班长一身馊味的干粮却是士兵们最盼望的了。
班长很无奈,他也和那个士兵一样走到交通壕前看了很久,才嘴里嘀嘀咕咕骂着些做了那个让大家欣喜的动作,往怀里掏出光饼。光饼只有一个,但要分给活着的六个人;班长用还带着血渍的刺刀好不容易把光饼弄开几块,然后左掂右掂留下了一半,剩下的才分给大家——仗还不知要打多久,后边的人不知时候才上来换防或者送食物,但是他们已经剩这一块饼了。
“发抖”在炊事班里跺着脚,身上不住颤抖,不时焦急的往外边看,当他终于看到炊事班长的时候脸上不禁涌上了一股失望——炊事班长两手空空的,没看到带着配给物。
“了?磨了半天也没磨到吗?他娘的不会想把咱们全饿死在这吧?无不少字”虽然已经经历了很多的磨难,但是“发抖”还是忍不住发牢骚。
“没办法……亲自去看了,军需那边仓库真的被鬼子用燃烧弹烧了……有些还整颗没烧成灰的玉米,我拿了两颗到嘴里尝尝,他娘的全是碳”炊事班长带着他手下两个士兵走进来,其中一个忽然在背后拿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了一些灰灰黄黄的疙瘩团部那边说,他们在等着后边把粮食送上来,估计还得半天;咱们想找老百姓搞点吃的,他娘的人都走*了;好歹在一个破庙神龛下了这些,也不还能不能吃……”
那是一堆不知何年何月原来供在神像前被老鼠叼到窝里,早就干得跟石头一样的面寿桃
加了很多水,终于煮开了一锅谁都搞不清是的稀糊糊,就这样至少让还没运下去但已经在饥寒中难以支持的轻伤员们吃了一顿。直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后方的辎重兵终于把粮食运上来了,少不免他们被臭骂了一顿;辎重兵们也习以为常了——臭骂骂不死人,但如果太早出门万一在雪地上碰上鬼子飞机那可是死定了,粮食也肯定是要被烧光了(国军前线部队经常挨饿和空军羸弱关系很大,特别是在平原地区经常会因为火线上的存粮被鬼子飞机、炮火烧了而挨饿,在那种地理条件下后边的粮食白天很难运上去的,除了飞机鬼子也会用大炮袭击,所以一般是等差不多天黑才会开运……)
整整一天鬼子没进攻也很出乎大家意料,这是自鬼子发起渡河强攻后第一次整天没有一发炮弹打也没见到一架飞机在头顶上空盘旋;但是鬼子会不会趁着晚上偷渡则是谁也不敢包的,所以大家还是非常紧张。
停战了,但淮河战线上的官兵们依然被战争折磨着,每个人都在极端的饥寒和疲劳中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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