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艺伎之旦那（1 / 2）

三浦将军和优子在满力亭茶屋举行的仪式上共饮清酒。()这个仪式与优子最早和其他艺馆里的姐妹结拜，以及工藤医生成为她“水扬”恩主的仪式是一样的。随后几周，人人都祝贺艺馆的妈妈找到了一个好靠山。

仪式过后的当晚，优子就按照将军的吩咐，来到京都西北角一家叫多纳的小旅馆，这家旅馆只有三个房间。如今的优子已经看惯了奢侈的大场面，而多纳的寒碜，首先吓到了她。

屋子里有股霉味，榻榻米又潮又胀，一脚踩上去，它似乎就发出了哀叹声。而角落里靠近地板的墙壁石灰有不少剥落。优子能够清楚的听见隔壁房间一个老人在大声的朗读杂志的声音。

她跪在那里，心里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后来三浦将军的到来总算是让她松了一口气，虽然将军什么都没有做。

优子向将军问好后，三浦将军就打开了收音机，坐下来喝酒。

又过了一会儿，他到楼下洗澡。而回到屋里的时候，就立即脱掉浴袍，赤裸身子走来走去，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优子偷偷的瞟了一眼，将军鼓鼓的小肚子挺在胸膛下面，底下还有一大撮毛。

这之前，优子从来没有见过完全赤裸的男人，她甚至觉得将军松弛的臀部简直好笑。但是当将军面朝向优子的时候，她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投向了，那个被称之为“鳗鱼”的地方。那里确有东西在摇晃，但是直到将军仰面躺下，让优子脱掉衣服时，它才真正的显露出来。

一个矮小结实的家伙，还有点古怪。

优子很担心自己是不是要想方设法来取悦他，不过情况却是，她只需按令行事。

离优子“水扬”已经过去了三年，虽然优子一直试图想要忘记工藤医生匍匐在她身上的那种极度恐惧，亦或者是将工藤医生幻想成她喜爱的某个人，比如长大了的加藤小野。

现在，优子又再一次的想起来，但奇怪的是，她倒不觉的怎么害怕，只是稍感恶心，然后又想如果是加藤小野，会不会情况有所不同。

每一次见到加藤小野，就觉得他又变得更强壮，更像个男人，而不是男孩。

优子没有太多时间遐想，三浦将军没有关收音机，灯也还亮着，好像是要她把这个单调的屋子看个清楚，还有那天花板上的水渍。

几个月过去了，那最初的恶心的感觉也开始渐渐的消失，优子和将军的接触只有两周一次并不愉快的例行公事。

优子想得更多的是，她如果和小野君在一起会是什么样。虽然优子也会担心，那同样不会愉快，就像和工藤医生，三浦将军一样，可是又不知为何，优子又会期待那样的情形，即便依旧会是不愉快的，她也愿意。()

很久以后，优子才明白：工藤医生和三浦将军，她呆呆地躺在床上是一码事，和小野在一起则完全会是另一码事。

许多艺伎有了旦那之后，日复一日的生活就发生剧变，但优子这种情况，却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

艺伎都会有模拟婚姻。当艺伎从实习成为正式的时候，艺伎馆会物色安排“水扬”（初夜）的仪式，即给艺伎找一个“水扬恩主”。因为艺伎虽然卖艺不卖身，可是毕竟要陪客人聊天说笑，逢场作戏的周旋是免不了的。能让男性客人尽兴又不至于被过分的占到便宜，不经历人世是不可能的。

水扬恩主一般都是很有钱的人，他需要向艺伎馆支付一大笔钱买下水扬的权利。然后还需要操办酒席，给艺伎添置华丽的和服。

艺伎经历过水扬之后，还需要有一个旦那，就像是一种模拟的夫妻关系。这种关系一般只有圈内人士才会知晓，圈外绝不知道，艺伎也不会公开她的旦那。

旦那和艺伎之间的关系只是模拟式的，但是，一旦认定，便要忠于他，不能有任何出轨行为。旦那会每月支付一定的生活费给艺伎。不过走红的艺伎一般都会有几个相公。

一个艺伎从实习转为正式的时候一般都会找一个有经验的艺伎结拜为姐妹，结拜的仪式也很隆重。结拜之后彼此就当成一家人，互称“姐姐”、“妹妹”。

三浦将军没有给优子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但是他作为艺馆的靠山，当然是无价之宝，至少艺馆的妈妈这样的认为。因为将军是军需处处长，他能为艺馆做的事别的旦那做不到。

举个例子，有一个姐妹生病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包括工藤医生。但给将军打了电话后，上京区军事医院就来了一位重要的医生，他给了姐妹一包药就把她治好了。因此，虽然三浦将军没有像其他姐妹的旦那那样，送优子去东京参加舞蹈表演，也没有送她珍贵的珠宝，但优子却不能否定将军带来的好处。

将军按时送来茶叶和糖，还有巧克力，这些都是艺馆的稀缺品。

当然，艺馆的妈妈说，战争六个月就会结束是错了，当时还没有人相信，但已经隐隐看到黑暗的日子就在眼前。

优子对加藤小野讲出她和三浦将军在一起事情的时候，想要看看小野的表情，但是加藤小野脸上的什么表情都看不到。他这个样子对她已经三年了，优子一直以为那是因为“水扬”的事情，小野才会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所以，优子把所有好东西都留给了小野。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比她小三岁的加藤小野已经高过了她快一个头，而看她的眼神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虽然他们还是会有机会经常的见面，但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优子知道，加藤小野在军事学校里面受了很多的苦，刚开始的时候，小野君还会和她诉苦，告诉她，他觉得快支撑不住了，实在是太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