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祈乐之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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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洛安突然轻笑出声,身上压迫的气势瞬间消散,“本殿信。”才说完,她语调一转,携着侵略的气息,“不过,本殿想跟你要一人。”

这个男子是个真小人,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对自己干下的恶事,他会坦然地承认,做过便是做过,未做便是未做。

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云熙听见洛安一个“信”字,眸中恢复了些许光亮,溢出酸涩,但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殿下请说。”

“祈乐。”洛安搭在扶手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眸中突然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她失忆后,在云水居,也就是在这里见过祈乐,很明显,这个男子早已被云熙收买。

当初她与小刺猬的新婚之夜上,小刺猬被劫持,一定是他动的手脚!

而这个男子为何背叛对他恩重如山的小刺猬?

这其中恐怕得追溯到前阵子她拒绝过他心意的事情。

无疑,这个男子是喜欢她的,而她对他无意,他便违了良心,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她实在无法想象,他的内心已经有多黑暗。

她失踪的这三个月,小刺猬一定不好受,处处需要有人在旁提防,而这个男子竟然能在这段时间来寻她,想引起她的注意,难道他对小刺猬一点没有愧疚感么?

小刺猬善待了他十年,他竟为了自己的私心这般“报答”小刺猬!实在令人发指!

而这么一联系,这次的事故她自然怀疑到他头上了!

她把过小刺猬的脉,诊断出那个孩子是被药物流掉的。

于是,她查看了一下小刺猬近段时间所喝安胎药熬制剩下的药渣,无异常,所以她怀疑是有人在将安胎药从厨房端出到小刺猬手里的这段过程中对药做了手脚。

其中,祈乐嫌疑最大,因为他是小刺猬的贴身小厮,动手的机会最多!

而且,听人说,小刺猬前日在外晕倒被抬着回来的时候,未见明明一直跟在小刺猬身边的祈乐身影,至今,这个男子也一直未现身,所以她想不怀疑他都难。

因此,来之前,她派人搜查过祈乐的厢房,结果从他房内查出了一包藏红花的粉末。

藏红花,乃一种慢性剧毒,能对孕夫身体产生损害,从而影响到孕夫体内的胎儿,轻则生出带病的婴儿,重则胎死腹中,或直接流产,而小刺猬便是胎死腹中的情况。

这种药物无色无味,一次性服用过多,会直接生出效果来。

祈乐很聪明,他一定每日给小刺猬少量服用,所以前三个月小刺猬除体弱的症状外,无其他异常。

而这段时间她失踪,小刺猬情绪受到影响从而导致身子不爽在所难免,所以无人包括小刺猬自己都没怀疑这其中有猫腻。

直至前日,这种药物在小刺猬体内已积少成多,达摧毁的量,便毫无征兆地取走了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何其残忍?!何其霸道?!何其毛骨悚然?!

不过,藏红花乃一种极稀少的珍贵药材,千金难买,祈乐手上怎会有这种药物?

就算他用一辈子攒起的俸禄也不可能买得到,所以,她怀疑他身后有人,而此人究竟是谁?

她第一想到的便是云熙,祈乐已被他收买,算是他的手下,为他办事理所当然。

可如今,云熙否定,她信了,便只能退一步,将祈乐要到手再说。

“他已经死了。”云熙垂了眸,平静地诉出一句,仿佛在说他刚刚吃过饭一般。

“你杀的?”洛安终于爆发,咬牙切齿,眸底酝酿着一潭幽暗,迫人的气势再次从她身上每一寸迸射而出,比之刚才,愈甚。

她身边的娄瑞儿忍不住一惊,双眸不敢置信地望向对面的男子。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他的四肢百骸,脑海里只剩下云熙刚才那句话“他已经死了”,回荡着,震得他心脏生出痛意,直至麻木。

即使知道祈乐已经做尽坏事,应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他从未想过,这个男子会死,而且,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死了,不再存于这世间。

他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这个男子拉着他的袖子拼命祈求他给其在安耳边求情让安能收了其的画面,那般可怜,那般卑微。

有一瞬,他是心软了的,想答应其请求,可一想到安已经拒绝过其心意,他心里就清楚,就算自己为其求情,恐怕也是徒劳。

所以他便拒绝了,既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也是为其着想,不希望其越陷越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结果,他还是没有帮上这个为爱所困的男子,这个男子还是踏入了地狱,成了一缕虚无的亡灵,再无挽回的余地。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心寒。

其实,这个男子,该死,也,该怜……

“殿下还在怀疑熙?”云熙心痛到窒息,表面的平静出现了一丝龟裂,眸中的淡然难掩心底溢出的浓郁悲凉和苦涩。

“那你给本殿说清楚!”洛安话语间流露出一丝不耐,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熊熊怒火。

云熙,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不得不承认,对这个男子,她还是爱着的。

若说失忆前,她对他仅仅是喜欢,那失忆后,这份喜欢便已经转化为爱,很纯粹,无一点杂质。

她与他谈笑风生,与他亲吻,与他缠绵,这些画面依旧清晰地存在于她脑海中,她无法抹去,也无法否认这三个月她与他之间的幸福甜蜜。

与他成亲后,她是真心想与他相濡以沫、执手偕老的,就她和他两人。

可没想到,一切回归原点后,真相竟是这么可悲、可笑!

云熙,我恨你!恨你的自以为是!恨你的极度自私!恨你的理所当然!

……真的,好恨!

“前日,在云水居外,他被人用箭射穿心脏,当场身亡。”云熙如实答道,完全进入只要洛安问,他便答的模式。

他说过,他不会骗她,便不会骗她,哪怕她现在离开了他身边,他依旧不会骗她。

“谁做的?”洛安蹙起了眉,“还有,他的尸体呢?”

“不知。”云熙摇了摇头,眸底掠过一抹幽光,语调依旧平静,无一丝波澜,“他的尸体,我已经拿去喂狗。”

“你——”洛安惊讶得瞪大了眸子,内心正在渐渐发凉。

这个男子果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就连她身边的娄瑞儿也被惊得目瞪口呆,遍布四肢百骸的寒意更甚几分。

“殿下这般看熙做什么?脏了熙地盘的东西,熙一般都会如此处理。”云熙看向女子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无辜和委屈,一点不觉得他这样做有何不妥。

洛安无力地垂了眸,沉默了良久,她才重新抬眼看向对面的男子,话语间流露出一丝疲倦,“那支射死他的箭你可查看过?”

这个男子是天生的冷血动物,变不了的……

云熙听出洛安想问什么,“查看过,凶手隐藏得很好,未看出源头。”

前日,祈乐死在他门前恰好是叶逸辰与兮儿在萃缘轩偶遇后不久,可能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便想来他府上与他求助,却不想,其似乎还得罪了其他人,就落得这般境地。

其实,这样也好,本来见其总是来他府上骚扰兮儿,他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其,如今有人替他动手,他欣然接受,只是对方有一点做得不怎么妥当——

竟然弄脏了他的地盘。

洛安下意识地信了云熙的话,但也因此,她的心更沉重了几分,疑团重重,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感觉没必要继续呆着,她索性站起身,向云熙告辞,“既然如此,本殿就不打扰了。”

本来还想寻这个男子算账的,可他终归是她的心上人,而对心上人,她一向容易心软,所以,算了。

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自己走自己的独木桥,再无瓜葛便是!

云熙连忙站起身,话语间夹杂着一丝急切,“我送你。”

她怎么不多坐会……

洛安蹙了蹙眉,未拒绝,牵着娄瑞儿的手径自往外行去。

云熙盯着两人相牵的手,目光渐渐变得悲切,步伐沉重地跟了上去。

至门外时,洛安转身意味不明地看向云熙,“云公子,本殿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殿下请问。”云熙垂眸,掩了眸中的情绪,一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本殿离开你的事,你可有告知宫内的云贵君,以及你的娘亲?”洛安淡然地问着,让人听不出其中情绪。

“未曾,以后也不会。”云熙回给洛安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

至今,麟王府都未传出她已经平安归府的消息,再联系当朝的形势,他怎会猜不到她的想法?又怎会猜不出她的顾虑?

他有自己的立场,无法助她,但也不会阻挠她。

即使已经做好应对各种状况的心理准备,听得云熙的回答,洛安还是忍不住一愣,才一瞬,她就回过神来,问出一句,“为何?”

“熙一直爱着殿下,这便是理由。”云熙浅浅地笑着,说得淡然,但其中沉重,只有他自己才能品尝。

此时,那双潋滟的漂亮眸子终于肆无忌惮地流露出了爱恋,散发着耀眼的璀璨光芒,难以言说的美。

洛安眸光颤抖了起来,酸涩得厉害,差点压制不住想扑进眼前这个总是包容着她的男子怀里的冲动,暗自咬了咬牙,一狠心,她决绝地转了身,背对着云熙,闷着嗓音道出一句,“本殿该走了。”

云熙,你那份只想独占的爱,我要不起!

恰逢她踏出一步的那瞬,云熙突然出声唤她,“殿下……”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洛安脚步顿了顿,背对着男子,未见其面上流露出的浓浓伤感,压抑着,沉淀着,令人心碎。

“没什么,请殿下走好。”云熙苍白地笑道。

“嗯,保重。”洛安干涩地应了一声,就牵着娄瑞儿上了停在附近的马车,再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素白的男子。

见马车走远,隐在暗处的阿幺才现身,见云熙怔怔地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眉眼间已经覆尽悲凉,忍不住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公子,你为何不告诉少夫人你已经怀孕的事?说不定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会原谅你。”

“我不需要她的同情。”云熙叹了一句,就折身回了府,那纤细修长的背影显得倔强孤傲。

------题外话------

其实吧,情节已经跟偶原来的大纲有点偏离了,不过,没偏离多少,就删了一些偶现在想想感觉不怎么合理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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