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柔情(求月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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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子。”玉汝恒见申屠凌脸色越发地苍白,他从来都是个骄傲的人,即便自幼迫于无奈,可是,他从来不曾像此时此刻这般颓然过。

玉汝恒知晓这对于他来说是何等的耻辱与打击,申屠凌以为他已经洞悉了一切,不惜牺牲自己布下了这个局,未料到到最后他才是那个入局的人。

申屠凌身形一晃,玉汝恒连忙上前扶着他,见他脸色越发地惨白,她低声道,“小凌子,你看着我。”

申屠凌垂眸不敢看她,想要将她推开,可是却舍不得,只是如此颓然地任由着她扶着,缓缓地斜靠在一旁的软榻上,玉汝恒抬起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逼迫着他与她对视,四目相对,她抵着他的额头,“你看着我。”

申屠凌怔怔地看着她,他不怕跌倒,不怕失败,也不怕死,可是,最怕的便是让她失望,害怕害了她,他当真是一无所有。

玉汝恒能感觉到他在这一瞬间浑身透着蚀骨的冷,那是一种绝望,像是被硬生生地击垮了一般,她这觉得自个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她拽着申屠凌站了起来,申屠凌跌跌撞撞地跟着她,一同踏出屋子,随即向外走去。

莫悠尘与江铭珏二人远远瞧见玉汝恒阴沉着脸,而申屠凌仿若木偶般地被她扯着,二人对看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莫悠尘摇头,“一个高傲的人,当知晓自己设计的局不过是入了旁人早已经设好的局,你认为会如何?更何况凌王自幼便是从算计中长大,如今却被算计了,倘若换成你当如何?”

江铭珏能体会那种自幼被算计的痛苦,好在他有母妃护着,皇兄特意将他送去师父那处学医,故而他虽然承受着身体的病痛,可是活得却也自在。

反之,申屠凌却不是,他自幼所承受着的是身体的疼痛,精神地压制,身旁大概只有古嬷嬷对他是全心相待,后来古嬷嬷死了,能让他活下去的希望便是玉汝恒,可是,现在……他叹了口气,“倘若我是他怕是一早便崩溃了。”

莫悠尘垂眸不语,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他不过是个局外人。

申屠凌被她拽着一直踏出两运总督府,直至行至河道旁,她转眸看着他,“你看了什么?”

“洪水猛兽。”申屠凌只说出四个字。

玉汝恒细长的双眸微眯,“倘若是你该如何?”

申屠凌直视着前方,虽然潮水已经褪去,风平浪静,可是,依旧能看见那河水猛烈拍打着岸边,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心已死,太过于平静。

他并未开口,紧抿着唇直视着。

玉汝恒握着他的手,随即又松开,紧接着飞身而出,在申屠凌还未反应过来时,便看见她悬与半空的身体突然坠落而下,当即落在了运河内。

申屠凌大惊,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在此刻变得惊恐,他低吼道,“不要。”

早已经顾不得其他,随即便冲了过去,“噗通”一声落在了运河内,水流湍急,他浑身浸泡在冰冷的河水内,他不停地挣扎着,潜入河水内寻找着那抹身影,他不能让她有事,绝对不可能。

他用力地拍打着河面,几近疯狂,他再一次地扎入河水内,浑浊的河水,他根本看不到,他心急如焚,渐渐地他突然绝望起来,大声地吼着,“小玉子!”

在他整个人向下坠落的时候,一道纤细的手臂环在了他的腰间,河水内,他只觉得眼前出现了模糊的容颜,那带着几分冰凉的唇落在他的唇上,轻轻地撬开他本就微张的牙关,轻柔地亲吻着,申屠凌想要看清楚她,冷却的心在此刻渐渐地热了起来,他抬手用力地揽着她的腰际,二人向河岸边游去。

玉汝恒靠在他的怀里,抬眸看着他泛白的脸颊上没有任何地表情,可是,她明白他此时此刻终究是放下了那些执念,虽然不是全部,却也想通了。

两人躺在河岸旁,大口地喘着气,浑身湿漉漉的,她趴在他的身上,低头将他黏在脸上的湿发拨开,低声道,“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申屠凌想要说什么,却觉得一切都显得那般地苍白无力,“我太懦弱了。”

玉汝恒笑出声来,“你有我不是吗?”

申屠凌注视着她,将她紧紧地抱入怀中,“小玉子,我很没用。”

玉汝恒知道他内心在自责着,痛苦地挣扎着,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能够踏出这一步,他只觉得自己像极了跳梁小丑。

玉汝恒看着如此地申屠凌心疼不已,倘若没有遇见她,那如今还是大骊的将军,那个在大骊被仰慕的凌王,他不会落得如此的地步。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回去吧,你要记住,自现在起,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有轻声的念头。”

“恩。”申屠凌点头,轻轻地咬牙,他除了她一无所有。

玉汝恒起身弯腰将他拽起来,冷风吹过,二人忍不住地一阵颤栗,随即用内力将身上的湿衣烘干,而后她握着他的手回去。

江铭珏见他二人回来,眉头一皱,二人衣衫褶皱不堪,发丝凌乱,“我让人煮姜汤过来。”

“恩。”玉汝恒微微点头,便任由着他前去。

莫悠尘看着她,又看向申屠凌,低声道,“去换衣裳吧。”

“好。”玉汝恒自然地点头,看着眼前的他们,没有埋怨,没有丝毫地怨怼,只是关心地说着简短的话,连责备的口气都无。

申屠凌看着有些自惭形秽,不是他无法想象,而是他自幼便是如此,是公主的时候,他任性刁蛮,从来不顾及旁人的感受,是凌王的时候,他冷酷果断,骄傲自满。

玉汝恒始终握着他的手,她是他唯一一个妥协的人,她可以无视他当初公主的身份,而将她绑了起来,对于她从未有过尊敬,也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更是第一个开启她内心柔软的人。

申屠凌将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玉汝恒已经命人准备了香汤,她看着他只是挂着浅浅地笑,“去沐浴吧。”

申屠凌此刻像极了儿时那无助的孩子,他担心母妃离开,每次都是乖顺地听话,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会如此地小心翼翼。

玉汝恒对申屠凌是心疼的,更是疼惜的,他可以冷,也可以狠,可以算计,也可以杀戮重重,可是,对她自始至终都是真心相待,有时候甚至于卑微地守着她。

她随即坐在一旁,听着屏风后面传来的水声,她缓缓地起身,抬步入内,看着靠在浴桶内的他,墨发黏在肩头,他轻轻地合上双眸,是从未有过的疲惫,苍白的唇毫无血色,那俊美的容颜在此刻显得越发地让她心疼。

她站在他的身后,抬手将他发间的绸带解开,青丝散落而下,遮挡住他的容颜,她自身后缓缓地环着他的颈项,低头在他的耳畔吻着,双手绕过他的双肩放在他的心口处。

申屠凌紧闭的双眸微微地颤动着,“小玉子……”

玉汝恒嘴角一勾,低声道,“再叫一声。”

“小玉子……”申屠凌轻声地唤着她。

“再叫一声。”玉汝恒双手轻轻地捏着他的双肩,随即将他的青丝放在掌心,指尖滑过。

“小玉子……”申屠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这才发现,这三个字早已经刻入了他的骨髓,他又怎能如此地颓废下去?

他猛地睁开双眸,那暗淡的眸光早已散去,抬起手臂握着她的手,缓缓地转身,依旧是激起无数的水花,他仰头与她对视,那双眸子甚是明亮,让她想起那个夜晚,申屠尊带她前去乐趣园,欺负雪豹的时候,他钻进笼子内,脸上蹭着黑灰,可是那双眸子却灿若星辰。

她低头吻上他的唇,只是轻轻柔柔地浅啄着,申屠凌抬眸看着她,“小玉子,何时洞房花烛?”

玉汝恒低笑一声,“等你养好身子。”

申屠凌突然从浴桶内站了起来,水珠顺者他的肩头滑落,他拿起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随即站在她的面前,突然抱起她将她丢入了浴桶内。

玉汝恒猝不及防,被灌了水,浑身湿透,连带着那发丝都黏在脸上,她微眯着双眸盯着申屠凌,“好啊,竟然敢对我动粗,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说着扬起水花向他的身上打去,申屠凌却半蹲在浴桶前注视着他,他腰间系着细带,衣襟半敞,露出雪白的肌肤,这些时日他一直昏迷不醒,肌肤有些偏白,并非正常的肤色,他发丝披散在胸前,俊美明朗的容颜带着几分的灵动神采,他宛若重生一般,似是从困局中走了出来,脱胎换骨了一番。

玉汝恒趴在浴桶上盯着他,“做什么?”

“我服侍你沐浴啊。”申屠凌笑着说道。

“就如此服侍的?”玉汝恒盯着自己身上粘着的湿透的衣衫,嘴角一撇。

“自然不是。”他说着将身上的外袍解开,随即重新入了浴桶,他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而后一件一件地脱着她身上湿哒哒的衣衫,直至他们彼此坦诚相见,他只是拿过一旁放着的棉布擦拭着她的后背,玉汝恒趴在浴桶上,任由着他轻柔地擦背。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二人清爽地走出屏风,她笑看着他,“你适才在浴桶内当真没有想其他的?”

申屠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笑着将她揽入怀中,“你说呢?”

玉汝恒低笑道,“我以为你会……”

“原来小玉子想要……”申屠凌正要说下面的话,却看见江铭珏走了进来,便将后面的话压了下去。

江铭珏见二人举止亲昵,端着姜汤走了进来,放在一旁便转身要离开。

玉汝恒却上前拽着他的衣袖,“急着走什么?”

“难道还让我欣赏欣赏?”江铭珏却毫不客气地圆了申屠凌适才未说完的话。

玉汝恒干咳了几声,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申屠凌,上前拽着江铭珏,“有什么好欣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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