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父债子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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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不是父债子偿么?”听完老村正的讲述,零丁对他是丝毫同情也无,只能遥想那个苦命的刚离魔爪又入虎穴的女子,以她最后布的那个局来看,这本该也是位聪明伶俐的人,若换成天下太平的现在……

李晏也不禁由此想到了秦桑,这两个同样被乱世诘难的女子,恰如那个时代的写照,礼乐崩坏,无处安身,而每每到这个时候,李晏都能感觉到头顶那个小金冠的重量,要保证越来越少的人经历这种苦难,这顶金冠就必须端正。思及此,李晏的脸色不禁沉肃了些。

随后,刘大全、王德坤和张垣都依次到来,燕三白分别将他们提审。李茂的死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们最后的一点侥幸压垮,燕三白便从他们三个那里得到了三个大同小异的故事,那存在的稍微一点差异,也不过是为了各自开脱而产生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茂的死变成了一个转机,使这个案子瞬间明朗了起来。这是针对十几年前那场大火而来的,蓄意谋杀。

可是,这个复仇者是谁呢?

按照老村正四人的讲述,那女人和张青都已死在了大火里,而张青孤苦一人,又有谁来替他们报仇?

“说不定张青和那女人还有个儿子?毕竟他把那女人关了挺长时间的。”零丁猜测道:“我一直觉得那个扶笙有点可疑,县衙着火的时候他就在,张庆出殡的时候他的狗也在乱吠,最关键的便是他那个娘亲,我们都知道他娘身体不好,可谁也没真的见过。”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是,”燕三白的目光微凝,“张庆和王有利可以确定是在上吊的过程中死的,既然这是谋杀,那便不可能是自己上吊,应是有人把绳索套在他们的脖子里,再甩过横梁,从另一边快速拉起将人吊死,便可营造出与自杀同样的场景。然而张庆与王有利都是成年男子,凭扶笙一人,绝不可能将他们吊起。”

“也就是说还有同党。”李晏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抬头道。

“这个同党会不会是阿九?”零丁继续猜。

这时蔡志璟来叫他们吃午饭,听到他们的对话,便忍不住说道:“我与扶笙交好,时常去他家玩儿,阿九我也见到过数次,他虽然长得可怖,但实际上心地很善良的。而且他佝偻着背,腿脚不利索,应该……不会是他吧?”

李晏眨眨眼,“世事可难料。”

“诶?”零丁又忽然觉察出不对来,“那李茂又是怎么被人毒死的?阿九这个游走在村子边缘的人总不会跟李茂有瓜葛吧?而且李茂昨晚就被我们抓了,他怎么下毒?”

说起下毒,零丁就想到饭才去,想到饭菜,狐疑的目光就不由落到了蔡志璟身上。蔡志璟瞧见他的目光,连忙摆手,“这可不关我的事!”

燕三白适时的替他解了围,“我们吃的菜都是在村子里摘的,谁都有可能下毒。”

零丁道:“那岂不是无解?”

李晏瞥了他一眼,背在身后的手里折扇打了个转儿,“无解有解,先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

说着,他看了一眼燕三白,燕三白算了算时辰,摸摸鼻子,点头同意了。

只是一行人去隔壁正堂吃饭时,恰好见到关卿辞从院门口进来,双方打了个照面,燕三白温言道:“关大人回来了,先一起过来吃饭罢。”

关卿辞点点头,脸上的冰霜顿时融化了些许,没办法,谁叫燕三白长得如此讨喜,任谁看了都会心情好很多。然而不等他走到燕三白身边,他忽然又看见李晏拿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过来。

关卿辞看看他,又看看燕三白——怎么回事?

走进正堂,大家在八仙桌旁依次坐下。座位当然分主次,李晏在此,便没人敢比他先坐下,他也不叫众人难做,自觉的居于上首。然后拉开身旁的椅子,燕三白便也自觉的坐下了。

关卿辞原本是想坐燕三白身边的,正好可以与他谈谈案子的事情。谁知道李晏笑着眯起眼,“关大人来本王身边坐吧。”

关卿辞便只好去另一边坐着,隔着个李晏,与燕三白说起了话。

谁叫他是大理寺少卿呢,不管什么洛阳王、汾阳王,查案第一。

“我重新去问了一遍,还是没人知道那匣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关卿辞道:“下葬时捧着匣子的那个人说,他当时急着找匣子装骨灰,正好有人递过来,他便头也没回的接了,是以根本不清楚到底是谁拿过来的。”

“也没有旁人看见?”

“没有。”

燕三白不禁微蹙起眉思索了一下,道:“刘福在村里可与谁亲近些?他瞒着家里跟学堂告假,应当不会跟陌生人去山上。”

关卿辞道:“刘福自幼读书,对村里的泥娃子很看不上,唯一能入得了他的眼的,便是同样识字的扶笙。”

“又是他?”零丁不禁惊讶了一下。

线索慢慢的开始汇集,然而燕三白却再次陷入了沉思,事情真的会那么顺利吗?

有个成语,叫东施效颦,美人蹙眉总是好看的,正如此刻的燕三白,那远山般的黛眉微微向中间靠拢,低着头,饱满的唇瓣微张,动作缓慢而轻柔的,下意识的吞咽着饭菜。

李晏原想叫他专心吃饭不要走神,可看着看着,眼珠子轱辘一转,丹凤眼里露出点坏笑来,夹了块肉放在燕三白碗里。

燕三白也没在意,夹起来就往嘴里送,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肉食的他居然一点儿也不抗拒的把整块肉都吃了下去。

李晏看得眼睛一亮,再接再厉,继续往他碗里夹东西。一块鱼肉,一粒豆子,速度不快,但源源不断。

燕三白起初是真的没发觉,当他对身边的人不设防,且认真思考的时候,总是会忽略周围的事物。直到他一口咬住了一块油光锃亮的肥肉,他才稍稍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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