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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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他,白玉堂就在地下室里。而当他推开地下室的门时,里面的人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白玉堂站在里面,没有打开地下室的灯,整个地下室黑漆漆的,只有客厅里预留的一盏灯的微弱的冷光绕过展昭的身体泄入些许。

黑暗中,展昭听到了刀刃出鞘的声音,随即一道冷锐的刀锋光芒闪过眼角,割过墙壁,留下锐利的寒冷一阵。

借着微弱的光线,展昭看到白玉堂手持苗刀,神情冷肃地看着自己。他想要喊白玉堂的名字,却觉得喉咙一阵干哑。

犹豫了再三,展昭打开了地下室的灯。柔和的白光亮起,但是白玉堂却往后退了一步,戒备地抬高视线打量头顶,好像对他来说太过突然。

哑然。

展昭朝着白玉堂跨出了一步,但是迎接他的不是以往白玉堂温柔的神情,而是锐利的视线和泛着冷光的刀锋。

展昭亲眼看着这个人对着自己举刀,亲耳听到他问自己到底是谁。茫然,心痛,惊慌,翻涌过后竟然是恍然大悟的了然。

见展昭不说话,白玉堂的表情变得不耐烦,又问了一次,“我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展昭。”展昭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温和地说,用他第一天和白玉堂认识时的语气,略微偏过头望着他。

白玉堂听到他的名字好像恍惚了一下,刀锋下降了一点,却立刻醒悟一般地回归了原位,“不要试图骗我。”

“我没有骗你。”展昭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个猜想在他心里越来越明确,眼看着就要到了证实的程度,“这里不是你生活的地方,朝代,甚至这个人都不是你自己,你是知道的吧,白五爷?”

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自己了?这样的语气并不是敬畏,只是用着平淡的语气做着微弱的调侃,却总能让他高兴起来。

“白玉堂”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展昭的人,和那只猫同名同姓的人。

看到“白玉堂”的反应,展昭就确定了,现在这个人,是锦毛鼠白玉堂。原来拿到苗刀,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展昭猜测自己拿到巨阙剑,说不定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然而,明知道这是两个人,但是“白玉堂”用这样的脸露出迟疑的表情,展昭却无法简单释怀。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你……不信我吗?”

“白玉堂”看着眼前这个人,仿佛看到那只猫用受伤的目光看着自己,迟疑地说“五弟……你……是信不过我?”

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那只猫用那样的表情说着那样的话,他就做不到摇头说不。而现在,眼前这个人露出这幅表情,让他无法再戒备下去。

“白玉堂”利落地收刀入鞘,注视着展昭,过了好久才别扭地说,“出去说。”

“你跟我来。”展昭高兴地笑了,转身带着“白玉堂”走了出去。“白玉堂”对这个地方很陌生,而且他的听觉很敏锐,电器的声音让他时刻戒备着。

展昭迅速地把“白玉堂”带回了房间,看着时钟无法放轻松的白玉堂,他说,“你说说有哪些东西发出声音吧,我会断开电源。”

虽然不明白“电源”是什么,但是展昭的大致意思“白玉堂”还是知道的,不过他只是摇头,“不用。”虽然这些声音很吵耳,但是还是可以无视的。

展昭松了一口气,“那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茶。”说完他飞快地奔向了厨房,泡茶的时候手还有点颤抖,他见到了“白玉堂”,终于。

很可惜这杯茶并没有得到“白玉堂”太多的喜爱,只是喝了一口“白玉堂”就皱起了眉。

“有怪味道?”展昭问,“白玉堂”的舌头有多叼,“展昭”早就告诉过自己了,更何况现代经过加工的东西的味道总会比以前天然的味道差了点,“这里的东西都这样,见谅。”

“白玉堂”低下头又喝了一口,试着习惯这茶水的味道,并不打算说什么。

展昭无奈地摇头,看来他还是不信任自己,看来只好出大招了,“我知道你,他告诉过我。”

果然,听到这句话“白玉堂”唰地一下抬起了头,眼睛发亮。展昭直接证实了他的猜想,“‘展昭’啊,我见过他,不只是我,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的原主人,他叫白玉堂。”

“白玉堂”久久没有说话,试着消化展昭这句话里包含的巨大信息。怕“白玉堂”不相信,展昭还把“白玉堂”带到了镜子的前面,让他可以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盯着镜子中现在的自己良久,“白玉堂”不敢相信自己现在的长相。忽然,他伸出手把展昭拉到了镜子的前面,盯着展昭,又看着镜子中的展昭,确认了好久。

“白玉堂”做了个深呼吸,问,“他还好吗?那只猫……”

“诶?”没有料到白玉堂会这么问,展昭愣了一下。

“白玉堂”马上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催促着展昭,“你不是说见过他吗?我问你他怎么样了?”

展昭扶额,他在意的就是这个问题啊。不过,看着“白玉堂”用这张脸露出这副不耐烦的样子,他总算是明白了“展昭”说的白五爷的坏脾气是什么情况了,比起他,现在的白玉堂可以说是成熟了很多。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两个就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在你们死后?”展昭吃惊地问道,之前见到“展昭”的时候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我一直沉睡在苗刀里,直到被从墓里带出来。出来之后也只能感应苗刀接触的东西,什么都不知道。”“白玉堂”总算是肯解释了,说完之后他又看向展昭,他说完了,轮到展昭了,“那只猫,过得好吗?在我死之后。”

“你也知道你扔下他了?”一想起“冲霄楼”,展昭的心里总是免不了有一点怨气,“白玉堂”也垂下头,对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

“他遵守承诺了,十五年,同月同日死的。”说起这个时间,他是感慨的。这些话都是他从“展昭”那里听来的,而他一直在想,亲眼目睹了“展昭”说出十五年同月同日死的白玉堂又会是怎样的感受。

“你的四位兄长把你们两人合葬,尸身和刀剑葬在开封,他们在陷空岛为你们修建了一个密室,留下了不少东西。你们的墓被盗,苗刀和巨阙被庞言偷走,就是因为这个。他拜托我们把苗刀和巨阙带回去。”

“庞言?”“白玉堂”不怎么确定地问。

“就是你拿刀指着的那人。”展昭现在可以确定了,当时觉得白玉堂违和,就是因为他的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白玉堂”勾起嘴角,带着倨傲,“原来你看出来了,拿小孩子当人质的人,该杀。”

“喂喂喂,这里杀人犯法的。”展昭差点跳了起来,连忙给“白玉堂”科普现在的法律知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总之你就是不能杀人。”

“白玉堂”眯着眼打量展昭良久,他的眼神是在是太有压迫感,展昭尴尬地后退了半步,“怎……怎么了?”

“你可比以前活泼多了。”“白玉堂”坐回座位上,嘟囔了一句,“玉堂也叫得比以前顺口。”以前那只猫总是“五弟五弟”地叫,叫人听了心烦。说着,白玉堂把手横在了眼前,疲倦地呼吸着。

忽然沉默了下来,展昭有点茫然。刚想问怎么了,就听到“白玉堂”说,“我想见他。”

是啊,想见他。睁开眼,看到的不是这个人,思念如狂浪席卷,年年岁岁累积,一夕爆发。“猫……”

“会见到的。”展昭安慰他。

会见到的。苗刀已醒,巨阙,又怎么能耐住寂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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