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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侍童扁扁嘴,咽下又要汹涌而出的泪花,还是带着哭腔道:“大少爷,门外来了个女罗刹......她,她,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小的一顿,还口放厥词,指名道姓地要见大少爷你......呜呜,大少爷,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小侍童委屈到不行的表情和脸上的青紫痕迹做不得假,眼泪哭得陆修寒很是心烦,眉头蹙起,甩开衣袖便大步忙向门口,哭哭啼啼的小侍童连忙跟上。

屋外的确是冷了些,漫天大雪几乎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小侍童还带着那种令人厌烦的哭腔,但陆修寒已经听不真切了,眼里只剩下那个眼角含笑,咧着嘴,张开五指对他打招呼的俏皮女子。

一刹那,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女子的皮肤不同于往日的白皙丰腴,略略有些健康地麦色,也长高了不少,身材比起同龄人略显精瘦与高挑,似是有些惧寒,将玲珑的身子裹在一件黑貂皮毛的大衣里,只露出俏丽娇媚的小脸蛋,被冻得双颊显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陆修寒就这么站站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小侍童的声音他再也听不见,两人之间的大学似乎也消失无踪,眸光紧锁,贪恋着这一切,竟顿生出一眼万年的感慨。

若狭被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抖了抖,然后很自然地张嘴打招呼:“嗨,表哥!”红红的鼻头皱皱,嘴里和出一口暖气,顿时又化作水雾。

陆修寒顿时有种如梦初醒的恍然,现在站在他眼前的是货真价实的小表妹啊!几乎是下意识地,几步上前。一把搂住小表妹,为怀里饱满的感觉而心软了下来,眉眼是止不住的笑意。若狭笑了,软软的身子乖乖地依偎在陆修寒暖暖的怀里,真舒服!

倒是一旁的小侍童,吓得几乎要眼泪倒流,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呜呜......他是不是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啊......

若狭瞥过头时便看到这么一幕。呆滞了的小侍童表情是万分纠结,脸颊冻得通红通红,鼻子下还挂着两条冰柱子......哈哈。若狭妹纸邪恶的本性是掩藏不住的,哪能放过嘲笑别人的好机会呢!可怜的小侍童被笑得满脸羞愤之色,跺跺脚往自家少爷身后一藏,却不敢再开口要少爷帮他伸冤了......再哭。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这女罗刹到底是谁啊啊啊!

若狭这才在陆修寒包容溺爱的眼神中止住笑意。用清亮而悦耳的嗓音说道:“表哥,我这回可是偷偷回来的,这不都两年没见过表哥了么,怪念想的。想起往年生辰,表哥都费尽心思给我送礼,都是我喜欢的。我很开心哦,谢谢表哥。所以。今年表哥生辰要到了,我可是特意为表哥将礼物偷渡回来的......”

陆修寒上前轻轻拍去了她肩头上的雪花,宠溺地笑笑:“哪有你这么胡闹的,这擅自回京的事可要小心行事,再说了,表哥送了我这么多年的礼物,也没奢想过我会突然良心发现给表哥一个回礼啊!”

“表哥!”若狭扔给陆修寒一个嗔怪的眼神,惹得陆修寒心头一紧,他的小表妹真的长大了啊。若狭不顾小侍童的斜视眼,拉着陆修寒往拐角处走去,“表哥又开我的玩笑了,我这回可是很用心准备的那,来来来,表哥,你看!”

陆修寒在小表妹雀跃的神色中抬眸看向墙沿下,哪里正站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只有额顶留有一小撮亮眼的红毛。马儿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体态俊逸,膘肥体壮,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雄壮刚健,倒真真是一匹极品骏马!

陆修寒满意地点点头,这礼物小表妹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心的,但给他只怕是大材小用了,但也是小表妹的心意,不好博了她的兴致,况且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匹马。

若狭说道:“表哥,这匹马我已经训好了,从今天起就是表哥的坐骑了,表哥喜不喜欢。”

陆修寒看着那扑闪的星眸,笑道,“我送的礼物,表哥自然喜欢,多谢我为表哥费心了......屋外太寒,表妹还是随表哥进屋里吧。”

若狭摇摇头,对着另一边墙角墙角吹了声口哨,声音清亮而飒爽。墙角跑过来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自然还是抢来的那匹,却更显得壮实威武了,想必也是在沙场上磨练出来的。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护卫,恭恭敬敬地对若狭说道,“主子,都安排好了!”

若狭点点头,跨坐上自己的坐骑,在陆修寒错愕的眼神中扬扬手,道:“不了,表哥,我是偷偷来的,得赶紧赶回去啊!呵呵,表哥再见!”跑了几步又攥着缰绳跑回来,表情懊恼,“对了,表哥,这匹马还没取名字呢,我来取好不好......”

陆修寒本也没期待他的小表妹能取出什么名字,结果没想到她扔下“秦楚”二字扬长而去,留下陆修寒立于雪中回味好久。

秦楚二字实在熟悉,陆修寒皱了皱眉,想起这不就是那兵部侍郎公子的名字么......不禁摇头感叹,他这小表妹还真是个记仇的。

呵呵,他的傻姑娘啊!

明政三十年年,嘉南段家与南疆贼寇之间的战争终于到了收尾阶段。

只是顽固而又不讲兵术的贼寇还是经常会发动一些小偷袭之类的烂招数,虽然兵力薄弱又是乌合之众,构不成威胁,但到底还是损失了些些物资,且扰民又麻烦,弄得段王爷委实头痛。

傅大将军和军师说起这话的时候,若狭敢因为偷溜喝花酒违反了军规而被她老爹抽了一顿鞭子,眼下正窝在隔间上药呢。闻老军医将一坨黑乎乎的草药抹在了她背上,若狭顿时疼得眉头皱成了一团,呜呼哀哉:“等等等等!闻大爷大伯。不不,大哥,疼疼,太疼了,你倒是轻点呀......”

闻老军医瞪她一眼:“我已经很轻了,你这小子给我正经一点!”

若狭连连点头,呲牙咧嘴:“这一层药都快将我的皮都给烧掉了。被比我老爹打的时候还要疼呢。”

闻老军医道:“你就消停会儿罢。这东西可比金疮药还要管用呢,谁让你这小子皮糙肉厚的,大将军打起来眉头也不皱一下。下次他要打你打两下你就直呼疼,他绝对就下不了重手了,不然你一直死撑着,谁知道你疼的厉害呀。”

若狭叹气:“头可断血可流。但怎么能求饶呢,不行不行......”

闻老军医失笑:“你上回把我的院子给烧了。可不就在我房门跪了一整晚求饶。”

“嗨,快别说了,这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嘛......”忽而又见她顿了顿,嘟嘟囔囔道:“这两者之间才不一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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