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中宵听爆竹[五](1 / 2)
等再次睁眼,白苹正在屋内打扫,朱颜坐起身,使劲地为自己揉着百会穴,十分不解自己怎会回到了屋里。
“姑娘你可算醒啦!”白苹欢快地拉住她,小脸上像要开出花来,“你再不醒过来,可要赶不上年夜饭啦!”
朱颜一愣,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今夜不是小年夜吗?”
“还小年呢,你都睡了一天了!”白苹戳了戳她额角,鼓起腮帮,“这么贪睡。”
“……怎么回事?”朱颜一时反应不过来,自己不是在竹园吗……?那个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本以为自己会摔倒,却被人扶住了。
思绪骤然缠结在此,就是那个时候,自己刚看到面前一片白,就被人掐住了脖子,随后就失去了知觉,那人是谁——?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袁凛,毕竟能恰到好处地掐住血管,让自己暂时昏迷却又不至于伤到,对医术的钻研一定不少,但转念一想,他要将自己弄晕,只需用那沾了迷药的帕子就足够了,何必如此麻烦?难道是为了故意误导自己的想法?
脑袋一时糊涂成一片,朱颜又揉了揉额角,长长舒口气,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那些药呢?”
“哼,还说那些药呢!”白苹扁了扁嘴,大不乐意,“明子都说了,姑娘就是为了救一个小子累成了这样,回来还给他制药配药,结果那不识相的女人连句‘谢’都没有,姑娘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么说,那孩子已经服药了?”朱颜懒得去管白苹的抱怨。她并不是一个愿意吃哑巴亏的人,但更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既然当初决定救那孩子,现在孩子救活了,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至于那个妇人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吃了,死不了的。”白苹见她神情淡淡的,不满意地挪到她身边,苦口婆心地教导起来,“姑娘。你这样好心怎么行呢?将来嫁到京城去,那种大族可比徐家可怕多了,你一个不小心可要被那些恶女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朱颜无奈地扶住额角,很想窝回被中装睡,好避开白苹的絮絮叨叨。
虽然现在依然有些头晕。但也记得很清楚,这些话白苹至少已经在她耳边叨咕不下十回,而且一次还说得涕泪交流,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仿佛她真的看到自己“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白苹见朱颜竟然不在认真地听她教导,反而眯了眼开始打盹,急忙扳着朱颜的肩膀直摇,“姑娘,你那封给袁公子的信可还寄不寄了?”
“糟了!”朱颜这才想起那夜随手将回信放在了桌上。昨日又急匆匆地去送春联,竟是将那封回信给落下了,“就在那几上。你替我取个封皮来,我写上名址。”
白苹叹口气,“唉,说起袁公子这心思就回来了……”一边在几上的纸笔将翻找朱颜说的信,不想找了三个来回,几乎把书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那一封书信。
“怎么回事?难道也被风吹走了?”朱颜略微着恼,掀开被子。随手拿起一旁的毡毯披上,亲自走到几前翻找。两遍下来,依然一无所获。
站在窗前重重地叹口气,闭目慢慢回忆那夜的情景,她分明记得那写好的回信压在了灯台下,但它现在已经不见了,就在自己的屋中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让她相信一次是被夜风吹走实在不能让人信服。
朱颜和白苹正在纠结,缓慢拖沓的脚步声在廊外响起,接着,与走廊连通的小门一阵松动,门打开来,积年累月的灰尘随着转西的余晖一道扑进屋中。
进来的是徐绸珍,看到朱颜已经醒了,徐绸珍不易察觉地舒了口气,随即沉下脸,“阿颜,怎么一点都不小心?”
“咳……娘,那个……我是怎么回屋的?”朱颜蹭上前,讨好地笑了笑,徐绸珍既然这么生气,一定是知道自己差点摔倒的事情,那她会不会知道那个扶住自己的人是谁?
“自是有人将你送回来的。”徐绸珍仍是冷着脸,随口敷衍。
朱颜苦下脸,她那时候被人弄晕了,自然不可能自己回屋,徐绸珍这话,不是摆明了她知道这件事,却又不告诉自己吗?
心上仿佛有一把小毛刷,被刷得直发痒,咬咬牙,索性黏上去撒娇,“娘,女儿知错了嘛……您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把我送进来的?”
白苹在一旁“噗嗤”一笑,随即笑弯了腰,好半天才直起身子,“姑娘撒起娇来倒是好得很,将来不妨多与公子撒撒娇,只怕有多少难事也就过去了。”
“你这丫头,三句不离……”朱颜恨恨地瞪她一眼,难道这年代的小丫头这么喜欢操心自家姑娘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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