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 第五章 越过栏杆的篮球(2 / 2)
**强殷勤的给甘毅把酒斟满,甘毅喝了一杯啤酒后,在火锅氤氲的汤气中,语调平稳的开了口。
“你们放寒假的时候,我接到了通知,让我赶往乌鲁木齐鲤鱼山下的新疆医科大学。进入一个联合调查组,调查内容不明,当然!我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跟这些保密等级为绝密的调查工作打交道!”甘毅自得的推了推眼镜。
**强,陈斐二人赶忙翘出大拇指。
“等我到达新疆医科大学的时候,立即进入了联合调查组,医科大新落成的医疗实验室是我们的办公场所,被便衣工作人员人为隔离,跟外界断绝了一切接触。”
“一进入实验室,我就看见一具虽然已经风化,但是保存的很完整的干尸,在观察床上成列,供人瞻仰。
我的专业并是不生物学部分,对着一具干尸是看不出什么花头来的,于是,一份资料交到了我的手上,上面如是写:
内容概述:
1九80年6月17日,正在罗布泊不能描述地区进行不能描述科考内容的不能描述科考队队长彭假木确定失踪。
彭假木失踪当天不久,科考队员曾开着越野车往东找人,开出一公里多,他们就发现了一行脚印,并认定那是彭假木的脚印。
于是,科考队员沿着脚印继续寻找,在六公里左右外的沙包上,依然清楚地看见彭假木的脚印,可却一直找不到人。
到了深夜2点,科考队员仍没找到彭假木,于是不得不把他失踪的消息用电报报告驻军,并请驻军立即转告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
第二天(6月18日),九点56分,“4641”号直-5型直升机从720基地起飞,直升机上装载了200公斤的水,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找人,另一方面是为科考队运送补给。
当日12时05分,直升机在罗布泊不能描述地区发现了不能描述科考队的宿营地,后来直升机搜索了40分钟左右,无所发现又返回了科考队宿营地。
第三次(6月1九日),科考队驱车外出找人,在疏勒河故道中发现一行向东的脚印。
经过鉴定,脚印是皮鞋鞋印,大小正好与彭假木的一样,彭假木出走时,正是穿着一双翻毛皮鞋。科考队沿着脚印追踪到一个一米多高的土丘,并找到被撕成两半的糖纸。
糖纸是米黄色,印着“椰子奶糖青岛食品厂”字样,经过不能描述科考队员确定,彭假木曾买过那样的糖。
接着,科考队在土丘上找到一个明显的人坐过的痕迹,可人还是没找到。脚印、糖果纸、坐印是寻找彭假木时发现的关键线索,至此此后持续一段时间内进行过一次又一次的搜索,再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直至近期,在一次不能描述的罗布泊不能描述地区的不能描述科研活动中,在风沙翻卷下,这具干尸出现在了正在进行不能描述科研活动的不能描述的科研营地内。
其出现范围,符合20年前彭假木的失踪范围,因此,初步断定此干尸为彭假木。
任务简述:
请在调查组内深入持续调查,确定此干尸身份,及其是否具备不能描述的第三类接触不能描述定义。
“至此,我就知道,在干尸身份不能落实前,我只有等待。
法医组的成员已经完成了对干尸dna样本切片保存,正在进行实验数据录入,接下来就等彭假木的亲属配合,只要他们提供样本,结果很快就能得出了。
不过,彭假木的儿女起初并不配合,他们认定发现的干尸不是父亲,不配合组织的工作!”
“这是为啥啊,爹都找到了,还不赶紧买棺材开追悼会呀!”**强不解。
“因为当时彭假木失踪,外界传闻他带走了一本很珍贵的不能描述科学考察日记,叛逃他国,这可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从儿女们现实角度考虑,认不认这个爹,要看认了之后的代价再决定!
“在一些说了算人的劝导下,保证时过境迁后,如今有机会能铁口铜牙定论彭假木的清白,为他正名,彭假木的儿女才愿意提供dna样本,供法医做比对。
收集要素齐全后,dna比对立即展开。
在做dna比对时,调查组的氛围高度紧张,很多领导都打电话来询问结果,有的还亲自到场监督鉴定工作。
那一刻,我有种莫名的预感,迷雾并没有完全揭开,在干尸的背后,还涉及更大的谜团。”
“经过仔细鉴定,调查组最后得出结论,干尸的确是彭假木。这个结果出来后,没有一个人松了一口气,大家反而更好奇和紧张了,包括我在内,谁都想知道彭假木为什么会失踪,他的死因又是什么呢?
彭假木在罗布泊失踪,事隔20年,尸体才被人发现。在这20年里,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彭假木的归宿和死因,既然尸体已经确定身份了,那么死因就成为了大家最关心的事了。
关于彭假木的死因,外界的观点早已两极化,一种是彭假木的死因涉及超自然现象,比如能自行复制的玉佩,或者遇到了外星人之类的事,另一种就是彭假木单独外出寻水,迷路后渴死。”
“当时我和调查组的另一个相关领导,对,你们应该见过,就是第三季第二十五章出现的张建衡,我们俩意见高度统一,认为仅仅从干尸检验的种种数据来看,现在的状况吊诡,和20年前的信息完全不匹配。
说实话,在鉴定身份的过程中,我研究了彭假木的失踪案,在当时还不能排除掉超现实的猜想,仅仅听从张建衡从法医学的角度来通览全貌,此案就有诸多不合逻辑的疑点,重重疑点指向彭假木属于不正常死亡。
真相只有一个,但要找到答案,需要幽隐唯查的听到尸体20年后留下的“遗言”
主要信息有两点:
第一个信息点
1:不合常理的尸蜡
我们能判定彭假木不是自然死亡,是因为干尸身上有尸蜡,而干尸有尸蜡则非常罕见,这一点最为蹊跷。
张建衡在法医学的造诣具备绝对的权威,虽然他的本质工作是不能描述的不能描述。然而他不能描述的工作内容,说到底,还是以人为本,只要是跟人有关的一切,均可炳如观火,光明洞彻。
所以,针对第一个信息,张建衡做出了明确诊断。
“在法医学上,除了氧气以外的营养物质全部得不到补给,这称之为完全饥饿,因此导致的死亡叫饥饿死。在饥饿死的案件中,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皮肤干燥,血液减少,内脏体积减少,脂肪消失。要是有人声称,一个老人是被饿死的,可是脂肪却很多,那就值得怀疑了。
那么,彭假木如果真是外出寻水,迷路后没有了水和食物的补给,最后就会发生完全饥饿,而在罗布泊那种极度干燥的地域,他的脂肪一定会完全消失,尤其是干尸在沙漠中待了20年的情况下。
而尸蜡呢?尸蜡多见于浸在水中的尸体,或者埋在潮湿多钙和镁的泥土里的尸体。在那样的环境下,尸体皮下脂肪会分解出脂肪酸和甘油,脂肪酸和蛋白质分解产物中的氨结合后会形成脂肪酸铵,脂肪酸铵再和水中的钙、镁结合形成灰白色蜡状物质,那就是尸蜡了。
这即是说,尸体没有脂肪,那就没有尸蜡。彭假木的死因若是饥饿死,那他的脂肪就已经完全消失了,就算还有一些脂肪,也不可能在罗布泊的极度干燥环境内形成尸蜡。”
“当然,所有法医都是很谨慎的人,我称之为理性派的部分法医如是推断:因为彭假木也可能是被流沙掩埋,提前结束了生命,这样一来,尸体就会有脂肪,尸蜡也能形成了。”
“果真是如此吗?张建衡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在烈风、强光、高温的条件下,尸体会迅速脱水,变成干尸。罗布泊、敦煌沙漠等地区的干尸不只一具,古今都有,干尸会存在是气候异常干燥的结果。干尸皆呈干瘪状,体瘦如柴,皮层收缩,紧贴骨架,这是由尸体脱水所致。
一般来说,在细菌微生物还没有产生以前,尸体即已完全脱水,细菌微生物就失去了生存的条件,干尸就很可能形成。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尸蜡较干尸少见,但也会形成尸蜡,其蜡化的变化一般仅见于皮肤及皮下脂肪,因为尸体在蜡化过程中,**大都仍在进行,局部形成尸蜡后,尸体其他组织,尤其是内脏,则大多已毁坏。
实际上,早在鉴定干尸身份的时候,张建衡就已经有眉目了,彭假木不可能是缺水而死,或者饿死的。这即是说,理性派的观点是错误的,彭假木的死因没有那么简单。
基于尸蜡的发现,我们就怀疑彭假木不是自然死亡,他在罗布泊的遭遇仍是一个谜,根本不像外界猜测的那样。
干尸的形成过程能够有效地保留某些个人特征和暴力作用的痕迹,如损伤和索沟等,因此具有一定的法医学意义。
我在彭假木身份确定过程中仔细的检查过干尸,它身上有很明显的暴力作用痕迹,这就是为什么我也赞同彭假木是非正常死亡,而不是饥饿死,或者意外死亡的原因了。让我震惊的是,那些暴力作用痕迹太触目惊心,让人感到背后存在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如今,除了彭假木,科考队的九名队员仍在人世,如果算上背着发报设备的战士马大山,那就是十个人还活着。
究竟彭假木在罗布泊遇到了什么事,干尸身上有着怎样惊人的暴力作用痕迹呢?是谁犯下的罪恶?最重要的是,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不是,甘总,你削微一等,捋一捋,捋一捋啊!”**强停了筷子,急赤白脸的开始组织语言。
“你先说在彭假木身上发现了尸蜡,说明他不是正常的饥饿死,又说在尸体身上发现了暴力作用痕迹,结论是他非正常死亡,所以就是死于他杀?”陈斐面色铁青。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就是被人杀掉了呗?”**强急忙补充。
甘毅没有回答,被雾气笼罩的眼镜后面,反射着随着滚汤上下起伏的辣椒。
沉默半响,开了口。
“收集到的佐证愈多,愈加证明真相只有一个。”
“真相就是有人杀了彭假木,那就是他们十个人中的一个。”陈斐把午餐肉嚼的咔咔作响。
“在我们的面前有两类社会矛盾,这就是敌我之间的矛盾和人民内部的矛盾。这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两类矛盾。”甘毅开了口。
陈斐,**强茫然对视。
“为了正确地认识敌我之间和人民内部这两类不同的矛盾,应该首先弄清楚什么是人民,什么是敌人。”甘毅面色肃穆的喝下了一口啤酒。
第二个信息点
2:可疑的脚印
“彭假木失踪时,军方曾4次大面积、大规模地在天空与地面进行搜索,但尸体仍无踪影,这说明尸体极可能被风沙掩盖了。在罗布泊,风沙大是很常见的事,有时候帐篷都会被掀起来。尸体若被风沙掩盖了,彭假木的脚印应该完全消失才对,甚至糖纸也会被吹飞,毕竟要盖住一个人,周围的风沙就应该很大,那要盖住脚印就更容易了。
彭假木失踪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科考队还能找到脚印,这在常起风沙的罗布泊来说,不太可能。更可疑的是,在找人的过程中,只有科考队的人见过脚印。当时大家为了找人,谁都没有生疑,可若在第一次搜索未果的情况下将科考队隔离审查,那么疑点就能被发现了。其实,有相关部门肯定也有过怀疑,只是事隔太久,现场又被人为破坏、风沙破坏,悬案就是只能永远是悬案了。
罗布泊就像是侦探中出现的孤岛环境,若有人杀害了彭假木,那凶手肯定就是十个人的某个人。”
“凭此两大疑点,我和张建衡商量后决定,对经当年科考工作,如今还在世的十个人进行面谈,听取他们回忆的案情陈述。”
“没有会有人承认自己杀了彭假木吧。”**强放下了筷子。
“肯定会是狗咬狗的局面,每个人都在抱怨某个人。”陈斐放下了筷子。
“在现阶段,在建设社会主义的时期,一切赞成、拥护和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阶级、阶层和社会集团,都属于人民的范围;一切反抗社会主义革命和敌视、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社会势力和社会集团,都是人民的敌人。”甘毅喝完了杯中酒。
陈斐,**强皱眉以对。
“阶级斗争,一些阶级胜利了,一些阶级消灭了。这就是史,这就是几千年的文明史。拿这个观点解释史的就叫做史的唯物主义,站在这个观点的反面的是史的唯心主义。”
“不是。。。。这。。。。这。。。。。”**强和陈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
甘毅却是沉默无语的继续添满了杯中酒。
目光飘然缠绕在沸腾扑面的火锅汤汁之上,跟随着汤汁的沸腾。氤氲出整场事件的来龙去脉。
推了推眼镜,语调低沉的开始诉说。
“我和张建衡统一意见之后,上报了我们的这些发现和推定有罪,有关部门很重视,当年限于客观条件,没能查明真相,现在有机会了,他们就马上安排我们与当年跟彭假木一起进入罗布泊的那十个人见面,听取案情陈述。
我和张建衡一人领导一个小组,分两组分别对十个人进行交叉询问,最后的信息汇总之后。事情的轮廓浮出水面。”
真相
1.受害人
彭假木生前患有两种癌症,身体虚弱,脾气坏,为人很固执,跟队员相处也不好。那时,科考队的补给已经不够了,彭假木执意继续深入罗布泊,这是要把大家带入死亡的境地。科考队的队员认为,你患了绝症,活不下去了,可我们还有活路,犯不着跟你寻死。
在当时,科考队想向军方求援,可彭假木却说,用直升机运水,太贵了。
直升机飞行一小时,就要花两千多元,当然,是八十年代的价格。
从附近驻军基地飞到这里,来回要好几个小时,运一趟水得花费国家上万元资金,我们能不能自力更生,就近找水呢?
可是,罗布泊的水比鬼还飘忽不定,今天这个水井有水,明天可能就干掉了。
自然而然,他们按图索骥,没有找到水井,其中一个搞水文地质的队员分析,那一片地方不可能有水,科考队自此陷入了绝境。
在那样的环境中,人性往往会受到考验,人与人的关系也会变得很微妙。彭假木的脾气不好,跟队员常吵架,他不要命的冒险行为早已导致他跟队员积怨很深了。
基本上,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大致在1九80年6月16日,彭假木失踪前一天夜间。
正在休息的队员们在万古长夜下,风吹沙嚎中。
听到了刀噼入骨,尖声惨叫的声音。
没有人承认自己离开过自己的帐篷。
也没有人确定是否听到过刀噼入骨,尖声惨叫的声音。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今夜发生的事和烛影斧声的状况是一样的。
所以,到了第二天天亮。
赵匡胤的离去已经成为既定事实。
余下的事情就是确保赵光义荣登大位。
以后搜索中的种种疑点。
消失的彭假木。
残留的脚印。
甚至彭假木留下的纸条。
所有这些,不过是这十个人统一口径的一面之词。”
甘毅说完这些,目露寒光,一口气喝完了杯中酒,面色潮红,神色戚戚然。
“甘总,那就是说,有一个人杀了彭假木,剩下的所有人默许了他的行为,还统一口径帮他扰乱证据,混淆视听。”**强怒目圆瞪。
“甘总,或者说,这十个人都是凶手,就是他们统一实施了犯罪!”陈斐依旧面色铁青。
“甘总,不,甘青天,你一定要为彭假木做主,把这帮人全部枪毙了,替他沉冤昭雪啊!”**强大声疾唿。
“实际上,我们封存了这次所有的调查记录,已经认定彭假木属于意外死亡。”甘毅波澜不惊。
陈斐和**强呆坐原地,五雷轰顶。
甘毅沉默了数秒,躲在眼镜后的目光如炬。
“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两条原理,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
“群众杀人了啊,甘总,杀人是犯法的!”**强不服。
““指导一个伟大的革命运动的政党,如果没有革命理论,没有史知识,没有对于实际运动的深刻的了解,要取得胜利是不可能的。”甘毅理论扎实。
“纵使千错万错,也是一条人命啊,甘总!”陈斐杀气凛然。
甘毅依旧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你们看过《东方快车谋杀案》么?”
“完全没有!”
“说实话,这件“干尸案”很像有英国侦探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写过的《东方快车谋杀案》,故事中一样是所有人一起犯案,最后虽然大侦探波洛知道了真相,但还是并放过了那12个人,选择了沉默。同样的,彭假木事件已经过去许多年,不需要再追究下去,有时保密也是对受害者的一种尊重。”甘毅用卫生纸擦嘴。
“冤死的人,做鬼都不会放过杀害他的人!”陈斐目光如炬。
“说到底,所有这些线索的拼凑和当时的具体状况,还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有罪推断,何不就默认彭假木是为了伟大的不可描述科考事业献身了呢!
这事关另外十个人的命运改变,事关我们建设xx主义的道路美德,事关已离开人世的名誉。
这是最后可以接受的结局了!”
**强和陈斐一时没有言语进行反驳。
甘毅语重心长开口
“在我国,巩固社会主义制度的斗争,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谁战胜谁的斗争,还要经过一个很长的史时期。但是,我们大家都应该看到,这个社会主义的新制度是一定会巩固起来的。我们一定会建设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社会主义国家。”
言罢,示意今天的午餐就此结束。
下午上课时分。
**强和陈斐木然的随波逐流汇入万马奔腾进入校园的人流。
一时之间,觉得和这些面色平静的各色学生从化学反应上无法接近。
“你说我们这顿火锅吃了个为啥?”**强发问。
“真正的是吃了一锅苍蝇,落了个心里膈色!”陈斐也觉得不值当。
一个下午,两人心里空落落的。
似乎这昏暗的天际愈发掩盖在了黏尘的心灵。
好不容易挨到了篮球训练时段。
却突然失去了任何意义。
没有拼抢,没有冲击上篮。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篮球飞跃了出了栏杆,渐行渐远。
同队的甘宗平看不过眼,起身小跑去追逐篮球。
一个正常的跨栏动作后,整个身体翻越了栏杆。
却是再没有落地,就在一瞬间。
消失无踪。(。。)
(三七中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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