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国公爷牌贾赦(六)(1 / 2)
贾赦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道:“哦?原来是没管好下人。说起来这下人定是弟妹心腹才能拿到我贾家库房的银子,当下人的得了主子看重不思尽心办差,反而欺瞒主子做下此等恶事,我看便将他们送官吧,以证我贾家清白。”
装缩头乌龟的冷子兴一听脸色大变,他一个小老百姓进了衙门不死也要褪层皮!急忙喊道:“侯爷饶命啊,此事与小人毫无干系,全是小人的婆娘和她老子娘做下的事啊,小人,小人事先不知匣子里是什么,小人冤枉啊!”
“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给我堵住他的嘴!”贾母眉头一皱就喝了一句,又指着贾赦骂道,“一点子小事也要闹到衙门去,你是想让贾家成为京城的笑话吗?谁家没有不得力的奴才?私下打几板子发卖了也就算了,难不成还要跟这等小人计较?”
贾赦心里想着下人调查回来那一桩桩往事,恨不得一杯毒酒弄死她!面上却依然是一片云淡风轻,“老太太此言差矣,这一年也不知弟妹是怎么管的家,咱们府里的下人多是好吃懒做、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今日这事恐怕已是传扬出去了,若被御史听见,我的爵位不说如何,二弟的官位怕是保不住,二弟连自己一房的事情都理不清,被几个下人拿捏,朝廷怎会让他当官?将犯事之人送官也是为了证明府里的清白,旁人知晓了只会骂那下人背主,怎会笑话我们吃亏的主子?”
贾母去看贾政,贾政心里也没谱,他才刚刚做官,以前就只顾着闭门读书,哪里懂这些事,可听贾赦说的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一时犹豫不决,眉头皱得死紧。
冷子兴拼命的挣扎,他是个精明的,这会儿功夫就看明白贾家大房是想斗倒二房,今日就算处置不了王夫人也定会砍掉王夫人的臂膀,他那岳家是栽定了,八成就要替王夫人背上黑锅。既如此,他何必帮着遮掩?婆娘可以再找,没得为了岳家把自己搭上,何况如今只有把王夫人咬住才有机会私了,说不定大房满意了还会赏他点银子,他可没跟贾家签卖身契,只要回去写封休书,离开京城又是一条好汉!
想通这些冷子兴觑了个空从押着他的小厮手中挣脱,一把扯掉嘴里的破布就如倒豆子般的哭喊出来,“侯爷给我做主啊,这些丧天良的事全是二太太让小人的岳母做的,小人不同意,二太太便威胁小人说要让小人一家子在京城活不下去,小人胆小不敢与二太太为敌,这才帮她传了两次东西,可这些事小人真的没沾手,全是小人那岳母做的!小人的岳母人唤周瑞家的,侯爷可叫她来同小人对峙!前两日二太太还说如今二老爷有了名帖,她可以帮人平官司,让小人留意那些做了恶事不想进大牢的人,此等断子绝孙之事小人怎么会做?这才故意露了踪迹让侯爷抓来,小人是想向侯爷陈情啊,求侯爷为小人主持公道!”
王夫人尖叫一声,冲着旁边几个小厮、婆子劈头盖脸的骂,“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看着做什么?还不堵了他的嘴?”
两个婆子押着周瑞家的走进门,周瑞家的一直想往前冲,无奈她悠闲日子过久了,手上没几分力气,如何也挣不脱。她一听见女婿的话就知道完了,她的主子是王夫人,今日不管受什么惩罚,王夫人过后总会补偿回来,可被女婿这么一说,王夫人非恨死他们不可!女婿平日没少拿好处,这会儿却将罪名全推到她身上,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周瑞家的被押着跪倒在地,气急败坏的喊道:“冷子兴!你不要血口喷人,这银子分明是你拿捏了我女儿威胁我给你的,太太最是心善,你莫要胡乱攀扯!老太太,奴婢冤枉,大老爷,奴婢是被这泼皮威胁,一时猪油蒙了心害了主子,大老爷您明察啊!”
“放肆!这里可是侯府,什么大老爷?你这是哪家的规矩?你王家莫不是也分什么大老爷、二老爷?”张氏一拍桌子,讽刺的扫了眼王夫人。
贾母喝道:“够了!王家两个老的都不在了,自然分家,如今我老婆子还在呢,你这当嫂子的竟是容不下小叔了?”
张氏站起身随意的福了一福,“老太太多想了,这罪名儿媳可不敢当,还是先问清这两人谁说的是真话吧。”
冷子兴和周瑞家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陷害,但冷子兴在市井中混了多年,周瑞家的哪是他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冷子兴绕了进去,所说之词漏洞百出,贾家众人越听脸越黑,原来王夫人不仅扣下了店铺和田庄的收入,还拿了库里的珍宝摆件出去卖,听冷子兴描述的一个花瓶分明是御赐之物,这可是大罪!
王夫人急的额上冒汗,几次喝止都不管用,低头看到自己的肚子,眼珠一转顿时歪在地上痛呼起来,“哎呦,我的肚子,老爷,救救儿子啊,老爷,好痛——”
贾政见她表情僵硬,哪里会信?何况贩卖御赐之物踩到了他底线,若被查出来他的官必定做不成,说不定还要获罪,这种事怎么能容忍?当即指着她怒斥,“你这蠢妇做下恶事还要拖累贾府,怎配为人母?我这就休了你,免得你再作孽害了珠哥儿和元姐儿!”
王夫人若此时清醒一点定能察觉贾政在吓唬她,毕竟孩子还小,有个被休弃的母亲对孩子影响太大,可她此时已经六神无主,被贾政一喝就受了惊,顿时惨白了脸,“我,我的肚子——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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