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女校生活(2 / 2)
还说,我们很喜欢读《女神》。郭沫若便问我们在平民女子学校的学习情况。我们简单地讲了一点。他又问谁教我们英文,我们答道:是沈雁冰。他突然大笑起来,还一边推着张资平说:“资平,我看你去教吧。哈……沈雁冰教英文……”我们都不安地看着他,不理解他为什么那样大笑,那样看不起沈雁冰。我们惶惑地连连解释说:沈先生还是比较负责的,我们的英文读本是poor people。他继续笑道:“那是翻译本,翻译本是比较浅的。”当时,我们几个人都有同感,好像我们这几个沈雁冰的学生,更不在他眼底的样子。我们那时年轻人的自傲、不羁的心情,好像受了一点损伤,却又在这样一个伟大的天之骄子的面前不敢于有所表示的样子。于是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向他告辞出来了。当我们在民厚里外边马路上等电车的时候,确实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懊丧。
平民女校的教员有高语罕、邵力子、陈望道、沈雁冰、陈独秀、李达等。此外有临时去讲一课的,如**讲过苏联情况。这些老师们大都另有职业,不能按钟点来校,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候来,成了讲座。有时候老师夜里来了,学生们便从床上爬起来听课。平民女校有学生二三十入,分低班、高班。我们是高班,上的课是社会科学、**。低班学员的文化水平很低,有的是**人的家属,如张秋人的妻子等,上的是文化课,教语文、认字,张秋人、柯庆施等人教他们。他们是工读,一面读书一面做工,给人家做衣裳,有一个裁缝在那里教他们。高班的学员,有王一知、王剑虹等。还有两个:一个姓谢的,那时23岁,当了教员,后来回去了;另一个比我大1岁,后来她也回去了。那时候我叫冰之,18岁。有一个同学走了另外一条路:她到吴淞中国公学读书,再到北京大学当旁听生,后来嫁给一个军阀,帮家里做买卖,全国解放时自杀了。她叫王醒余,是王剑虹的姑姑(不是嫡亲的)。
平民女校的课程并不是很系统的,讲“五·四”以后的白话文,包括散文、短篇小说等,这些作品我们中有些人老早就看过的。邵力子讲古书,我们对此不感兴趣。陈独秀经常来给我们讲课,还给我们上了几次数学课。沈雁冰教英文,讲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穷人》。那时候陈独秀、沈雁冰才20多岁。沈泽民、张闻天、汪馥泉都到平民女校来过。他们3个人搞了个狂飙社,找我们这些小孩子参加,我们兴致很好,但是没有搞起来。那年马克思生日,开纪念会,我们去听,由李汉俊讲马克思主义。黄爱、庞人铨那些人死了,开纪念会,我们也去参加。工人闹罢工,我们到马路上去捐钱,跑到浦东纱厂去演讲,劝工人坚持罢工。我的湖南口音女工们听不懂,张秋人给翻译。开始时,我们对这些事情满有兴趣,认为这是革命,但半年下来,觉得这样东跑西跑,东听一课西听一课,有些浪费时间,不如自己读些书。因此1922年下半年,我和王剑虹就到南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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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爱情和政治是丁玲一生的三个主题。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丁玲牵挂的是爱情。她对丈夫陈明说:你再亲亲我,我是爱你的。
1937年2月,出狱后的丁玲来到延安。当时延安文艺界纪念高尔基逝世一周年,举办了一场大型的文艺晚会,其中演出的一个节目就是根据高尔基的小说《母亲》改编的话剧,台上演巴威尔的年轻小伙子陈明引起了她的注意。丁玲在他身上看见了前夫胡也频的影子。
1942年,38岁的丁玲与25岁的陈明正式结婚。他们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请客吃饭。1955年,丁玲作为“反党集团”的主谋遭到批判,随即被流放到北大荒长达8年;以后又被投入北京秦城监狱。
5年后出狱,再被送到山西乡村改造,直到1979年平反为止。在25年中,陈明一直陪伴着她,他们的爱情经受了最严酷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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