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偷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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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越发凛冽。

猫在一丛灌木下的人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迷彩服,袖子太长,不得不向上挽起来好大一块,再扎起来。

裤子也是一样。

深褐色的皮肤,有点儿粗糙的双手握着一支双筒望远镜,正在一丝不苟地观察着山路。

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可是他还是不厌其烦地观察着。

在右手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有一部摩托罗拉无线电。

左边有一支小口径猎枪,那是他用来防身的武器,也是无线电无法使用时用来示警的工具。

一个瘦小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左边的路上。

就好像一只迷路的鹿,走走停停。

他成功吸引了这个潜伏者的注意。

望远镜随着这个人影在移动,他皱起眉。

他在判断这个人的来路和目的。

一个人黑天半夜的出现在山里,没有开车,没有背包,什么都没带。

酒鬼?

流浪汉?

突然那个在路上走的人抬起头,朝着这边的山上摆手。

“咦?”望远镜顿住,它的主人适时地对这种“不可思议”的行为表示了自己的惊讶。

一只大手从后面轻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头,朝左一扳。

“喀——”

望远镜掉在地上。

一个高大的身影直起上半身,朝着山下挥了挥手,作为回应。

“行了,”邵乐朝后面摆手。

施密特从后面踮着脚,小跑过来。

两人又朝前走了五分钟,跟从山上下来的大雷碰了个面。

施密特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大雷的背后。

自从这个大个儿从车下爬出来,手里抓着一支大枪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把视线挪开过。

这样一支比狙击枪还要大一些的武器是怎样藏在车下的?

施密特听到了组装的声音,所以大概可以猜到是分散成零件,可是怎样藏在车下的,他死活没想明白。

要是他知道还有一支,不知道会不会有把邵乐车拆了的冲动。

“只有一个哨兵吗?”邵乐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了。

要说这些人有受过军事训练吧,哨兵只放一个是要闹哪样?

“只有一个,”大雷生怕是因为自己粗心,没有发现别人,但是想过以后,他肯定地说,“没有暗哨,这附近视线所及,只有他一个。”

“这帮子棒槌!”邵乐觉得好像自己有点儿高看他们了,就算受过训练,这帮人的素质也一般。

走在路上是有点儿嚣张的,不过有路不走好像也不是邵乐的作风。

敢这么做自然也是有底气才这么做的。

施密特一开始是反对的,在他看来,这个时候翻山抄近道才可以达到出奇不意的目的。

不过他没有过分坚持,刚才邵乐极有底气地把大雷放出去,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哨兵,充分证明他们是擅长做此类工作的,这个时候在他们面前充内行并不明智。

又朝前走了几分钟以后,邵乐终于转向,爬上山坡。

再没有暴露在公路上,这让施密特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不过相反地,邵乐和大雷却提高了警惕。

常人看来,山上有树,有灌木,还有崎岖的地形,好像更安全,大路两旁视野开阔,前后无遮挡,更危险。

疏不知,这正是人类判断常识的盲区。

大路视野开阔,但只要事先做好侦察,那里是安全的,反过来两边山地,因为遮蔽物太多,侦察就算做的再好,没有人,地雷、陷阱,哪怕是用一条线扯起来几个罐头盒子,都可以让你的行踪暴露。

大雷突然举手示意停止前进。

邵乐伸出胳膊,挡在施密特胸前,阻止他继续朝前走。

离开公路才不到两分钟,在两棵间距三米多的松树前,三人停止前进。

在大雷举手的同时,邵乐就看到了左边松树下面有金属的反光。

光线很微弱,但是眼睛在黑暗里久以后,是可以感觉到这点儿反光的,只要你用心观察。

不是地雷。

走近的时候马上就可以闻到一股火腿的味道,是空罐头盒,上面盖了一篷草,但是因为风很大,所以吹开了一些。

这是一个报警陷阱。

大雷趴下来,抽出一把瑞士军刀,用上面的小剪子剪断了绊线。

不是军用品,就是一般的钓鱼线。

大雷又朝后面比了一个前进的手势,继续朝前搜索前进。

干这个,大雷最拿手,本来他就是以此为业的。

哨兵一般也不会离营地太远,所以在又排除了两道报警陷阱以后,三人趴在一处山坡的后面。

“哇……”

山风贴着地皮刮过来,从山的另一侧送来若有若无的孩子哭声。

大雷拿着刚刚缴获的望远镜,朝山坡上爬去,看了一会儿以后,又悄没声息地爬下来,并没有因为自己体积庞大发出任何不该发出的异响。

“我看到的,一共19个人,北侧山坡上还有一个哨兵,”他低声说,“南坡再往下三十米左右有一个掩体,双哨。”

“有重武器吗?”邵乐问。

大雷回想了一下,“没有,都是突击步枪,有两支狙击枪,可是摆在营地里火堆边上,两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在聊天。”

防卫很松懈,连狙击手都没有呆在应该在的位置上。

在这个安宁的和谐社会里,连这些长年生活在战火和骚乱中的人也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可战士就是战士,放松警惕,就意味着死亡。

大雷带着邵乐和施密特,再一次爬上山坡。

有他的指点,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都被一一指明。

这的确不太像一帮匪类聚集的地方。

营地是按照军用标准修建,虽然帐篷的颜色乱七八糟,大小形状不同,可是很有秩序。

帐篷一共有七个,有大有小,不是所有的人都住在里面,在外面睡的人裹着毯子,或者盖着棉衣,像是地上有无形的床铺一样,排成整齐的一排,头边上就是枪,顺着山势,躺在南坡草地上。

一个人从一顶带卡通图案的单人帐篷里爬出来,一枝SG551背在肩膀上,从他松皮带的动作看出来,应该是要去厕所。

火堆边的一个大胡子回头朝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是坏笑声。

每个人睡觉的时候枪不离身。

这是从战场带下来的习惯。

绝不是普通的恐怖份子那样简单。

大雷轻轻捏了一下邵乐的胳膊,指着十点钟方向。

在一个比较大的帐篷里有哭声,还有两个蒙着头脸的女人出来进去地。

门口不远处有一口锅,下面有篝火在烧。

好像是开水一类的东西吧,不过这几个妇女大概不是很懂什么叫科学育婴,她们拿起两袋好像是奶粉的东西,全撒进了锅里,拿着一根棍子搅和着。

然后就有一个人拿着一个不锈钢杯子,盛了一杯,总算她还有点儿良心,觉得太烫了,就放在一边晾着。

就连大雷都看不下去了,侍候孩子的时候他也没少当奶爸,对于这种近乎喂猪一样的“饲养方法”快要忍无可忍了。

不过他们三人没有交谈,再次悄悄退回去。

直到退到十几米外以后,离坡顶很远了,大雷才再次开腔,“确实没有别的,这帮人很菜,虽然有点儿专业,可是还是很菜,我当菜鸟的时候整天被老兵恶整,那时候做的警戒都比他们做的好。”

邵乐老是对付一些相当专业而且很少犯错误的高级货,这回乍一看见这种业余选手,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他笑着看施密特。

这个老外则是一脸凝重,“肖恩,不太好办,我们没办法悄无声息把孩子们弄出来,而且还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几个,只要有一个哭出来,就会暴露。”

“谁说要把他们弄出来了?”邵乐带着笑意问他,“我们设想一下吧,里面一定至少有两个的,你的孩子,那就要占用两个人,还得有一个人掩护,只要被一个人发现,喊上一嗓子,你怎么对付那七八个帐篷,还有满地的人?”

“不弄走孩子?”施密特一脸不解,“是要强攻吗?肖恩,到时候子弹横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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