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还要相信他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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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雷有点儿郁郁寡欢地再次坐在内卡河边。

捷米瑞餐馆。

他总算读对了发音,这个德文单词有点儿复杂,超出了他现在的德文水平,以至于今天他特意跟侍者学了两三遍才掌握。

其实这里没什么特别的,欧洲的景色也不是大雷的最爱,可是他还是喜欢,要是排除那些他觉得怪里怪气的建筑,还有身边的死老外,这里有点儿像他的家,坐在河边,来一大碗炸酱面,再就着一瓣蒜,甩开腮帮子,亮出后槽牙,稀里呼噜地吃着,饭后就着半拉西瓜,欣赏河里的景色,要是觉得还不消暑,那就跳进去泡一会儿,没准儿还可以摸两条鱼,晚上红烧一下下酒。

可是这点儿梦想早在他没参军前好几年就全都破灭了。

很多的高楼,很多的工厂,就好像一夜之间拔地而起。

河水变臭了,后来又多了些不知道什么味儿的东西,反正不会再有人想往里跳,甚至不会在旁边多呆一会儿。

没了这条美丽的大河做伴,过剩的精力无处发泄的大雷最终选择当兵入伍……

“在想家吗?”

突然而至的问话打断了大雷的回忆,他把视线从河上挪回来。

“头儿,”大雷打了个招呼,神情有些落寞。

“现在没什么事儿了,要是想家,你就先回去吧,”邵乐微笑着,看着这个“好兄弟”,“银珠和孩子也应该很想你了。”

“还没完成不是吗?”大雷小心地问,“那些新纳粹,还有——”

“不重要了,”邵乐无所谓地摆手,“那些小杂鱼,翻不起大浪来。”

“你好像变了,”大雷仔细地看着邵乐的脸,“头儿,以前你一向很谨慎的,可是现在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想是自信吧,”邵乐依旧笑着,“有的时候当你站在众生之颠的时候,凭空会多出一些自信,虽然跟我的性格不符,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是自大,是源于足够的实力而产生的自信。不说这个,你点的什么菜?”

“咖喱牛肉,”大雷依旧没精神地说。

“嗯,好选择,”邵乐打了个响指,“嘿,服务生!”他朝着后面站在门口的侍者说,“一份烤猪肘!再来一杯燕麦啤酒!”

“好的,先生!”

“但愿不会太难吃,”邵乐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对于一个九天没有吃过一顿饭的人来说,要是食物太难吃不只会影响心情,连我的牙说不定也会拒绝咀嚼的。”

“呵呵,”大雷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话说我才想起来,往常你一顿没吃情绪就会很低潮的,这回怎么那么能忍?”

“人都会变的嘛,”邵乐像变魔术一样从手里变出一个苹果,啃了大大的一口,“再说食物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少得了呢。”

“呵呵,”大雷依旧干巴巴地笑,“真是服了你,没什么能难得倒你,要是我有一天也可以像你这样潇洒多好,那是我作梦也想过的日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邵乐三两口把手里的苹果送进嘴里,口齿却很清晰地,“你也了解,我惹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敌人,从来没有得到片刻的放松,没发现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是个什么样子吗?那跟我后来的表现一样吗?因为牵挂太多,你能想像一个人每天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看到身边的人,想像着自己的敌人会怎样对待她们,那天那两个特工来给我看的视频,还有这些天的新闻,想过吗大雷?要是那是我最爱的人,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大雷老实地摇头,“可是我知道我会垮掉,我太了解自己,银珠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只差一点儿就坐在地上了,就差一点儿。”

“所以我们都是胆小鬼,连自己的弱点都不敢面对,”邵乐再次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把巴旦果,这回大雷留意着,可是他再一次失败了,邵乐的手一翻一转,一把果仁就捧在左手里了。

虽然明知道那就是从胸前的单肩包里翻出来的,可是就是看不清,甚至单肩包的拉链都是拉上的。

菜上来了,大雷看着那盘黄不拉叽的东西,没有丝毫胃口。

“我——”大雷拿起啤酒,又放回去了,“其实我不是正常退伍。”

“噢?”邵乐顿了一下,“更改特种部队的服役纪录可不简单。”

“是不简单,”大雷说,他拿着叉子,一下一下地叉丰眼前的牛排,眼睛都不敢看邵乐,“有个士官,是老兵,比我高半级,我们俩看不对眼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不对付,考核的时候就互相较劲,生活中也一样,教官们都认为有竞争是好事,可是我知道那不对,那不是竞争,有一回演习,两支小队,他们守,我们攻,他不知道从哪儿弄的实弹,要不是当时命大,被一棵老树根绊了一下,那颗子弹正中我的头。”

“这种不对付就有点儿过了,”邵乐的菜也到了,他津津有味地分解着盘子里的猪肘,把鹰嘴豆跟肉搁在一起,塞进嘴里。

“可是没有证据,”大雷已经把肉朝着肉馅方向努力了,“现场当时都是空包弹的炸响,除了我感觉一颗子弹从耳边飞过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声音,永远忘不了他看我的眼神儿,那不是战友该有的。”

“后来你就找机会还回去了?”邵乐的胃口大开,他回头,正好跟侍者的眼神碰了个正着,于是他指着面前的盘子,比了个大拇指。

侍者笑了,微微点头,算作谢意。

“当然,不报复太便宜他了,”大雷说,“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断后,在我的指挥下,我把他留给了追击而来的毒贩,不过做的有点儿太明显了。”

“你的上级启动了调查是吧?”邵乐很快就扫光了面前的盘子,甚至还颇为不雅地舔了舔,“这是不可原谅的,最少也是一个无期”。

“对,”大雷抬起头,坦然地看着他,“这个时候,一个国土安全总局的特工叫岳华成的,找到我。他跟我谈了一笔交易,成为他手下的卧底,做为交换,他终止调查,抹平所有的档案纪录。”

“那是条不归路,”邵乐咕咚咕咚地喝着啤酒,“哥们儿,前后都是刀山火海,你迟早会死在不一定哪个地方,要么就变成一个我们现在正在杀的恶魔,在勾心斗角中时刻活在死亡的恐惧中,哪怕是想快活一下,你也得留下80%的精力观察周围的环境,时刻准备着逃命。头一回卧在我这儿,算你走运。”

“是挺走运的,”大雷突然开始一口一口地把盘子里的“牛肉馅”往嘴里塞,“还收获了一份爱情,坐在禁闭室里看着铁窗外的夜空,想都不敢想还有今天,有时候都会忘了自己是来卧底的,岳华成好像也把我忘了,直到前些天,一个叫徐贺的狗*杂*种来联系我,说岳华成已经死了,他是我的新老板。”

邵乐喝干了杯里的啤酒,可是没有落下大雷说的每一个字儿,打从知道大雷是接受了任务来这里以后,他一路就在想,卧在他身边干什么?

还有,岳华成是个什么鬼?

刚从国外回国的邵乐连找工作都只能从保安干起,那个时候他有什么价值,值得国土安全总局的人感兴趣?

一连串的问题即使以现在的头脑,邵乐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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