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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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年末,周瑜归南郡战场,战中,不幸为流矢所伤,甚重。后,其将计就计,假传卧病不起之消息,诱敌前来攻击。曹仁不察,为周瑜所惑,引兵深入却中计谋,狼狈溃败,不得不退出南郡,转守襄阳。由是,南郡归江东。

论功行赏,孙权拜周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刘备表孙权为车骑将军,领徐州,自领荆州,改油江口为公安,屯兵于此。

转眼,便已是年节。

节前,孙权曾亲自来邀刘备入侯府,言曰,刘备将娶孙姬为妻,乃是孙氏外婿,理当同江东亲眷一起除旧迎新。

刘备欣然,携赵云搬入侯府,留我、简雍以及孙乾居驿馆,共商借取南郡之事。期间,我等不断同孔明的书信往来,每隔三四日皆会整合近来的局势状况汇报予他。

他也会回信,但是,篇幅皆为短小,言简意赅,大多是指出我等所为欠缺之处以及佳好之处,同时,不忘告知我们南郡之事急不得,需待时机。总归,一字一句直中要害,绝无虚言。自然,也就不会特别地嘱咐我,关怀我什么了。

似乎,成为参涉政事的黄婉贞,我便不再是那值得他费心的拙荆。我有些失落,却也明白难免如此,毕竟,公归公,私归私,不可随意地混为一谈。

然而,年节的那封书信着实让我错愕了良久。

没有冷淡言语,没有专注政事,满满地都是他与不弃,有趣的,感动的,营造出最为温馨的氛围,骤然间让这个冰寒彻骨的年节变得绚烂温暖起来。

他说,前些时日,不弃已是可以扶着墙壁站立,虽然走不了几步,但是,歪歪斜斜地让他看到了她的成长,很轻易地便愉悦了。

我很羡慕,羡慕他可以见证很多属于不弃的第一次,第一次翻身爬行,第一次启唇言语,第一次直立行走……而我,似乎总在不经意间就错过了此些。

霎时,愧疚、遗憾全都浮上心头。

不过,此情不长,很快地便被孔明接下来的话语替代:小儿年幼,尚不记事,然,感触敏锐,善辩亲疏。卿既离去,便常泣涕,嘶唤其母,日夜不止。汝乃至亲,其必不忘。

似乎,他是在安慰我无须遗憾,到底,我是不弃的至亲,是生她养她,无人可替代家人。

我也就真得为此所安慰了,敛唇一笑后继续看了下去。

而后字句,与不弃无关,皆是他个人所言。他要我好生照顾自己,暖手暖足不可荒废,流言蜚语不用听信,做好该做的便好,其他的,不论是闲人所语,还是家人所言,全都交由他来处理,总归,他不会背叛曾经应允过我的诺言。

此外,他还道,周瑜乃是君子,若是我想结交,大可放心。若有为难,只要不涉江东根本,亦可去寻鲁肃鲁子敬相助。

终了,一句:年节欢愉,诸事慎重。

我想,他是知晓了诸葛瑾责备我的事,也是明白了我的小小心思以及诸多为难。

他这么好,我又如何能够不温婉贤淑?因而,回信,我不甚在意地写到:硕乃俗人,自然在意他人说法,但,人有对比,言有轻重,只要君非嫌弃,硕必不会在乎分毫。更何况,兄长所言,乃是真实,是硕缺失,非他刁难,如此,夫君只需与兄长同好,无需担忧阿硕,阿硕粗鄙,尚能听得任何言论。

末尾,我亦是以八字结局,年节佳时,惟愿君好。

同时,心里暗暗计较,回归荆州该当如何如何。

年节无伴,驿馆冷落,我一直缩在居室中,抱着暖炉,思考借取南郡是否可以从鲁肃入手,权当今日同别日无什区别。

鲁肃忠厚,又同刘备、孔明颇有交情,虽然一切皆以江东的利益为标尺,但,他始终是最积极于维持孙刘同好的。不然,他也不会随心所欲地同荆州一众亲近。而且……

“咚咚——”然,正当我思虑到要处,门扉被敲出阵阵响声,一起一顿,平稳规矩,大约是什么相识却不相熟的人。

在驿馆,这人估计就只能是孙乾了。若是简雍,门扉怕是早就被砸破了,不过,我相信,就算砸破门他也不会来。

开门,察看,事实与我所想的并无多少出入,孙乾立在门前,友好地对我扬笑,询问到:“今日年节,我与宪和便思虑着前往城郊共度,一同饮酒作乐,不知你可有兴致?”

城郊作乐,对月饮酒,倒是风雅之举,可惜,有简雍在,为了防止我同他打起来,想了想,我便笑着摇首,拒绝,“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尽兴。”

紧接着,就听到转角处一声冷哼,“我都说了不要喊她,你不信,怎么,你给人家脸面,人家未必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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