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狐狸的尾巴(1 / 2)
下午一点多,我斜躺在床上正在翻看着手机,等着护士上班后过来给我打针,一个人推门而入。
他进来后,就盯着我看了一会。
眼挺大的,戴着眼镜,不知道是近视镜还是老花镜。五十左右的年纪,个高一米六七山下,头发白了一半多,半秃顶,很短。留着胡子,也半白了,虽然也不是很长,但应该是整天捋理,有点油光。
上下一身休闲运动服,右手握着两个圆球,仔细一看是两枚大核桃,溜光溜光的,左手拖着一只硕大的旅行箱。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后,立即笑容满面,圆脸微胖,红光散发,看起来甚是和蔼。
我一打眼的功夫也看清了这些,也微笑示之,这是我多年跑出租车养成的习惯,一眼就能记得人的特征。
我从床上下来,笑着迎了过去,知道他就是我的主治大夫上午说过的要来这间病房,和我合住的那个人。
相互做了自我介绍后,知道他姓耿,是一个书法家,家在济南,这次来博城是应当地书法家协会的邀请来交流学习的。
才来不几天,本身患有高血压,这几天有点升高,需要住在院里打几天降血压的针,书法协会的领导就找了医院的领导后被安排在我屋里了。
人家老耿是书法家,是文化人,我就是一个跑出租车的,下苦力的,我们两人的工作似乎不搭边,虽然我跟任何人都能聊得上来,但是这位书法家却显得有点清高,虽然外在很是热情,一说话就微笑着,但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似乎并不多,我没什么话,他也有事没事的就只顾着玩手里的那两个核桃,也不多说。
不多一会,我就发现,他唯一一点特殊之处是,他喜欢偷偷地盯人。
我一不看他,就感觉他在偷偷地观察着我,而等我一抬头,他的目光就赶紧收回到手里的核桃上。也许他面对我这个陌生人,就要跟他住在一起,戒备之心还是太重吧,所以我也就没在意。
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开车的时候更是如此,乘客上车以后,我总是满心热情地跟人家打招呼,可很多乘客虽然也搭理我,但总是始终对我保持着距离,不是很信任。
等我们两个人一边收拾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的时候,护士进来开始打针,而巧的是,然哥此时打过来了电话。
我就说先给老耿打吧,我接完电话再打。
“阿泰哥,医生跟我说了,你的房间里要安排一个人进去,是医院领导压下来的,人家已经帮忙不少,我也没法拒绝了,现在那人过去了么?”
“哦,已经过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正在往床上躺着的老耿,此时看到他根本没有在意眼前的护士,而是正紧紧地盯着我,我心里立时就突然有了点反感。要在刚才他在偷偷地打量我,那也还说得过去,毕竟还是很陌生,而此时我正在打着电话,被他这么偷偷地盯着,就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人窥探了一般,那种厌烦的情绪也就不自然地产生了。
我瞅了一眼老耿,接着就冷下脸子继续接电话,他也赶紧低下了头。
然哥继续说:“那我们以后说话办事的就不太方便了,真是烦人,偏偏在这个时候安排个人进来,你问他是干什么的了么?”
然哥既然这么问,我当着老耿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了,就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了外边的走廊里。
“那人是一个书法家,是我们这的书法协会邀请来交流学习的,没事,以后电话或者办事的时候,我们注意一下就行。”
“书法家?邀请来的?谁陪着他过去的?”
然哥这么一问,把我问糊涂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没人陪着哦,就他一个人,怎么——”
这时候然哥好像在想什么事,没回答我,沉默了一会才说:“一个请来的大书法家病了,怎么我们这的人还会没人陪着呢,这——”
“这不正常么,就是来降一下血压,又不是什么大病,可能那些练书法的人还不知道吧?”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的主治医生跟我说,那人可是大有来头的,是医院的领导安排进来的,医院的领导都没办法拒绝,你的医生当然就更没法拒绝了,这就看出来那人当然是来头不小,既然如此,那怎么住在了医院,竟然没人陪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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