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分手吧!(1 / 2)
这不像她往日里与男明星传的绯闻那么简单,飞跃娱乐公关部用了大力气也始终压不住越来越激烈的讨论。狗仔也好,民众也好,基本上都默认了叶钰彤小产的事实,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孩子的父亲身上。
那些与叶钰彤传过绯闻的男明星无一幸免,全部躺枪。
而端城几家大的娱乐媒体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新闻,几乎展开了地毯似的搜索,势必要让孩子的父亲浮出水面。
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近期才与叶钰彤有过绯闻的江昊然,何况意外当日他也在片场,自然成为各家记者围追堵截的对象,却不想我们的江影帝也不躲闪,面对镜头和录音笔时是一向的有礼客气,但他也不正面回答记者的问题,每次都是笑着说:“谢谢大家对阿win的关心,我相信她会很快康复,马上回到舞台上。”
众家记者在江昊然那里碰了软钉子,又马上锁定了叶钰彤的圈中好友,天天守在黎妙菱的公寓楼下。黎妙菱自然也不躲,只是每次都戴着她那副能遮住她半张脸的太阳眼镜,冷着嘴角,问:“你们打听这么多干吗?是要提着水果篮去医院看她吗?阿win她比较喜欢鲜花啦。”
所以,尽管这件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但众家记者查来查去,最终得来的能稍微派得上用场的大概只有周梦菡的那句“阿win和这么多男明星谈过恋爱,孩子的父亲实在不好猜哦”。
但身为娱记的首要精神就是永不言弃,何况娱乐圈里半年八个月的才能爆出如此劲爆的新闻,所以众家记者最后又将注意力转回了叶钰彤本人身上。也不知道是谁打听出来她目前正在杜氏医院休养,于是狗仔们又捧着相机、摄影机,终日堵在杜氏医院的门口。
杜成济抱着手臂站在病房的窗口,远远地看着挤在医院大门口的记者,不禁一晒:“我原来只当我家小妹盲目追星,没想到你真的挺红。”
叶钰彤就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正低头查看朋友送来的果篮与花束,闻言也是淡笑:“现在想要我的签名了吗?放到二手市场上可以卖很多钱喏。”
杜成济转过身看着她,最近端城的天气总是出奇的好,傍晚时分,薄薄的霞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是说不出的宁静美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叶钰彤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面色也不似当初那么苍白,加上余茵最近总是乌鸡、人参的给她进补,病后的叶钰彤反而丰腴了不少。
但杜成济还是担心她,虽然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可是她的情绪……却不太正常。
她……平静得有些过了头。
她仿佛将所有的怒气与怨恨都发泄在了那个初醒的下午,之后的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然与疏离。即便是看见报纸、电视以及网络上关于自己的报道,她也总能一笑置之。
甚至有一次,她无意在值班小护士的门外发现她们正在看一档深夜八卦节目,那期的主题正好是关于她的新闻,主持人将近年来与她传过绯闻的男明星一一列举,逐个分析每个人是孩子的父亲的几率有多大,用词之刻薄,推测之肤浅,让好教养的杜成济都看不过去,而她身为当事人,却只是弯了弯嘴角,还顺带夸赞了主持人的想象力。
这样的叶钰彤实在不能让杜成济放心,虽然这些天他们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但他觉得,叶钰彤之于他,却更加陌生。
他有心理医生的执照,但他没有办法治疗一个不愿意配合的患者。
叶钰彤可以笑着任所有人谈论、猜测她的事,小产也好,孩子的父亲也好,她统统不会计较,可她自己却对这件事三缄其口。
仿佛她怀孕的那两个月,所有的不适、心痛与难过,包括孩子带给她的欣慰、满足与依靠,都随着那些刺目的血水,流得干干净净了。
她仿佛从未怀过孩子,过去的种种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
有那么几次,杜成济甚至觉得她骨子里也是个绝情的人,但她绝情的对象大抵都是自己。
想到这里,杜成济低头轻轻叹气,但再抬头,又恢复了一派从容。他坐在叶钰彤身旁,问她:“出院了以后想干嘛?”
“录歌。”叶钰彤说着,冲他盈盈一笑,“虽然电影杀青了,可是我还有一首主题曲没录。”
杜成济点点头:“你当初不是还说想休长假?”
听到他这么问,叶钰彤的眼神黯了黯,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她很快就恢复了笑容:“是啊,我要去霓虹国旅游。”
杜成济挑了挑眉毛,问:“自己去?”
“当然自己去。”她说着,剥了个橘子,递到杜成济面前。
杜成济推开她的手,笑着摇摇头:“我要下班了,吃好吃的去。”
叶钰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许馋我!”
她瞪着大眼睛的样子格外无辜,眼里有似娇似嗔的风韵,杜成济看着她,有片刻的分神,等他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想吃好吃的,你就快点养好身子。”
他说着,几步走到门边,又冲她挥了挥手,离开了病房。
杜成济关门的声音很轻,却还是不经意地激起了叶钰彤眼中的一丝涟漪。她好似刚打完一场胜负难分的战役,垮了肩膀,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满天的晚霞,最后还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晚风穿过窗户刮进来,叶钰彤觉得有些冷了,她想起身去加件衣服,就在这时,手机进来一条短消息。
她点开,是条空短信,又去看发件人,却发现那是一个陌生的罡平号码。
电光火石之间,似乎是心有灵犀,她仿佛知道了是谁给她发的信息。
已经是下班时间,可染红天空的火烧云与渐起的夜风却丝毫不能减弱各位狗仔的战斗力,他们依旧围在医院门口,向每个下班的医生、护士打听消息。
杜成济穿着铁灰色的泥料风衣,低着头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可身长玉立的他实在太招人注目,有狗仔很快地认出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正是年轻有为的杜院长,一个呼喝,狗仔们注意过来,他很快就被记者团团围住。
“杜院长,杜院长,有传言说阿win小产了,就在您的医院里修养,是真的吗?”一位女记者离杜成济最近,连忙将录音笔递到他的嘴边发问。
杜成济见自己被围得水泄不通,况且他对待女性一向绅士,只好停下脚步,笑着回道:“我们医院里目前还没有叫阿win的病人,希望大家不要轻信传言。”
叶钰彤入院登记的是她自己的本名,医院里确实没有叫阿win的,他可没说谎。
“杜医生,有人曾看见您与阿win一同出行,姿态亲密,请问您对于孩子的父亲有什么看法?”
杜成济闻言,微微蹙眉——他不过只与叶钰彤一同去私家小厨吃过一次饭,这样就被人指出“姿态亲密”,这些狗仔的想象力确实有够丰富的。
这么复杂的圈子,看来他真的要考虑一下杜成敏到底有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里。
这样想着,杜成济却继续维持他和煦的笑容,好奇地反问:“孩子?谁的孩子?”
众狗仔好不容易堵到杜成济这样的大鱼,却不想他如此不合作,站在远处的一个男记者着了急,忍不住问道:“杜医生您如此回避问题,难道您就是孩子的父亲?”
男记者的声音很大,盖过了其他的记者的问题,甚至有一部分还在发问的狗仔在听到这个问题后都不再说话,原本还吵闹的场面顿时恢复了安静。
杜成济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位发问的男记者,眉宇间突然就有了戾气。
男记者被他看得发毛,突然想起坊间关于这位杜院长的传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或许得罪了一个家世雄厚的大人物。
不过杜成济的狠戾只有那么一会儿,他很快就恢复了不动声色的表情,只看着那位面如土灰的记者,说:“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有幸成为父亲,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女人流产。”
比起端城的阴寒湿冷,冬天的罡平则显得温暖和煦多了。
独孤家的老宅就建在港岛的半山,英式皇家风格的装潢,处处可以彰显主人的品味与财力。从二楼西北角的露台望出去,还可以看见苏纶家特港的风光。
独孤茂靠在露台铜色复古雕花的栅栏上,低头看着手里的手机发呆。
他身后的漫天红霞染红了远处的海面,有几艘作业船鸣起了刺耳的汽笛。他只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开司米毛衣,山风吹过来,拂动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回到罡平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本想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端城去,却没想到罡平事务之繁琐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自从独孤华在上个月透露了自己准备在这两年退休,飞跃集团的董事会就一直处于动荡不安中,公司内部更是立即分为两派,一派拥护现任飞跃集团总经理的独孤翼接管董事长一职,另一派则支持内地分公司的ceo独孤茂。
独孤华膝下只有这两个儿子,并非一母所生的局面造就了兄弟不睦的根基。其实早在多年前,独孤茂便已暗中部署,想占得先机;而独孤翼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是大房所生,又有袁家作为坚强后盾,公司里的老董事几乎都是他的拥护者。
于是,当战局正式拉开序幕,局势就立刻陷入胶着境地。无论是身处太子之位的独孤翼,还是被流放多年却成绩斐然的独孤茂,兄弟二人在集团内部的声望竟是平分秋色。
对于独孤茂而言,继承权是他这半生都在渴望的东西。自他懂事起,他就知道,要让母亲名正言顺地进入独孤家,他就必须获得继承权,成为真正能在独孤家当家作主的人。
而狼性如他,面对越难解的局以及越难缠的对手,他应该更兴奋,更志在必得。可这几天,他的心明显不在这里,就连几个心腹私下联络他,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每天依旧会给余茵打电话,他知道叶钰彤的状况越来越好,可他还是不放心,甚至于每天夜里都会梦见她泪流满面的模样。
但他又不敢给她打电话,他记得余茵的那句话,他担心自己真的会刺激到她。即便他如今归心似箭,但又害怕面对她。
独孤茂扪心自问,就算自己早就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也不能保证这个孩子就能顺利地生下来——他不能娶叶钰彤,而他自己又深刻地知道,私生子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生。
知独孤茂如叶钰彤,所以她早就料到了他的想法,干脆不告诉他。
他也是了解她的,每每思及此,他的心却都痛得揪起来——
他多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孩子没了还能再有,再苦再累他都在她身旁。
但,他没有立场。
多么可笑的一个定论——他们在一起七年了,可他却没有立场。
因为他要娶的人不是她。
他只能给她发一条空短信,还只能用他不常使用的罡平号码。仿佛这样,就能传达他的一些思念。
他多想让她知道。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强风,吹乱了独孤茂的思绪,也吹动了落地窗旁的紫金色窗帘。
厚重的两层窗帘被刮得不住翻动,露出一直藏在阴影里的一个侧影。
独孤茂心下一惊,不知道独孤翼站在那里多久了。
被发现的独孤翼也不惊慌,从容不迫地走到露台,微微一笑:“本想找你说话,没想到你在想心事,我想还是不要打扰你的好。”
独孤翼不似独孤茂,他的长相更多地继承自袁佳,眉目间流露的是一股阴柔的风情,他笑的时候,细长的丹凤眼也会微微上挑,眼睛里满是风情。
他今天穿的是白色的套头毛衣与黑色西裤,单手插袋地站在独孤茂面前,一副谈笑风生,着实没有传言中兄弟不和的模样。
看着这样的独孤翼,独孤茂也是笑,早就没了方才的失魂落魄。
“要谈什么事?”他问独孤翼。
独孤翼耸了耸肩,一副“whatever”的模样,“等的时间太长,我都忘了。”
独孤茂也不理他,只转个身子,看着傍晚的苏纶家特港。
独孤翼走到他身边,问:“听说你最近在筹划做童谣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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