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1 / 2)
楼兰古道,yin郁幽林,一队车马缓行于山谷内,体型强健的战马,好似洗过一次热水澡,浑身涌冒着热气,马蹄铁行走在碎石,发出一声声咔咔断裂声,训练有素的战马,俨然控制不住身体的呼吸,一声声喘息嘶叫,回荡在林内。
而在骏马背后拉扯着一座薄纱马车,一个身穿着罗裙,模样秀美的女子,皱着秀眉忧愁的望着前方天空,只是当她目光移向膝下时,却是显露出几分慈祥温柔;一个锦衣孩童依靠在她膝下,孩童大约七八岁左右,身子有些单薄,不同于满是忧愁的女子,孩童双眸紧闭,嘴里发出一声声鼾声呼鸣。
山风拂过山林,薄纱微微抖动,吹乱了孩童的头发,孩童神se皱了皱,似乎感觉到了不适,女子小心的挑开额头前发丝,孩童则继续着美梦。
伴随车马行进,静寂压抑笼罩在车队当中,每一个士兵脸上难掩着疲惫,而在这时,林内群鸟嘶鸣,争先飞离丛林,行走在车队前方的老兵,眯起了眼睛,满是皱纹的眼角,变得更加深邃。
女子的神seyin郁,眉宇间显露出丝丝冰冷,这时,孩童的神情微动,迷惘从睡梦中清醒,朦胧中看清眼前的身影,“阿妈……”
女子轻抚着他的头发,嘴里没有多说话,倒是孩童已经忍不住动xing,从车撵内站起来,“我们已经走了好多天了,还没有到吗?”
“别着急,快到了、就快到了……”女子整理好孩童身上衣服,顺带着挠了他好几下痒,引得孩童咯咯笑个不停。
孩童笑过后,心情好转很多,老气横秋的说道:“阿妈,你说阿爸也真是的,想要看我们,还要让我们娘俩赶这么长的路,等你见到他的时候,可要好好揪揪他的耳朵,最好狠狠打他的屁股,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折腾我们娘俩!”
女子沉默不语,清澈眼眸幡旗阵阵涟漪,孩童心中奇怪,刚要抬起头,女子却将他抱进怀里。
“嗯!”应和声从女子喉咙深处发出,带着几分未知的颤抖,手臂却是不断的收紧……
“阿妈,我喘不上气了。”孩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女子缓缓松开手,神se却已经恢复正常,而此时孩童却已有些生气,女子连连哄话、安抚。
就在这时,前行的马车忽然间一顿,一道冰光电光火石间在空间上闪过,直接刺向孩童后心,女子脸se剧变,将孩童捂在身下,眼看看着那团冰光即将刺入到她身体,飞梭而来的冰光直接爆开,成为一粒粒细小的冰光粒子,落在女子身边,伴随冰晶落下,一抹抹虹晕在女子周围闪烁。
女子没有移动,等到所有冰光粒子全部落下,虹光彻底消失,这才抬起头,显露着委屈看着那位站立在车队前,神se冷漠的青年,良久,见他没有丝毫反应后,不由气急败坏说道:“二哥,你真的要赶尽杀绝?他可是你的侄儿,你真的下的去手?”
青年不为所动,身影如同一杆标枪,站立在原地。
女子眼睛泛红,声音都在颤抖:“二哥,还记得阿妈对你们说过的话吗?她对你们说,让你们要好好照顾我,可你们呢?”
青年神情微动,可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一句话,女子却是把握住机会,继续说道:“自从我逼发出血脉以来,大哥就不疼我了,只有你还像以前一样对我;现在你也不疼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声音到了最后,变得越来越凄厉,就好似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孩童被女子抱在怀中,听到她嘴里的话后,掩饰不住身体颤抖、害怕……
青年的身影也微微颤抖着,只是声音中却又带着浓浓怒火,“亏你还记得二哥对你的好,可你也不想想怎么对二哥的:当初中山侯的婚事,二哥问你多少遍,深怕你有丝毫不愿意,可你呢?明明兴高采烈的接受了这门婚事,你却和别人私通,生下这个孽子,不但让我们姜家成为了笑柄,更加让我们愧对中山侯,让家族陷入诘难,而且……你竟然到了现在还不悔悟?”
“我没错,为什么要悔悟……”女子执拗的说道。
“没错!?”青年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冰冷气息从身体上倾泻而出,幽林内的候鸟一阵动荡,一一飞离了树林,“中山侯待我们如何,你会不知道?每一次见面时,不是哄的你开开心心,每月十五当你受到火毒侵蚀,全家人束手无策时,还不是他取来千年寒冰给你镇压火毒;每次你喜欢什么首饰,那怕价值连城,他也为你买来……”
“你懂什么?他这般做不就是为了笼络你们,让你们念着他的好,从而甘心为他送死;而且要不是我身怀九幽血脉,你以为他会费劲这么大心思?”女子冷笑连连,语气却是透露着说不出的刻薄。
青年身影愣在原地,瞪着眼看着女子,怎么也无法想到,这话竟然会从她口中说出,只是面对着女子的话,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在此时,却也懒得多说些什么,“二哥知道你能言善辩,但今天就算你舌底生花,也要杀了那个孽子。”
说话间,目光径直向着孩童看去,孩童只感觉一阵冰冷的力量,从空间中翻涌过来,直接渗透到身体,“阿……阿……妈,我……我怕!”
女子抱着孩童,背对向青年,轻轻拍着孩童后背,“别怕,有阿妈呢!”
安抚下孩童后,女子重新看向了青年,“二哥,你们是想杀掉他,然后让我嫁给中山侯,是吧?”
青年收回目光,不置可否。
“难怪你会赶到这里,明知道我会恨你一辈子,也要动手杀死自己侄子,也是……大名鼎鼎的中山侯,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了我这个水xing杨花的女人,滋滋……还真是手段高明啊!”青年皱了皱眉头,还不等着他有所反应,却只见女人抓着把匕首抵在胸口,“也就是说,如果我死的话,你们也同样不能向他交差了?”
“别闹了!”青年瞥了瞥手中的匕首,语气淡漠的说道。
匕首插进胸口,青年身体一紧,下一刻,却又逐渐放松,却只见一团猩红绽开在胸口,脸se不由剧变,“不可能的,你怎么会……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二哥,如果你一定要杀了他的话?那么我只能陪着他一起死了,等到进入yin曹地府的时候,阿妈问起我来,我就和她说:是你逼死我的。”女人瞪着眼睛,直视着青年,青年瞪着眼睛看着女人,良久,终于气极而笑,“不顾家族安危,以死相逼,好好好……等到姜家灭亡后,我看你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阿妈!”
青年跨出一步,脚下绽出一朵冰雪莲花,随即莲花直接爆炸,绽放出一朵七彩光晕,就在光晕还在缠绕着空间时,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女人拔出匕首,血液没有越流越多,反而那团渗透的猩红逐渐消退,而在破开的衣裳下,显露出白嫩肌肤,不见丝毫伤口。
擦了擦额头汗水,看着惶惶不安的孩童,温言软语的说道:“人活着,会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有时候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相信,知道了吗?”
孩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不知道把这句话听懂了几分。
伴随着停顿后,车队再一次出发,孩童躲在女人怀里,两手死死捏着她的衣裳,再也不复先前的轻松活泼,可没有行走上多远,车队再次停顿下来……
“没想到连老二都被你给说退了,难怪阿爸常常感叹你是女儿身!”一个与先前青年长的有三四分相似,但年龄上却要大上少许的青年,站在松叶林前挡住去路。
女人没有应话,目光透过他的身影,看着幽林背后的曲路小路,“真的近了啊!?”
“小妹,要不要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和我说说,看看能否将我说动了?”青年缓慢的说着,语气中找寻不到丝毫波动,就好像站在他对面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女子瞥了瞥青年,脸上显露出冷笑,“说实话,相比起二哥来,大哥更要容易对付些呢!”
“是吗?”青年神se平静,但眼眸却是冰冷下来,如同她的话里面,触犯了他的某种禁忌。
女人却好像没有看见,语气缓慢的说道:“二哥向来光明磊落,做事处处以姜家为主,又和中山侯情同手足,再加上自身天赋又高,而大哥你呢……”
看着脸se已经冰冷下去的身影,女人脸上浮出讥笑:“做事不择手段,为人卑鄙无耻,衣冠禽兽,丧心病狂,别说是和二哥相比了,要不是你姓姜的话,整个姜家哪有你这个草包、饭桶说话的份!”
“小妹,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青年眼中冷光折she入幽林,整个林内的温度顿时直降。
女人环抱着孩童,走下马车,神se冷漠,嘴里却是刻薄如枪,直插在他的身体,“阿爸几月前娶了个小妾,听说你对她可是敬重的很,隔三差五就去拜访,前些时候阿爸外出时,还在她屋内秉烛夜谈的一宿,嗞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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