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设计陷害穿错衣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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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触动,眼中含情,亦含了笑,缓缓接口道,“秋天和二爷一起酿桂酒,冬日里一起看飞雪漫天。”

他似乎是唏嘘,又是真心的,“是啊,朕要陪着你,你也陪着朕。”

心中荡涤着欢悦和感动,我的头抵在他怀中,似欲落泪,翻覆着,终究是无比的喜悦。

我轻轻道,“是,莘月总是和二爷在一起。”

我欲抬头,他的手臂却有力,紧紧把我抵在他坚实的怀抱里。空气有些沉闷,呼吸尽是他身上的气味。

夜深沉。合眼睡得昏昏,辗转中隐约听得遥遥的漏一声长似一声。虽已开春,雪却依旧下着,耿耿黑夜如斯漫长,地炕和炭盆熏烤得室中暖洋如春,唯有窗外呼啸的风提醒着这暖洋的难得和不真实。

我欲寐还醒,他紧密的拥抱让我生了微微的汗意,欲挣扎着松一松,终究还是不舍得。

明日,又是我晋封的日了。没有特别的欣喜,晋封为什么都不要紧,只是我这个人,他的心里有对恐怕没有一点真心。

莫千尘熟睡在梦中,侧身翻动了一下,一手紧紧抱住我的身体,低声呓语“兮儿”。

我听来似乎是在唤我,我清晰醒转,看着他居然心里居然有些酸楚。

他犹自在沉睡中,掌心摩娑过我的颈,掌纹线条凛冽,语气漫起海样深情,“我四处寻你。”

他是一国之君,他当真这样待我,以他的真心待我?

他的身上有幽深的香味,一星一点,仿佛是刻骨铭心般透出来。

靠得近,太阳穴上还有一丝薄荷脑油清凉彻骨的气味,凉得苦。

起来时却是玉娆已经在殿外,时辰尚早,她微笑道,“我特意等了你一起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呢。”

莫千尘在我身后,刚洗漱完毕,尚有一点困意,道,“朕上朝去了。”

我屈膝,道,“臣妾亦要去皇后宫中请安,恭送陛下。”

他的眼神带过玉娆,复又注目在我身上,轻声道,“朕,今晚依旧来这里。”

我脸一红,微微点一点头,催促道,“陛下去吧,早朝可不能迟了。”

回头,却见玉娆一点疑惑而深深的笑,我不由局促了。

因为时辰早,还未有其他妃嫔来请安。等了好一会儿,皇后出来,道,“你们两个倒早。”

我与玉娆笑着恭谨道,“是该向皇后来请安谢恩的。”

皇后和颜悦色道,“谢恩什么,你得以晋封是在你自己,品行端正,又能得陛下疼爱。”

玉娆用绢掩了唇悄声而笑,“若论此,有谁能及莘月呢。今日早晨去等莘月一同来向娘娘请安,谁知竟唐突了呢。”

我不好意思,急着阻止她“玉娆……”

她却向我笑,“你害羞什么呢,皇后是疼咱们的。”

我“哎呀”一声,脸上一层复一层地烫了起来,道,“皇后别听玉娆胡说。”

皇后仿佛是怔了一瞬,唇边慢慢浮起一缕哀凉又冷寂的微笑。

玉娆见我满面红晕,忙笑着致歉道:“我不过一时嘴快,你可别怪我啊。”

我心中动了一丝狐疑,她从来不是这样嘴肆意的人啊。

正欲嗔她几句,玉娆却换了焦急自责的神情,道,“我可再不敢了。”

皇后在一旁笑道,“宫里自己姐妹们,玩笑几句算什么。”她又道,“莘月你今日晋封的衣服,本宫会派人给你送过去。”

我依依答了,彼此也就散过。

午后天暖和些,我与钰莹头抵头坐着,正在查看她手臂烧伤留下的疤痕。

钰莹淡淡道,“好大一个疤,当真是难看的紧。”说着就要捋下袖。

我忙道,“总算结了疤,难看些有什么要紧,前些日老是化脓,吓着我呢。”

我笑道,“玉娆曾给过我一瓶好东西,去疤是有效的。”我道,“从前被摔伤的伤痕,如今可不是全没了。”

她仔细看着,片刻笑道,“果然是没了。只是你的伤痕小,我的疤那么大,只怕没效吧。”

我道,“我那里还有一些,你先用着。若是好,就让她再配些过来,凭什么稀罕物儿,只要有心,还怕没有么。”

说着唤木槿道,“从前良妃送来的舒痕胶还有没有,去找找。”

木槿进来笑嘻嘻道,“要是别的奴婢还不知道,怕是在火里头就烧没了。可是舒痕胶是稀罕物儿,奴婢又见瓶好看,就收起来了,马上就去取。”

钰莹微微含笑,我道,“你看巧不巧,老天爷也诚心不让这疤毁了你的花容月貌呢。”钰莹半嗔着戳了我一指头,自己却也笑了。

木槿很进来,又道,“秦太医来了,要给钰嫔请脉呢。”

钰莹微笑:“请吧。”又向我道,“你总嫌他啰嗦,脉也不让人家请了,只叫他看着我。现在可好,每天来烦我。”

我只是不理。盛着舒痕胶的精致珐琅描花圆钵里,乳白色的半透明膏体沁凉芬芳。

钰莹拿了嗅一嗅道:“果然是香,一闻便是个好东西。”

正说着话,秦太医进来了,对面坐着替钰莹把脉,见我随手把玩着舒痕胶,有意无意地看了两眼,道,“请问小主,这是什么?”

我递与他,“去疤用的舒痕胶。”

“哦?”他似乎有了兴致,接过仔细看了又看,又用小指挑了些在手背上轻嗅,我疑惑道,“有什么不妥么?本宫已经用了大半了,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啊。”

他的神色有些古怪,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半晌道,“微臣一时也说不出什么,不知可否允许臣带回去看看。”

我知道他一向细心稳妥,当即肯道,“好。请太医必要好好为本宫看看。”

钰莹见我骤然神情严肃,吃惊道,“怎么了?”

我心下惴惴,有莫名的不安和惶恐,总觉得哪里不对了。

钰莹握一握我的手,关切道,“这是怎么了?身不舒服么?等下可要去太庙行册封礼了。”

我勉强镇定心神,笑一笑道:“没事。”

然而不及我多想,行礼的时辰却到了。在太庙中行完册封礼仪,依制要去皇后宫中聆听皇后训导,向帝后谢恩。

正走至半路,忽然木槿“哎呀”一声,道,“小主,这……”

我低头闻声望去,不知何时,册封所穿礼服的裙裾上多了道寸把长的裂口。我心中惶惶一惊,册封用的礼服形同御赐,怎可有一丝毁损。等下若到了帝后面前被现,岂非大罪。

心中的急惶只在片刻,我很镇定下来,道,“能否找人缝补?”

内务府的总管道,“册封的礼服是由几名织工以金银丝线织就。所用丝线只够织这一件,现下只怕寻只能再开库房,怕是要大张旗鼓。”

我摇头,“不可。”

时间一点点过去,海棠道,“可不能再拖延了,误了时辰陛下和娘娘要怪罪了。”

他急的团团转,大冷的天汗如雨下,喜道,“前两日皇后宫里拿了件衣服来织补,乍看着颇有礼服的仪制,虽不和娘娘身上的很像,但若拿了来暂时换上,应该能抵得过。”

我迟疑道,“可以吗?”

他道,“那件衣裳样是老了些,是前些年的东西了,只怕是皇后娘娘从前穿过的,因也没催着要,补好放着也两三天了,想是不要紧。”他轻声道,“眼下也只有那件能抵得过了。”

木槿性急,催促道,“既然能抵得过,还不去。”

我拦道,“不可,皇后的衣裳我怎可随便穿了,岂非僭越无礼。”

海棠她见事情紧急,皱眉想了想道,“若是皇后的礼服,那是断断不能穿的,可若是常服,倒也可用来应急,只是娘娘须得向皇后请罪。毕竟娘娘从前晋贵嫔时因日来不及也用过贤妃娘娘的衣裳,也是有过先例的。”

那总管想了想道,“的确是常服的,而且恐怕是皇后娘娘做妃时的衣裳,用的是孔雀锦,绣的是翟凤,而不是后服的凤凰图案。”

给她松一口气,道:“那也就可以了。”

他也不敢差人,自己急三火四跑了去,很功夫就捧了来复命。

他小心翼翼捧着,那的确是一条极美的外裳,长长拖曳至地,而观其大小,也正与我合身。

木槿啧啧道,“皇后的衣裳,再旧也果然是好东西。”

木槿急急为我披上,道,“快些吧,等下陛下和皇后就等急了。”

我顾不得避嫌,匆匆换下钩破的衣裳,披上礼服,坐进翟凤玉路车中。帘垂下,惟听见背后一声疑惑地叹息,“怎么这样眼熟。”

我没有闲暇去回味话中的意思,心中唯想着不要太晚过去。

然而心中亦有一层狐疑,仿佛是哪里不对的厉害,却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许我揣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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