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水面（2 / 2）

毛鉴真又问：为什么要杀他？

毛重阳说：因为他就是王浩天的父亲。

毛鉴真握紧拳头，头摇得像波浪鼓：肥皂剧，绝对是肥皂剧，剧情太丰富了，老爹，你去拍电影真错不了。

毛重阳说：你觉得好笑，可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残忍。楼上那个女人当年在晨风中学是多么优秀的女孩子，就是因为王莲候把她奸污了，有了身孕，中途退学，离家出走，一个人多可怜，在外面生下王浩天，独自抚养这么多年，中间的辛苦你晓得吗？她就是害怕世人的嘲笑和讽刺，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独自带着儿子艰难生活，最后得了抑郁症发展到后来就疯了，你知道吗？王浩天是被活活饿死的，他被她的疯妈妈关在家里，他心疼她的妈妈，不愿意离开她，他是可以走的，却到饿死都没走。我遇见了他们能不出手相救吗？

毛鉴真说：也就是，他们不是你阴谋里预想的棋子？

毛重阳说：臭小子，你还是记恨你老爹。

毛鉴真说：我说的没错的话，你刚开始救他们是出于同情，后来让蓝妖附身王浩天却是你的又一个杰作。

毛重阳无奈的看着毛鉴真说：我都是为了你。你不理解也没事，只要你好好的。

毛鉴真说：是了，那天身上有九尾狐的假陶思思咬王浩天，就是在王浩天身上闻到了王老师的味道，这对于九尾狐来说那是很容易的事，毕竟王浩天和王老师有血脉相连。

毛重阳赞许的点头说：不错，你果然长大了，变得很聪明。其实胡言起比你更聪明，我也很喜欢他，他在我身边学艺五年，我是越来越喜欢他，我曾经也犹豫过，也彷徨过，我这样做对不对，可是一看到你，我的想法又坚定了。

毛鉴真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老爹，难道你是认为我的肉身毁了，死了之后重生就没事了——你所谓的阴阳人定律。

毛重阳说：是的，这是我这几年来做的所有事情的支柱，是这个意念支撑了我，哪怕我去做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也心甘情愿。

毛鉴真这时才彻底明白父亲的真实意图，人也瘫倒在椅子上，他从小到大学会的善恶观念在一霎那轰然倒塌，无法平息自己的内心。

毛重阳安慰他说：鉴真，你就接受这个现实吧，你师哥回不来了，他跌入了神秘的平空间，那个地方阴阳人从来都没有去过。

毛鉴真说：老爹，你让我从师哥里的身体出来吧，我这一关过不了，我无法面对他，也无法面对仇怀月。

毛重阳说：时间长了就好，你不想想，你喜爱的陶思思还没有回到她的身体。你不想帮她吗？

毛鉴真愤怒的看着毛重阳：难道这不也是你造成的吗？

毛重阳说：是的，我本来只是想借用胡言起的肉身，可是我这徒弟很用功，也很有天赋，我发现渐渐的快要控制不住他，所以设计了这么大一个战场给他。

毛鉴真说：借用，借用，真是好笑，你是赤裸裸的抢劫。难道，难道从一开始收他为徒也是你的计划？你说？是不是？

毛重阳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正义的儿子。他说：一步错步步错，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希望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这个错误。

毛鉴真孤独的走到里屋不想理睬父亲，他被父亲禁锢在师哥的身体里，其中的痛苦只有他知道，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

毛重阳跟进来，说：鉴真啊，你得帮我，晨风中学的局面已经变得不可收拾。

毛鉴真躺在床上说：这不都是你一手设计的局面吗？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又为什么要我帮你。你把思思还给我，我要带着她离开。

毛重阳说：鉴真，陶思思还是可以重生的。

毛鉴真说：我不需要，我相信思思可以理解我。

毛重阳说：你难道也要步我后尘。人鬼殊途。

毛鉴真痛苦的哭了，他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毛重阳一个人继续说着：王莲候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我早就控制不了他，还有那些蓝妖，也会出来闹事，你得帮我，你知道吗？那个五毒垚，不是我弄出来的，是王莲候弄的，那是要对付我。还有王浩天身上的那个蓝妖，一旦完全控制住王浩天，到那时，谁也收服不了他。他的那只吃了毒物的九尾狐，也是相当厉害，你我联手才能把它抓住，不然你的思思回不去。

外面的天空有些微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楼上的疯女人不再呼救，似乎已经睡着。毛鉴真闭眼躺在床上，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毛重阳无奈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把遗憾关在门外。

远处传来雄鸡叫，犬吠声此起彼伏。许久，天空大亮。

毛鉴真缓缓说：师哥，我对不起你。一声长叹穿透东方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