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明心(2 / 2)
云蕾微微一愣,继而眉心蹙起,低头不语。
“凝儿,你是不是怪我对月锦衣太狠了?”半晌,云蕾才缓缓抬头,死死的盯着前方,绷紧了笔直的身子,拉着凝儿的手微微用力,握得凝儿的一阵的疼痛。
凝儿微微一愣,继而明白,小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关于小姐所经受的痛苦,虽然她没有看到当时怎样被打的,被烙上的伤的,而且在治疗期间,皇上也不让她近身,可是她从小姐换下来的一件件的沾满大片大片的血渍的亵衣上,可以清晰的知道,当时的小姐都经历了什么。
如今常常看到小姐一个人默默的沉思着,较之以前,变得深沉稳重了,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一样,她也渐渐的明白,小姐是死过一次的人,昏迷的三日,就是曾经死亡的象征。
紧走几步,拦在了云蕾的面前,抓起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心,捧到胸前,真诚的说道:“小姐,凝儿从来没有责怪过小姐,自从你愿意为我付出生命开始,凝儿就将自己交给了小姐,所以小姐所经受的苦难,都疼在凝儿的心里,小姐所恨的,就是凝儿的恨,月锦衣,竟然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杀,小姐,就凭这样一点,这样的人,也不该留,她如今所承受的,都是她该得的。”
看着云蕾的泪溢出眼眶,缓缓落下,凝儿微微裂开嘴,嗔怪道:“小姐,您看,说着说着,您怎么就哭了?”抬手,将云蕾脸上的泪擦干净,咧了咧嘴,而她眸中的泪,却不由的也落了下来。
微微低头,将手中买来的岁蝴蝶的香料递给云蕾,“小姐,您这个……”她才不信,小姐要用这个香料。
“凝儿。其实很多事情,我不想让你知道的,因为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也许有朝一日,我被凌迟了,至少你因为不知而无罪,凝儿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蕾将凝儿递给她的香料揣进衣兜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凝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凝儿一听,凄然一笑,望着前面迎着寒风而抖动着的广玉兰,轻轻说道:“小姐,您以为,当您有一天不在的时候,凝儿会苟活吗?也许您不知道,您在清宫牢的几日,凝儿就跪在太子宫的大殿里,你受刑整整三日,凝儿也跪了三日,直到轻将军来说,您已经被带到了烟水阁,我才赶紧到了烟水阁的。其实凝儿早就打定主意了,小姐如果被杀了,凝儿陪着您,同时上路,黄泉道路上,我还陪伴着小姐,小姐也陪伴着凝儿。”
说罢,凝儿已是泣不成声,压抑着的满腹的悲伤似的她的身子微微发抖。
云蕾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在她的耳畔轻轻说道:“凝儿,我能感觉到,所以我就要更好的保护你,既然你愿意陪着我经历所有的一切,那我就不瞒着你了。走,到前面,我就告诉你。”
凝儿擦干眼泪,点了点头,挽着云蕾往前面走去,云蕾细细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她,凝儿默默点头,林宛心,既然凶手有你,那小姐昏迷后的事儿,就由我来做。
二人从前面的拐弯处转了个弯,准备往御花园走去,就听一个小丫头远远的喊道:“主子,主子,欣儿醒了。”
云蕾听到小太监说欣儿醒了,就赶紧兴奋的抓住凝儿的手一块儿往太子宫跑去。
可是没跑几步,就觉得胸闷的喘不过气儿来,弯腰,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呼哧呼哧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望着前方,还有一段路。
凝儿一看,赶紧过来扶着云蕾,担忧的劝道:“小姐,我看您还是慢些走吧,您身子刚刚复原,怎么能够这么激烈的跑动呢?既然欣儿已经醒来了,就不着急着非要立刻见到,您尽管走着,就行。”
云蕾喘着粗气摇了摇头道:“凝儿啊,你不知道,我,我对欣儿一直放心不下,总觉得,清儿的死,其中是有蹊跷的,只是当时欣儿没有说清楚,就发生了那样的事儿,所以我就一直盼着,盼着欣儿能够醒来,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我想一定会找出那个真正的凶手的。”
“小姐,凝儿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也不急于这一时啊,您还是慢慢走吧,您看,您喘气儿的功夫也走出一段路了。”凝儿过来挽着云蕾的胳膊,往前走去。
到了太子宫,里面的几个宫女太监一看,云蕾来了,赶紧的过来行礼,给主子请安。
云蕾抬手让他们都起来,不要拘泥于礼节,都是宫里的旧人,就不必客气了。说罢,就急急忙忙的往欣儿的房间走去。
欣儿已经坐起来了。只是看着周围站在自己身侧的,曾经的同伴,冷漠的看了一眼,就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锦被,什么也不说,饭菜都搁在一旁的桌子上,丝毫未动。
云蕾一看,就扑了过去,一把抓住欣儿的手,痛心的说道:“欣儿,欣儿,你这是怎么了?刚刚醒来,身体正是虚的时候,怎么不赶紧吃些东西?”说着,就端起桌上的粥,用勺子舀着,送到了欣儿的嘴边,柔柔说道:“欣儿,张嘴。”
欣儿猛然间抬起头来,悲戚的眸中此时已经满是泪水,看着云蕾,半晌,才愤怒的问道:“主子,主子,欣儿是一直当您是主子的,可是,可是您为何要挟清儿,说如果不杀了洛美人的话,就要杀了我,让清儿为了我而给洛美人下毒,最后杀人灭口?主子,您是欣儿的主子,可是清儿是我的妹妹啊?您,您怎么下得去手?”
凝儿一听,扫视了一眼周围此时都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奴才,厉声喝道:“欣儿,你胡说什么呢?谁说小姐指示清儿杀人了,什么时候小姐又杀人灭口了?你每日和小姐在一起,难道你不清楚吗?”
“可是,凝儿,你和主子是一体的,所以你要为主子说话,这些话,都是清儿对我说的,还能有假吗?欣儿,欣儿只是主子的一个粗使的丫头,不重要,真的不重要。”欣儿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欣儿,你,枉你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你……”凝儿气得直跺脚,指着欣儿,砸吧着嘴巴,真的很想上去给她一个耳光,打醒了她,好好的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
云蕾,抬手,阻止住凝儿的动作,将手里的碗轻轻的放回到桌上,过来抓住欣儿捂着脸的手,用锦帕一点一点的擦干净,又将欣儿脸上的泪擦了擦,之后才问道:“欣儿,你说,我还是你的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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