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揣 摩（2 / 2）

“是的，姐姐，我今年一十有七，”厉末看着九珠，带着憨厚的笑容回道。

“唉，你的年纪应是寒窗读书或孝敬双亲的岁数，但无奈地却又要跟着姐姐卷入这刀光剑影、生死难测的坎坷之道，这混乱动荡的世间呀！”九珠蹙着眉叹声地说道。

“厉末喜欢跟着姐姐，跟着师傅，我是秦人后代，就要有咱秦人的骨头和血脉，我不怕什么刀尖舔血，更不怕死，我就是要保护姐姐，保护公子。”厉末那幼稚的脸上带着决然的神情，有力地昂声说道。

九珠，无语，只是轻轻地摸着厉末的头发，缓缓地说，“姐姐知道厉末的心思，姐姐虽然是你的主公，但内心实在是并不想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去走这条充满血腥的路，我多么希望这世间能平和，没有争斗和杀伐，没有阴谋和诡计，咱们都能安居乐业，孝敬双亲，更希望你们能娶妻生子，享受天伦。”

烛光忽明忽暗，映照出九珠那明亮眼中的一抹感伤和无奈。

“厉末，姐姐给你安排个去处，你是否愿意去？”九珠收起了幻想的思绪，扭头看着厉末，轻声地问道。

“姐姐吩咐，厉末定当遵从。”厉末带着坚毅的神情说道。

“好，姐姐过些日子让你去邺城，你到哪里去开个酒楼，去当掌柜的，好嘛？”九珠带着询问的口气说着。

听到九珠的话，厉末那憨厚的脸上顿时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呀？姐姐让我去开酒楼？姐姐不需要厉末在身边了嘛？是嫌弃我嘛？”“厉末带着失望和震惊的神情看着九珠说道。

九珠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边抿着茶，边平静地看着厉末，看着厉末的神情和眼睛。

片刻后，九珠轻声说道，“厉末，你错解姐姐的意思啦！虽然你跟着姐姐经历了惩戒5000贼兵的事，但刀头舔血的日子终究不安稳，可现今的世道哪有安稳的日子？只能尽力而为之罢了。你生性敦厚，又沉稳，因此，姐姐给你安排个营生，这个营生虽然没有那么多辛苦，但也是有风险的，它更需要的是责任和动脑子，这两点你要做得到就会比较安全，你明白嘛？

“厉末，明白！姐姐吩咐吧！”厉末轻声说道。

“好！附耳过来！”九珠笑眯眯地低声说道。

烛光映衬下的窗格里，两个头影碰到了一起，一高一矮，一个头影还在不断地点头。

夜晚，窗外，雨声已经潇潇默默。

中院，客栈偏跨院。

道济，在烛光下，轻轻地摩挲着手里的那方锦帕。

茉莉花香，淡然又若有若无。

他的思绪还是停留在午间与九珠的那场对话情景中。

她究竟是要干什么？她到底有什么秘密？怎么对那玄武如此在意？当我说到玄武是颛孙氏族人的印记，被追封为萧伯，她的反应怎么异常惊讶？通过她所说的那段话，很明显她是想找到身上刺有玄武的人究竟是什么人？我的解答可能让她发现了那个刺有玄武印记的人应该跟颛孙氏有关？”

颛孙氏？跟她有什么关系？这个颛......道济轻声地念着，眼睛在飘离着。

思绪在不断地梳理和回忆着，老爷子的指派......舅舅和外公的嘱咐.......与她俩的见面.....英珠的功夫.......锦苑坊的故事......中山镖局门口.....劫镖....她突然病倒。忽然，当念到劫镖.....她突然病倒......这两个事件的组合时，道济的眼睛突然猛地亮了起来。

她的头疾就怕受刺激，好好的哪来刺激，也只有劫镖事件后，死了那么多人，她看到那 个惨状才让她受到刺激，可这些人跟她无亲无挂，不应该有如此的强烈反应呀？除非，除非她经历过这种事，现在想起来，老爷子对她身世的说法含糊其辞，她的过去肯定不一般，她或许经历过这些事，看那场景受了刺激，所以才晕倒，这解释也倒合情合理，道济边起身边踱步地思付着。

但颛孙氏与她有什么关系？难道跟她所经历的事有什么关系？是仇家？还是故人？如是朋友和故人，她不应该一点信息都没有，何必去查书翻籍的。难道是仇家？这也不对呀，一般心有仇恨的人听到仇人的名字或提及相关的事，都是难耐那股恨意，不管你如何掩饰，眼神是骗不了人，至少骗不了自己。可今天她听到自己的解惑时，眼神中只有惊讶，并没有杀机和恨意呀？难道自己看错啦？不对，自己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她的眼神中绝对没有苦大仇深的眼神，这一点洞察力自己还是有自信的。

如果不是仇家，她找这个颛孙氏干什么？没有解释的出处呀！

锦苑坊是俩人一起谈的，对方身份很明显，根本不需要去查，那这个颛孙氏跟这些事件中哪个能碰上联系呢？

一个个排除和推敲，道济索着眉苦苦思虑着。

现在，只剩下中山镖局的劫镖事件，也只有劫镖事件让她亲睹后晕倒，这是最直接的了，或许这个颛孙氏跟劫镖，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如果颛孙氏跟劫镖有关，镖跟她有什么关系？那是镖局和官府的事，跟她犯不上呀，除非她是托镖的人？

道济猛地站住了身子，她是托镖的人，这个冒出来的判断突然一下子就停留在道济的脑海里。

如果她是托镖的人，她的病倒也能得到另外的合理解释，如果她是托镖的人，肯定在丢失东西后会受到一定刺激，也会积极寻找自己的东西。而如果这个颛孙氏如不是劫镖的人，至少也跟镖物有着巨大的关连性。

而一般查找劫镖的线索，最基本的自然是在当事人身上问端倪。

前几日，坊间都在说中山镖局有活着回来的人，反被中山镖局的人押到官府，说是里外勾结，杀人劫镖。

这事当时听得觉得没什么，现在来看，恐怕这里外勾结，杀人劫镖的话有点耐人寻味啦！

中山镖局，颛孙氏，、

道济沉吟着，过了许久，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就在道济思付着的时候，雁鸣秋客栈偏门。

黑夜里，雨雾中。

几个人穿着蓑衣，骑着快马冲出了客栈，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