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又生诡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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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捷万万没有想到关露祺的嫂子会写信给她,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她就别想在这个家里呆了。

“前儿个我那表嫂,就是要纳朦胧这丫头为妾的那位表哥的妻子,派人给我送来几匹上等锦缎,上面用金线绣着团花,这是真正的攒金丝累金线的织法,即使手再巧的秀娘若没有二三年的功夫是织不好的。”何敏捷忽然横空出世来了这么一句,关露祺心下琢磨开了,她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是想在我面前炫耀呢,还是另有其意。

何敏捷见关露祺不出声,就开始着急,原来她就等着关露祺开口,先惹她羡慕,等她开口说想要的时候自己就拿那匹锦缎堵住她的嘴,不让她把那个事说出去。然而关露祺默不作声,何敏捷就难以判断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在这时关露祺的眼睛盯在何敏捷的手上一眨不眨,何敏捷觉得奇怪,笑道:

“我的手怎么了?二少奶奶怎么盯着看?”

关露祺诡异的笑了笑,指着何敏捷的鼻尖说:

“你做贼了。”

何敏捷愕愣了一下,蹙着眉想了想,道:

“我怎么做贼了?二少奶奶可不要平白污蔑人,若我做了贼,贼脏在哪儿?还有就算有贼赃,也不能说东西是我偷的,还要有证人证据才可定我偷窃之罪。”说到这里,何敏捷不屑的朝关露祺瞥了一眼,意思是你关露祺别诽谤人。

关露祺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说:

“五姑娘的戒指怎么会到大少奶奶的手上,这枚戒指是去年的时候我跟五姑娘一起请宫里退下来的一位老首饰匠打造的,我一枚,两位姑娘各自一枚,娘一枚,我给我的内侄女打造了一枚,总共五枚。那位老首饰匠的手艺很独特,上面的暗纹外头买来的玛瑙戒指上是没有的,只有他打造的才有。”说到这里,关露祺定定的看着何敏捷,道:

“大少奶奶,你还不承认你做了贼?现在人赃俱获,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时何敏捷才注意到自己手上戴的戒指是纹茜的,昨天晚上问她要了之后就顺便戴在手上,到关露祺屋里来的时候竟忘了摘下来。何敏捷不动声色,像根本就没被关露祺发现戒指的秘密似的,扯开话题,道:

“听说昨天晚上是三爷送四少奶奶去医馆的,若是换作别人,就不会那样了,我看等四爷回来之后,四少奶奶会怎么狡辩。”

关露祺哼了一句,别过头去,不理何敏捷,心想,我因为指出戒指不是你的,你就把话题扯到四少奶奶身上,你到乖觉知道避重就轻,我是傻的,让你就这么混过去了,你有把柄在我手上,我说的话你若不听,就是你不识时务,今后只有你听我的,而不是我被你拿捏。

何敏捷见关露祺懒怠理她,心想,你肯定在琢磨,抓住了我的软肋之后今后要如何辖制我,哼,你想的美,我是不会任你摆布的,大不了跟你大干一场,不信我对付不了你。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结果是关露祺先开口:

“大少奶奶还记得三少爷的干娘洪道婆骂?”

何敏捷道:

“记得,怎么不记得,上次那婆子来的时候我给了她不少东西,家里零碎布头都被她要去了,说是正好给她做鞋,我想她一个人穿得了这么多双鞋吗,简直是敲诈勒索。”

关露祺抬起眼皮看了何敏捷一眼,低头用簪子拨弄手炉里的灰:

“听说这婆子会厌胜之术,前儿个我去伽蓝寺上香,见一群人围在那里像在买什么东西的样子,一问之下才知,明年是鼠年,属鼠的人犯太岁,所以那些人在庙里写寄名符拿回去给家里属鼠的人戴上。我们家四少奶奶也是属鼠的,我原本也想给她写一个寄名符,后来一转身忘了,也就没写成。”

何敏捷心想,你会这么好替别人着想。此时何敏捷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她坐到关露祺边上,轻声道:

“要不我们给那个主上点眼药,你不是说明年属鼠的人犯太岁吗,咱们何不请干妈出山……”

关露祺朝何敏捷看去,脸上的神色跟何敏捷的一样,略带兴奋,只见她朝何敏捷点了点头,说:

“若干妈肯出山,那么咱们就有指望了。”

何敏捷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边笑边轻轻拍了拍关露祺的手,神色暧昧的说:

“二少奶奶怎么和我想一块去了,照理我是老大,你是老二,主持中馈的人不是你就是我,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当我们是死人吗。她害得我被老爷责罚,害得我被婆婆指着鼻子骂,这口气我一定要出。”说到这里,何敏捷咬了咬牙,恨不得立即把婧姝碾为齑粉。

关露祺摆出一副悠悠然的神色,附和何敏捷,说:

“大少奶奶,稍安勿躁,这事得从长计议,千万不能吐露半点风声,连咱们的丫头也不能说。我们还是像平常一样,你不是刚从那个主的屋里出来吗,待会我就去探望那个主,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总之一句话,表面不要带出一点幌子来,底下任我们行动。”

何敏捷心花怒放,她为找到一个同道中人而高兴,现在她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关露祺和她一样都痛恨姚婧姝夺了自己当家人的权,想来想去,关露祺是应该和她一路的,因为她们两个的遭遇实在太像了。这么想着,何敏捷就放心多了,既然和关露祺结成同盟,那么就不用担心那个事会被说出去,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时令已经过了大雪,天一天冷似一天,当冰玉从医馆回来的时候天空又拆棉扯絮下起了雪,吉祥拍了拍落在肩上的雪珠,对冰玉笑道:

“还好到家了,雪下得越来越大。”

冰玉见吉祥冻得脸红红的,有点过意不去,又见他下雪天赶车,只穿了一件夹袄,连斗笠都不戴一顶,就说:

“你怎么不穿蓑衣?”

吉祥讪讪的笑了笑,背过身去,把套在马首上的辔头勒了勒紧,说:

“我嫌那劳什子累赘,从来不穿这个。”

冰玉笑了笑,心想,你不是嫌累赘不想穿,而是家里根本买不起这个。

“待会我让小丫头给你送一件蓑衣一顶斗笠过来,那是四爷的东西,他有了新的,旧的就搁那儿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时间一长恐怕就坏了,你正好用得上,就给你吧。”

吉祥心里感激冰玉,但他这个人比较耿直,不太愿意收受别人的物件,就说:

“我真的不爱穿那劳什子,穿在身上拘得紧,动一下都觉得费劲。”

冰玉知道吉祥的脾气,没跟他多啰嗦,只说待会让小丫头给他送去。吉祥把马牵进来,门房的几个小厮见了跟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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