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姚府风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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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见夏氏叽哩哇啦在外面乱叫,没好气的跑出来,嗡声道:“聒噪的我不行,饶是再这样闹法这日子可怎么过。”

夏氏见葛氏说话带刺,本来肚子里就窝了火,于是便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那夏氏不请自坐,在葛氏平时坐的铺着金钱蟒引枕的高背椅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在大伙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拍了桌子,大伙冷不防到是被她愤怒的神色吓了一跳,绵绵吃一惊,拉住婧姝的胳膊,紧张道:“姑娘,瞧这架势像是要堂审。”

婧姝轻拍了拍绵绵的手,始终微笑面对夏氏:“大娘这是怎么了?女儿若是有不好的地方,大娘尽管责罚就是,何苦拍那杌子,仔细疼了大娘的手。”

葛氏见夏氏嚣张跋扈,早就气的不行,这可是她屋里,凭什么你到我屋里来审我的女儿,葛氏毫不示弱也“啪”一声也拍了那杌子,拍的声音强过夏氏十倍都不止,两个人像在比赛谁拍得响似的,只可惜了那杌子,好歹也是花梨木的,这辈子到是第一次挨打。

“才安生了没几天就又来寻事,三天两头这样都叫个什么事呀,难道我的女儿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要你们这起子没脸的来教,来骂,来罚,这都是个什么事呀?再要这么闹下去,大家干脆撕破脸来个一锅端,也省得在背后使绊子埋汰人。”

“哼,我埋汰人?你怎么不说你的宝贝女儿做出的那起子好事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跟人暗通款曲,这端的是哪门子的理呀?你是个会教女儿的好母亲,我却是那埋汰人的坏妈妈,若不是今儿个蓝樱对我说婧姝跟人私定终身,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夏氏此言一出,无数双惊愕的眼睛全都向她看齐,夏氏到是被这些瞪得大大的,圆圆的眼珠子弄得有些讪然,心虚的抬了抬下巴,道:“怎么了?当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成?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喏,蓝樱也在,你可以问她,蓝樱的亲家是束府二太太的陪房的亲妹子,前几天她那亲家向她打听婧姝的为人,因为是亲家,所以才会说实话,原来束府二太太很不放心婧姝的为人,说她那个风流成性的儿子看上的姑娘能好到哪里去。你们也知道我的蓝樱是个厚道人,她在她的亲家面前说了婧姝一车子好话,完了还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她的亲家,回去千万不能对你们家太太说我们婧姝的不是,只往好里说就是,少年人做出些风流韵事总得给她个台阶下,特别是女孩子,这是脸面问题,与家教门风全不相干……”

“你,你狗咬皮影子(没一点人味),饶是你这样的也来辱没我们家婧姝?阿弥陀佛,若是上天有眼,定收了你这三伏天卖不掉的肉(臭货)去,快快离了我这地,从今往后再也不要来,你若真不来了,我愿意把你当佛,当菩萨,当黄母娘娘供起来,天天上三柱高香拜你。”葛氏气得直喘,此时婧姝已经给绵绵使了眼色,让她去老爷房里把老爷找来。夏氏今天这番话说的太毒,婧姝不能让她这么侮辱,既然你们来者不善,那么我就奉陪到底。

“娘,我要去问爹,爹说我未来的夫婿一表人才,我才肯嫁的,如今我该信大娘的还是该信爹的?若真的像大娘所说,婧姝的未来夫婿吃喝嫖赌样样在行,爹怎么就会应下这门亲事,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婧姝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听见走廊上绵绵的声音,这也是事先跟绵绵说好的,若是带了老爷来就把脚步声放响点,嗓门提高点。绵绵谨记婧姝教导,一走到内影壁就故意高声说老爷小心脚下,慢点儿,婧姝听见绵绵的声音马上声泪俱下说了那番话。

夏氏入了婧姝的彀,还在那里恶语中伤:“难道我的蓝樱还会糊弄人,那是她的亲家亲口对她说的,这位少爷分明就是歪瓜裂枣一个,老爷是老背晦了还是老眼昏花,哼,还一表人才呢,他敢情是脂油蒙了心,财迷心窍要谋那束家的钱财,才把你嫁走的。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一口一声未来夫婿未来夫婿,也不知道矜持,饶是换了我们家婧好也像你这般,我早就一巴掌抽到她来的地方去。”

“你……”葛氏不知此时姚子柏已经一脸怒容站在门口,她刚想发作,被婧姝拉了下衣袖,母女两个一向都心有灵犀,葛氏见女儿拉她就赶快收了口,婧姝在耳边轻声道:“爹在门口,快哭。”

葛氏见女儿这么说,心领神会,用绢子掩着脸无比伤心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未来姑爷的人品如何我不敢说,婧姝是我从小带大的,她是好是坏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们家的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说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况且还是女孩子家家的,别说是我,就连老爷都疼得什么似的,婧姝可是她爹手把手教大的。从六岁上就开始教她读书写字,后来又请了先生回来教,如今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家婧姝和束府的少爷暗通款曲,私定终身,婧姝只不过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饶是你再这么陷害她,纵然将来嫁到束家,在娘家已经被坏了名声,你叫我们叫婧姝如何立足,如何自处。你也是一个做娘的,将来要是你们家婧好也嫁了,你是希望她在婆家有立足之地还是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葛氏说完搂着婧姝大哭,姚子柏见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夏氏一点都不知道老爷站在门口,她只想趁今天这个机会把婧姝往十八层地狱里踩,人若妒忌到了极点就会变成猛虎恶兽,夏氏无法忍受婧姝比她们家婧好早出嫁,更无法忍受未来夫婿既富且贵,朝地下狠狠呸了一口,咬牙道:“我怎么不希望你们家婧姝嫁给浪荡子,我怎么不快活你们家婧姝被夫家欺凌,我怎么不……”

“啪!”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婧好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吧啦叽回过头去看那张花梨木杌子,以为没人动它也会自己啪,啪。等婧好从傻呆中缓过劲来赫然发现爹怒发冲冠站在跟前,娘左边脸上五个手指印红森森的。爹刚才打了娘,那么娘刚才侮辱婧姝的话爹全听见了,婧好怕爹也像抽娘那样抽她,拔腿就往门外跑。姚子柏已经看到了,厉喝道:“你给我站住!”

也许是姚子柏的气场实在太足,婧好居然被吓得差点摔倒。

“老,老爷,你怎么,怎么来了?你的腿才刚好,来,这边椅子上坐,让我来扶你。”夏氏结结实实挨了老爷一巴掌,半边脸疼的都麻木了,但是她心里明净似的,老爷在门口肯定站了很久,那么自己刚才的举动全都看在老爷眼里,要知道在这些孩子里面老爷有多爱婧姝,如今她辱没的那个人可是老爷的心尖子,夏氏有一种死到临头般的恐惧感。

“哼哼,好啊,夏秋月,你可真是好啊,好的我都忍不住要把你捧到天上去,我姚子柏到今天才总算真正认识到你的为人,不妨老实告诉你,婧姝的夫婿是我亲自择的,人我都已经见过……”

夏氏满脸堆笑,打断老爷,用无比快活的神情奉承姚子柏:“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老爷如何瞒得这么好,我一直在跟咱们家婧好说若是婧姝将来大婚府上一定要大张旗鼓,大摆筵席,大……”

“大你个头。”姚子柏窝了一肚子火,夏氏刚才说他老背晦,老眼昏花,心里已经气的不行,见夏氏讨好他,在她头上敲了一个暴力。

夏氏觉得脑门心像被小锤子砸了一下,疼得紧。第一次被丈夫打,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余氏母女此时正站在门口,她们原本是去找夏氏的,听小丫鬟说夏氏到葛氏房里去了,就过来瞧,这也是夏氏因有此报,老爷打她的情景正好被余氏母女看见。也就是说夏氏挨老爷打成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演的一出活剧。

这夏氏就算再厉害,再要强,再蛮横,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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