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人心涣散反骨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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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承志还记得,当年师傅死时,对他说过的话。

“承志啊,为师平生有一心愿,便是壮大宗‘门’。”

马承志当时以为,这个心愿很简单,含着泪忙不迭地点头,“师傅放心,弟子必然带领宗‘门’,光大‘门’庭。”

可在之后生涯中,他经历愈来愈多,深深知道,此事千难万难。

从一个俊秀少年,熬到白发丛生,小‘门’派还是小‘门’派,不可将‘门’派再进半步。

瀚海王权治世,想要壮大宗‘门’,必须依附金雀台。而离开瀚海,又要与外面‘门’派争夺地盘,更是难上加难,非是尸仙派可以做到。

可他一个玩‘弄’尸体的,金雀台根本不正眼瞧他,又有勋贵打压,怕他夺取了利益。

直到尚清虚的到来,他以为机会来了,欣然应从。

可现今他却知道,尚清虚将他带上了一条不归路,此次一个不好,别说壮大‘门’派,便是能否保全众弟子,还是两说之间。

马承志睁开眼目,眼中充满深深的担忧。

“马老哥,可是用功勤勉啊!”不远处走来一貌美‘女’子,年约三十,不施粉黛,却是有万种风情,头带璎珞冠,旒流珠绿,婀娜多姿,肌肤赛雪,走路间头冠摇晃,有音‘色’妙绝,待到了近处,却是香风入鼻,闻之‘欲’醉。

马承志早已老迈,绝了情\/‘欲’之念,对于来者的美‘色’,恍若无睹,淡淡道:“琴馆主,来贫道这处可有事情?”

来者为华音馆馆主,琴一品,人送外号,琴‘色’双绝。只见她挽袖而立,樱‘唇’轻启,口吐香风,“自然是和马老哥,联络情谊啊!”

“月黑风高,荒山老林,孤魂野鬼在侧,琴馆主倒是有兴致。”马承志冷笑一声,也不见如何作势,毒烟喷涌,将琴一品嘴中香风,阻隔在外。

琴一品见此略有幽怨,“马老哥,真是好不近人情。”

马承志嘿然一笑,弹指间有鬼火飞出,将香风化作一空,“琴馆主的醉心风,老道可承受不起啊!”

华音馆活脱脱是个销金窟,里面尽是‘色’艺俱佳的‘女’子,以歌舞妙乐,吸引修士前去,纷纷被‘迷’得神魂颠倒,白白送去许多消息,而华音馆从得来消息,转手一卖,又是一笔进账。

能这般‘迷’‘惑’人心,华音馆当然有些手段,更何况馆主琴一品!

马承志大为忌惮,心中生了戒备。

便在此时,又有笑声传来,“马掌‘门’消受不起醉心风,却消受的起一口一个马老哥,马掌‘门’,你听在耳中,骨头可有酥了?”

马承志哈哈一笑,“老道筋骨老硬,活动不便,不酥一酥,怕是走不到道了。”

说话间,一位中年男子走到近处,此人身宽体壮,身着赤线玄服,眼珠子毫不顾忌的上下打量琴一品,啧啧道:“琴妹子越老越好看,百多岁的人了,真叫我心里跟猫挠似的。”

“姓唐的,有说人老的么?”琴一品脸‘色’一黑,小脚一提,有石块飞起打向来人,只是软弱无力,这一脚看起来娇憨无比,唐正安一把抓住脚踝,轻嗅一口,大为赞叹,“美脚美脚,美不胜收。”

他表现好‘色’,实则冷静万分,眼中无有半点情意,轻轻抖手,将脚放开。

琴一品暗骂,这唐正安比马承志还难对付,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唐正安为赤血府府主,为人酷厉,杀人无算,琴一品深明此点,也就不做试探,启‘唇’道:“唐府主你将咱唤来此处,不知有何说法?”

唐正安悠悠道:“咱们小‘门’小户,拼到今日折损不小,这一身家业,却不可全败在西瀚了。”

琴一品神‘色’鄙夷,“你想逃?”

“那叫走。”唐正安神‘色’不改,“你就没想过这事?”

琴一品笑道:“我是‘女’子,力有不逮,不比你们男子身强力壮,可报国捐躯。”

唐正安懒得跟她理论,只是冷笑,“我以身报国,国以何报我?尚清虚话说得好听,我等打个先锋,后有金雀台修士跟赴,眼下如何?尚清虚这是要咱的命啊!”

马承志眉宇间浮现一缕忧‘色’,同时心中暗笑,你唐正安前来,还不是看中了尚清虚的许诺,如今见事不可期,便生退缩,偏偏话还说的这么好听。

不过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他马承志,也有退缩之心,不想在西瀚继续耗下去了。

如今宗无涯和妶烽火,就是前狼后虎,猫戏老鼠,磨其意志,断己心念。

马承志自感,如今人人不愿战,毫无斗志,自己等人,覆灭之日恐是不远了。

唐正安继续道:“我也不与你二位打马虎眼,我赤血府是不会跟尚清虚一条道走到黑的。”说话间,他目光牢牢盯着马承志,眼中似有杀机蕴藏。

唐正安这话传了出去,就是蛊‘惑’军心,心生异变,这可是重罪。被人拿住话柄,少不得要被尚清虚抓了去,斩了头震慑军心。

他心知琴一品也不‘欲’再斗下去,故而才敢一说。

不过就此离去,肯定要被尚清虚知道,届时免不了一番争执,说不得还要动刀兵,在此时刻,他必须要知道,马承志此人态度如何。

马承志心中一凛,感受到浓浓杀机,他知晓自己若是说错半句,接下来恐就要动手了。

他也不‘露’怯,冷冷道:“唐府主认为老道会走到黑?”

唐正安听了这话,放松下来,“那咱三位要说好了,就此离去,须得守望相助,回到瀚中,合为一‘门’,壮大实力。”

马承志语含讥讽,“唐府主想的真周到。”

他哪里不明白的唐正安的意思。

合为一‘门’,壮大实力是真,不过更深处目的,是让宗世冠忌惮,不敢追究临阵潜逃之事。

但这事有一桩碍难之处,一‘门’无有三主,这合成一个‘门’派,谁来做主就很值得商榷了。

唐正安提出此事,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如此一来,他的心意,已经是昭然若揭了。

唐正安被看破心思,心中含怒,表上面他却毫无表情,“合为一‘门’,势在必行,不然还请两位教我,如何摆脱困境?”

马、琴二人面面相觑,走到这一步,合成一‘门’,的确是最佳解决之道,可以避免宗世冠追究临阵脱逃之事。

他三人在这商议,尚清虚的帐中,也是灯火通明。

冷无疆道:“辅君,马承志三人鬼鬼祟祟,聚在一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尚清虚看上了很是疲惫,老了许多,闻言很是愤怒,“还不是商议抗命,不遵王令之事,哼,这几日对我的话阳奉‘阴’违,看来是反骨已生,不可留了。”

坐下诸人不由一惊,尚清虚无论遭遇何事,从不把愤怒显于脸上,而今尚清虚情绪外‘露’,却是心境失守。

有人暗想,“看来辅君也无法解决困局啊!”

冷无疆提剑而立,语言杀气,“请辅君下令,我立即摘了那三人头颅来。”

底下人暗暗失笑,冷无疆斗法虽强,但做事不过脑子。

马承志等人的头颅是能摘得?便是动手也不能,否则焚尸岭众修,立即刀剑相对,四分五裂,无需宗无涯来攻,他们自己人内讧,就要死去不少人。

尚清虚暗暗叹息,冷无疆虽则是他‘门’生,但却没有继承他的丁点才学,整日就知道打打杀杀,“无疆稍安,此事不急,只要我不死,他们还不敢做什么,纵是有些小心思,也谈不拢的。”语声稍顿,又道:“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西瀚,诸君可有教我?”

众人心里松了口气,尚清虚终于松口要离开了,同时又暗自头痛,宗无涯,灵道窟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哪有什么办法。

尚清虚也知晓,指望不上这些人,正‘欲’说出心中打算,忽有人入账惶急道:“大事不妙,反贼宗无涯入山了。”

尚清虚披挂在身,语含锋芒,“传令下去,伺机而退,莫要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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