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饭庄外（2 / 2）

听到这话，林欣洁的表情一下子纠结了：呃……你老人家就不能把我当成背景板吗？咱们不是说好要买酒的吗？怎么就变成了历史知识普及课了？

韩老太爷也看出来林欣洁的抗拒，但他却没有放弃自己刚刚提出的要求，依然坚持道：“小姑娘别不好意思啊！心里明白还藏私可是不道德的行为啊！小心我不买你的酒了！”

林欣洁白了笑得非常开心的韩爷爷一眼，心道：少来！除了我，你上哪找米酒解你的酒瘾去！

但心里吐槽完毕，林欣洁还是决定开口，一来是因为韩老太爷已经将话放到这儿，自己不能折他的面子，二来她也想让这个死硬的理想主义者认清现实。

林欣洁道：“在我们乡间常有勤劳的人家开垦荒地，一方面可以增加自家的收入，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更多的无主荒地发挥其应有的作用。这是双赢。但是若真是按照张相公所想将土地收为国有，平均分配，只怕农人第一个就会不高兴。到时候粮食没人种，荒地没人开，只怕百姓们吃饭就会遇到大问题。而且我还听说有些有钱人会出钱雇人帮忙开垦土地，列到自己名下。改革土地制度对他们造成多大困扰就是我这个小丫头也可以想象得到。所以啊，这个制度才会有百姓们反对，也有有钱或者有权有势者反对啊！”

听到林欣洁的言论韩维第一个拍手道：“行啊，小丫头！原来你不仅懂得酿酒，还懂改革的事情！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林欣洁一听心道不好：无论是月牙村还是迎春镇都是远离政治中心的小镇子，自己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刚刚好像是说的太多了。

她连忙补救道：“那个……我是听我爹爹说的！他是秀才，很有学问的！这些都是他教我的。”

说完林欣洁连忙低下头，遮住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涨红的脸，心里对自己那个便宜又迂腐的爹爹默道一句对不起，眼下也就只有借用你的名头才能说得过去了。

韩老太爷对林心洁也不由地高看一眼，决定先教训完徒孙，再好好了解一下林欣洁的家世。

他对着张远喆用授课的态度耐心道：“刚刚小丫头说得话你都听到了吧！一件好事若想做成需要许多条件，就像你爹爹的改革。它之所以失败固然有贪官污吏的缘故，但最要的是他在改革时没有协调好各方利益。你爹爹坚持他心中的正确，并为此付出性命，的确难得可贵。可是若是他可以稍稍妥协协调，师公相信你爹爹定会为我朝做出更大的贡献。”

林欣洁注意到张远喆的眼睛有些发红。韩老太爷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继续道：“你刚刚仗义执言是对的，可是远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因为此事在履历上留下污点，你日后如何进入仕途，施展抱负。师公不是想说你做的不对，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己凭一时意气行事。若是能好好设计，平衡各方权益定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张远喆听完韩老太爷苦口婆心的劝说，呆滞了片刻，终于还是带着不甘心开口问道：“……师公，我爹爹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韩老太爷长叹一声道：“文显是国之栋梁，其人品才学天下无人能与之相比。”

“那……改革呢？”

“‘穷则变，变则通。’文显所为乃是天下大事，奈何世人仅被阵痛吓到，失了胆量。”韩老太爷抬头望天，语气哽咽道：“老朽可在有生之年结识文显，足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