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牵挂（2 / 2）

“车子怎么开的这么慢？”

这次是开车的士兵回答了凯瑟琳的问题：“知足吧，夫人，这次算你们运气好，碰上了雷诺上校，否则你们早就没命了，现在我们快到山口了，雷诺上校还在我们的后面抵挡丧尸，想要争取时间让更多的人进入西雅图地区，现在外面全是人，怎么可能开的快？正好你们休息下，把你们送到山口附近我们就要离去，还要拉殿后的士兵们回来。”

凯瑟琳沉默了下回想了下后说：“上帝会保佑雷诺上校的，也会保佑你们。”

开车的士兵笑了笑没说话，上帝早就几年前就睡着了，但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只能更是让人无奈和无助，因此司机不在说什么了，凯瑟琳和芭芭拉开始检查孩子们的身体是否受伤，两人也艰难的相互检查了下对方的脚，凯瑟琳询问司机有没有急救包，司机扔过来了一个，正在包扎时操作机枪的士兵坐回了椅子上和司机说了什么后，司机扭头就对一车的人说：“前面人太多了，车子开进去的话想再出来就难了，你们还是跟着人群慢慢走吧，我们要去归队，你们从不希望拼死保护你们的人最终死在战场上吧，也或许还要再拉一些走不动的人，放心，你们已经安全了，还有，带着三个孩子的那位夫人，你的牛我们也没丢掉，就在车子后面拴着。”

芭芭拉本来想说什么，但凯瑟琳阻止了她，对开车的卫兵真诚的道谢后加快了包扎的速度，在其他女人和孩子们相继下车后，凯瑟琳和芭芭拉也带着三个孩子下了车，把孩子们往牛背上抱时，看着前方的山口处汇集着的沉默而哀伤的人流，其中还有不少呼喊着一个个名字的焦急声音以及哭泣的声音，凯瑟琳沉默了下后，艰难的拉着芭芭拉牵着自己的牛汇入到了人流中，而在她们的身后，激烈的枪炮声清晰可闻。

看着并不远的道路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才一步一停的通过山口，此前凯瑟琳还担心后方的军队挡不住丧尸群会败退下来导致拥挤的山口发生踩踏事件，所以一直都靠边走并有心向前挤，但很显然这是白担心了，她孤陋寡闻的并没有听说过雷诺上校的名声，枪炮声虽然停歇过一段时间，但并没有接近这里，所以人流一直都比较平稳，只是气氛哀伤，一直到凯瑟琳和芭芭拉一步几厘米几厘米的挨过山口都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在凯瑟琳和芭芭拉走过时，山口的两处山崖开始了爆破，爆破地点距离山口还有段距离，但士兵们做的简陋的安防措施到底还是没有经受住考验，一块被炸出的巨石从山崖上掉落，在人们的惊叫声中砸死砸伤了十多个人，随即人群就骚动了起来，惨叫声和哭喊声立刻尖利的响起，就连距离远了不少的凯瑟琳和芭芭拉都受到了影响，一人护着孩子一人抱着黄牛头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敢松手，眼看踩踏事件已经发生并且就要扩大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被活活踩死时，在乔安娜的命令下，两队士兵迅速一前一后的插入人流，强行拦停队伍，眼看士兵们被冲的七零八落的似乎拦不住，乔安娜站在悬崖上抱着一挺重机枪对着对面的山崖不停的扫射，等很多人都惊叫着蹲下时，这次骚乱终于被制止，士兵们有的去帮助伤者，有的维持秩序，凯瑟琳和芭芭拉也松了口气继续向前慢慢走，只是凯瑟琳回头望去时，看着死掉的那七八个人的尸体被扔在了山崖边上没人管甚至没人愿意多看一眼后神色忧郁。

过了山口眼前就开阔了起来，一望无际的西雅图平原已然在望，在公路的西侧就是一座大军营，九十号洲际公路的出口是南下的重要通道，也是未来圣西斯防线的兵力集结处，所以兵营倒是现成的，目前并不满员的海军陆战队就驻扎在这里，只不过后勤补给并不完备，还需要从西雅图平原内陆运送过来，目前军营大广场已经对难民开放，要说起来这个并不算大的广场对于从这里进入西雅图的十几万难民来说什么都不算，但其实在这里停留的难民却真的不多，半个广场都没坐满，能坚持的都顺着道路离开了这里，缘故只有一个，那就是山那边越来越清晰的枪炮声。

按照芭芭拉的意思，走的再慢也要离开这里，离丧尸越远越好，但凯瑟琳翻检着黄牛背上的东西告诉芭芭拉，向西雅图内陆转移甚至是向海边转移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西雅图失去了外围所有的粮食储备，内部的粮食有多少不知道，但为了支持长达三年多的战争想来也不多了，就算多，在不知道多久才能击退这次尸潮的情况下，议会也不怎么可能保证所有难民的食物，并且还要考虑这次尸潮对今年农作物的影响，因此还不如留在军营这边，最起码在战时会找到一份工作做可以填饱肚子，就是找不到工作在物资都在向这里调集时能得到救助的机会也多些，另外就是安全了，其实目前去了海边军管的船也不会让不相干的人上去，更不要说船也不会走了，这个不说，目前恐怕西雅图所有的军事力量都在向圣西斯防线调集，市内反而是最不安全的地方，不说漏过去的丧尸，就是治安也让人忧虑，相反，大军之侧甚至之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芭芭拉对科研上很是有钻研精神，人也不是不聪明，但看事情上她真的比凯瑟琳差很多，她甚至想不明白凯瑟琳到底都在说些什么，不过好在她对凯瑟琳没什么不信任的，即使还是感觉忧虑，最终芭芭拉也顺从的跟着凯瑟琳走向了军营。

军营里大广场上没多少人，但军营门口围着很多很多人，两排长长的告示牌上各种各样的纸条甚至是布条在告示牌上随风飞舞，都是在逃难中失散了的人寻找自己亲人的条子，有的找不着笔的人撕下自己的衣服咬破自己的指头用自己的血液书写，无数人在写着在贴着条子，也有无数人满是希望的查看着纸条，希望可以看到亲人朋友平安的消息，并渴望再次相聚，但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绝望的哭泣着离开告示牌的。

这一幕让芭芭拉再次哭泣了起来，凯瑟琳也有些黯然，相依为命的她们没有人牵挂，她们也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三个小不点除外，想到这里，凯瑟琳问了三个孩子的名字，他们的母亲死去了，但父亲或者其他什么亲戚或许还在，问了孩子们的名字后，凯瑟琳从自己的衬衣上撕下了一块布，用自己脚底渗出来的血液书写了名字，然后慢慢的挤着，用了好久这才凑到了告示牌前挂在了一个钉子上，然后这才和芭芭拉会和一起去了军营，找了个角落让黄牛卧下后两个女人拥着三个孩子裹着一条毯子不久就在冷风里沉沉睡去，即使越来越近的炮声也无法惊醒她们．．．．．．。

二月六日一早，在隆隆的炮声和枪声中凯瑟琳和芭芭拉迎来了又一个黎明，而此刻，除了受伤实在走不动的有一两千人都靠着军营围墙挤了一圈外，整个军营里除了士兵外看不到其他人了，昨晚到底死了多少人凯瑟琳连想都不敢去想，只能想自己最幸运的是没有处在其他地方，否则那些丧尸潮的主力真的到来了，而那些还没有进入圣西斯防线内的难民们该是怎么样的凄惨和无助，就算看不到只是听到他们的哭喊声就能让人发疯，更别提安稳的睡觉了，此刻凯瑟琳倒是由衷的为那名叫雷诺上校的人祈祷，他最少让数万人得救。

凯瑟琳还没祈祷完芭芭拉也醒了，可能因为脚疼的缘故的关系，芭芭拉呻吟了几下，但芭芭拉也不怎么在意自己这点小伤，内心感情丰富而细腻的她倒是在看到凯瑟琳也醒了后立刻想起了别的，拉了一下毯子后问：“凯瑟琳，我觉的我们还是牵挂点什么的比较好，不然多无趣呀，你说呢？”

“我怎么感觉是因为春天快要来了的关系，不过你选择的时机真的很不好，没听见外面打的正热闹呢？”

“凯瑟琳，你别开玩笑了，这时候还那来的什么爱情，我早就不相信了，我只是在想，卡斯特博士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听芭芭拉这么说，凯瑟琳也轻松不起来了，和卡斯特博士相处两三年的时间，就连一向有些自负的凯瑟琳也不得不承认，她没有见过比卡斯特博士更睿智的人了，早在几年前，卡斯特博士就预言了会有这么一天的，这或许不出奇，毕竟自己也可以根据研究的结果看的出来，出奇的是，卡斯特博士研究病毒后结合对人体的知识研发出了无数的方案要强化人体，既然知道未来前景不妙那么就让人类也拥有和丧尸一样的进化速度，甚至进化的更快更高更强来解决未来的难题，博士说所有的科技人员就应该朝着这个目标前进，要不就是使我们的工具更有效更强悍也行，可惜，当时在那个小镇子里没人愿意让博士在他们身上做试验，博士自己拿自己做试验的场景让凯瑟琳感叹不已，然而让凯瑟琳最为佩服的是，卡斯特博士在明知道未来一团黑暗时，他也从不气馁和绝望，而是充满热情和激情的想方设法的要去解决问题，在博士看来，没有什么难题是科学的力量解决不了的，这种执着，这种人格的魅力也深深的影响着凯瑟琳，也让她在任何时候都不绝望的努力求生，那么现在，卡斯特博士到底在那里呢？是隐居了还是早已死在了战火中呢？凯瑟琳希望是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