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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节

2018-04-15 作者： 西安的春秋

第七十三节

大将军徐迪中在台上一直专心看着吴明凡与人比试，到后来就不知道是该骂还是该赞了，这个吴明凡的表现有些……夸张了，哈**方两名大汉上场，都是与吴明凡照面后一触即倒，这时哈国一方满是疑惑，没有人再喊了，连帝国一方的人也满是怀疑和不信服，双方的声音就在空中刹住，掉了下来。不过这样也省了吴明凡的事情，如果场上真打得激烈，说不定还会有几个挑战者冒出来呢，哈国人天性好斗，但如今事情变得这么无趣，大家都没有了挑战的劲头。

大将军徐迪中看着演习场里哈**官们垂头丧气的情景，不由得心中畅快。大将军平日待人接物，虽然外表豪迈豁达，实际内里偏执冷漠，有些近似于铁血将军的心理状态，他也是参加过三十年前的安南反击战，想起那场战争呀……仿佛将人心底的妖魔放出来了，徐迪中当时正在帝国陆军学校就读，这一批军校学员工经历过严格的训练、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强健的体魄，有着不能后退的理由，严苛的军规，令行禁止的每一次操练。年轻的军校学员兵们在长官的带领下呼啸着往山上冲杀，在山梁上、树林间与安南军互相对射、刀刺、扭打，厮杀成片……第一次血战之后，学员后伤亡惨重，十多名被抓住的安南军俘虏被带到剩余的学员兵中间，长官命令众人上去杀人，拿刀砍枪捅，血流满地，几乎将尸体都全部剁碎，参战的学员兵都像是身体里裹着一大团燥热的病人，随时都会喷发开来，没人觉得这么做有多残忍，敌对双方对待俘虏都是一样狰狞残酷，烽烟环绕，厮杀还在持续，鲜血与生命不断的流逝着，持续的战场上，那种青春纯净的感觉，永远留在了那里，战场，就像是一个单纯为了考验人性而存在的地狱。

“我经历了生死杀场——才把这人世看清楚！”大将军徐迪中在多年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谈起那次战争时说：“随时会死的压力之下，人性这东西，它并不坚定，谁也不是生出来就勇敢的，像有几个同窗，平时看起来懦弱的样子，军号一响，冒着弹雨就往前冲，我看见……他们被重机枪子弹打成两截了，他们还真的把弹雨当成下雨呀！所以说，人性混沌。会变成什么样子。全看外力。如果一心觉得人性本善或是人性本恶。那是文官们坐而论道想当然的想法，这种想法，在军队里，就不要有。”徐迪中对于帝国一再强调儒家法则是心存蔑视的，还不是因为法治能力跟不上，就一直强调道德的作用，结果就是，帝国的聪明人太多了，可钻的空子也太多了……只要有任何小空子可以钻，那法治就更加不够，就更加强调道德，人总会钻空子的，贪婪的力量太强大了，一旦有这种情绪，那么他眼中除了利益就什么都没有了。这种情绪可以让人很积极，它的推动力很大，可唯一麻烦的是：帝国的特权阶级也有了这种情绪，一切的规矩都抑制不住他们，所以，到最后就只剩下权贵们在玩了……这就是帝国的现实。

因此，徐迪中是相信法治的重要性的，纵然他本身是个独裁的人。他甚至相信整个帝国实行军事化管理之后，民众会更幸福。当帝国真正建立了不可逾越的规矩，公平才可能得到推行，人们对于社会的参与度也才可能更高，但在现在，一切只是空谈。

 ；他骨子里算是标准的军人，崇尚军队职业化，崇尚对外“持剑经商”理论，崇尚秩序的重要，因此他才支持对边疆图尔分裂组织进行铁血镇压，在帝国朝政更迭、“施行宪政”的事情上，新旧政治班底以及官商势力都伸出手来拉拢，对帝国各方的势力来说，能够争取到边疆军方实权人物的支持，都是求之不得的事，徐迪中当然也不会在形势彻底明朗之前做出什么决定，他也知道，这些势力恐怕也在边疆军队里寻找其他的资源或人手，试图在未来权力斗争中增加胜算，徐迪中对这种事看得很清楚，当帝国各方势力都无比自信地朝自己的方向去做，他们用力越大，到最后只会变成两个字：内耗。因此，他每日思考的最多的事就是如何压制住军内某些人的蠢蠢欲动。

今日在演习场上看到吴明凡，又看到吴明凡在比试场上亮眼的表现，忽然就想到了“武圣”李健全，他与李健全也算是有过几面之交，当时安南反击战后期，李建全作为军队特工已经声名鹊起，曾在他所在部队做过战情报告，他记得年轻的李健全朴实憨厚，被部队的首长夸赞几句，就红着脸直摸脑袋。再往后，两人在军内的道路完全不同，他机缘巧合之下，在军内主官岗位上一路高升，而李建全则在军队特工领域生根深耕，一位军内的开国元勋听过李建全的事迹报告，又看了李健全展示的武功神技，一时高兴，指着他戏言：武艺之高，已至圣境，古有兵圣，今有武圣。自此，“武圣”一名便在帝**队特工圈里叫响，此后，这位戏称李建全“武圣”的开国元勋官职一路升天，得登正君大位，若干年后，以正君身份视察军队时，当着众多军内高官问，那个“武圣”现在在哪呢？自此，李建全“武圣”的名号声名远播，威震军内。

李健全一直到退休，军职都不高，但在军内却颇有影响力，经过他手训练过的特工不下千数之多，这些军内特工身份隐蔽，对内对外都不为人知，一位与徐迪中交好的参谋部军官说，军队里的长官是明着惹不起，军内里的特工是暗着惹不起，而那位军内特工们尊崇的“武圣”干脆就别去惹。当时职位不高的徐迪中对此话深以为然，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其后，徐迪中与那李建全还是见过几面的，徐迪中也放下架子好生接交了一番。徐迪中这会突然想起“武圣”李建全，看吴明凡的身手，显然是得了李建全的真传。李建全既然如此宠爱这位亲侄子，那些个明里暗里的特工们必定也会关照，想到这，他倒有个主意，可以解决他现在头疼的军内政治站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