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怜双栖一朝只（2 / 2）

新月的声音哽咽嘶哑：“爷爷，可是我觉得是我做错了事妈妈才会生病的，妈妈一定是生我的气才不要我的。”

“新月一直都是乖孩子，妈妈去的那个地方虽然离我们很远，你可能看不到她了，但是她能看到你，而且她在那里没有生病、没有痛苦，所以你不用为她难过。”

毕竟还是小孩子，她瞪着亮亮的眼睛问：“爷爷，您说的是真的。”

柳爷爷点点头，对一个孩子来说，只有谎言能安慰她，等到她明白这不过是个谎言的时候，她的痛苦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消散。

柳远志安抚好了韩彬，这两天对他来说也是心力交瘁，他走出韩彬家一边下楼一边苦笑，他从不相信命运，可此刻真的有一种无力感。七年前，他为了让徐娟放下包袱选择了骗她，他自认为是个善意的谎言，可到了如今，却成了恶意的捉弄。

新月再回家的时候，韩彬给她开了门。她小心翼翼地把柳爷爷跟她说的话对韩彬说了一遍，韩彬看着懂事的新月，不由得心生愧疚，孩子是无辜的，她一点错都没有，他抱着新月痛哭起来。

第二天早上，韩彬醒来，闻到厨房里煮荷包蛋的味道，他头脑一热，猛地爬起来，叫着：“娟儿……”却发现是新月在厨房里，他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新月怯生生地看着他，“爸爸…把你吵醒了？”

他无力地说：“没事，我来做吧。”

新月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他做饭，用心地记着。

吃过饭，韩彬说：“新月，下周一得回学校去上学了。”

“嗯。”

没过几天是新月的生日，韩彬没心思给她过，柳年书求林思南给新月坐点好吃的，林思南做了排骨炖了鱼请了韩家父女来吃。

柳年书给新月夹了一块排骨，新月一口啃下去，只听嘎嘣一声，她觉得门牙一阵清凉，吐出来一看，她的上门牙光荣下岗了，下门牙掉了她还不怎么在意，毕竟不怎么能看得到，可是上门牙掉了……她顿时觉得好丢脸，连嘴都不敢张了。

林思南说，“换牙了，说明新月长大了，要好好爱护自己的牙齿，将来才能长出一口好牙。”

新月看向年书，“像年书哥哥那样吗？”

年书夹走她的排骨，在饭里泡了一点汤给她：“对，换牙时不要吃太硬的东西，牙刚掉了会不舒服，千万别用舌头舔，要认真刷牙……”

新月抿着嘴冲他笑着，他揉揉她的头发，“不用太介意，这是人生必经的过程。”

要回家的时候，新月有点不想离开，年书说：“小月儿乖，哥哥答应你，以后每年都会陪着你过生日。”

年书将要升初三，身高已经快到一米八了，长得越来越帅气，可新月，却只是个身高不到一米三刚换牙的小豆包。

回到家，韩彬觉得家里空落落的，以前徐娟在的时候还嫌屋子小，现在她不在了，连说句话似乎都有回声。他去翻相册，却发现徐娟所有的照片都不见了，他急促地喊了声：“新月！”

新月跑出来，“怎么了？爸爸。”

“你妈妈的照片呢？”

新月扁着嘴说：“妈妈那天把照片都剪碎了，只剩下这一张上面有她的脸。”她从贴身的小兜里拿出那张照片的碎片。

韩彬接过来，看着照片上徐娟的笑脸，心里一阵狠狠的疼。

新月忍着哭说：“爸爸，对不起，是不是我做错事，妈妈才会生气了？新月以后一定乖乖的，不惹爸爸生气。”

韩彬把她搂在怀里：“好孩子，你没错，是爸爸犯了错。”

他的眼泪滴在新月的头发上，新月说：“爸爸，以后我会学着做饭、洗衣服，妈妈看我懂事了，她会高兴的。”

“会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