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立毙刘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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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立毙刘韫

2018-04-15 作者: 忘尘川

第五十一章 立毙刘韫

今日总督署门前好不热闹,督署的官兵将在大街两边拉开了长长的防线,将看热闹的老百姓拦在街道两侧,督署门前十余名腰挎长刀的精兵守与石狮两道,宽敞的门庭前一字排开三顶枣红色八抬官轿。

今日是江淮总督,庐州府巡抚和江淮巡按御史视察盐湖大坝的日子,庐州城的百姓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一大早就等在街边,此刻被刘韫派出的督署官兵拉着阵仗挡开,人群里时不时还有人往前哄挤,让官兵们烦不胜烦,又不敢动粗。

刘韫当先跨出大门,看见此景眉头一皱,眼睛瞪向身旁的属官,属官弓着腰哭笑不得,这百姓怎么来的他也不知,一大早的赶也赶不走,只能派人拦下。

“哇!”

人群突然一阵喧闹,刘韫正欲发作,身后传来一人的笑声:“庐州百姓盛情,本候真是受宠若惊啊!”

沐沂邯一身暗红官袍,和吴道远相携步出督署大门,行至刘韫身旁站定,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人群喧闹过后渐渐安静,无数双眼睛直巴巴看向督署大门台阶上那个最亮眼的人,本是保守呆板到晦蒙的暗红官袍穿在他身上却是另一种气质,不知道是衣服衬托着他还是他衬托了衣服,平日漫然清疏之态此刻却显出少有的端重,端重之余又不失卓绝风采,官袍上那只精绣的白鹤勃勃展翅,正如他此时高华气度,在人群之中熠熠生辉。

“画似的人儿,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看到。”

“是啊,是啊,可惜不会作画,要能得一张他的画像也好日日端详,哎……”

“你们说什么呢,那可是有爵位在身的皇亲国戚,能这样让你远远瞅瞅就不错了!”

“诶,听说三乡疫情都是这位侯爷安排的人在控制,又是设惠民药局又是发抚恤金的,今日又要去巡视盐湖大坝,这才来几天就雷厉风行的办实事,哪像有些官……”

“就是,他要不来这疫情还不知道要扩散到什么程度,我看那些当官的就知道拿老百姓的,没一个为百姓着想的。”

“可惜他只是来巡查,要是能留任就好了。”

人群里议论着热火朝天,刘韫的脸色变了几变,伸手一引,道:“御史大人,请上轿吧!”

这第一抬官轿应该是官位最高的来坐,刘韫本是客气客气,哪知沐沂邯可不是讲客气的人,刘韫一引他就便顺其自然的坐上了第一顶官轿,上轿后还掀帘笑望眉毛已经竖到了头顶上的刘韫,:“刘大人,别客气!”说着伸手一引,指向第二顶官轿。

刘韫拂袖冷哼,跨上随后一顶官轿,吴道远摇摇头,蹬上了最后一顶,他可做不到像某些人一样,危机就在身边还能笑的花枝乱颤,方才门前重兵可不是为了保护什么人的,如没猜错,这一路到盐湖身后跟上的重兵只会有增无减,老吴在轿子里叹口长气,手心早就冒出了冷汗。

轿夫抬轿起行,不紧不慢的沿着道府长街向北城门而行,盐湖汛期未过,为了各位大人宝贵的性命所以不能乘船,此次只能绕路到决堤岸口,搭官轿到了北门再换乘马车。

刘韫在轿子里一路听着窗外百姓的喧哗,心里烦躁不已,总觉得这些人来得有些诡异,但又说不出到底问题在哪,这一路都快到城郊了,窗外喧哗之声尚未减弱,他把玩着手里的一对狮子头麻核桃,心却定不下来。

“草民有状求递!”

人群中一个高大的布衣中年男子突然冲破官兵拦线,在轿前“噗咚”一声跪了下来。

轿内的沐沂邯缓缓笑了,刘韫转动着核桃的手指疆了,吴道远本僵直的背慢慢弯下了。

“大胆刁民,竟敢拦截总督大人的官轿,来人哪,拿下!”

轿边骑着马的副将瞪大双眼,手中马鞭扬在空中,心中正在懊恼不已,怎么就让这人轻松的跳了出来,居然还快过了他手中的马鞭。

沐沂邯掀开轿帘,看向一直骑马挡在轿前的副将,笑着道:“这位大人,莫不是前头风景甚好,您瞧走了神竟不知挡了本候的轿?要不,这状子您接?”

“这……这……”那副将回头看着轿中人一脸的笑意心中不知怎的竟无端胆寒,支吾了片刻才回道:“末将卫护几位大人,不敢造次。”

“那便麻烦起开!”沐沂邯挑挑眉毛,一副你该自觉的表情。

副将无语,只得掉马退至刘韫轿旁。

沐沂邯下轿,走向那跪地高举状纸的男人,一个意料之内的声音自身后轿内响起,“民事状纸御史无权接!”

“哦?”沐沂邯收回手,看向刚跨下轿的刘韫,“那请问总督大人,何人能接?”

刘韫轻蔑一笑,淡定道:“各省巡抚,各县知府!”他仰头藐视着沐沂邯,心里想着你费劲心机安排人拦轿递状纸,可有想过无人敢接?

“那好!”沐沂邯上前扶起拦轿人,笑道:“第三个官轿,去吧!”

那男人点头,起身就往第三个官轿走,此时道边百姓再无喧哗之声传出,人人的双眼跟着那手捧状纸的男人,不知为何,此时的气氛安静到有点诡异,男人一步一步的步子也显得越来越沉重,仔细看裤管都在微颤。

刘韫的眼睛也盯着男人的步子,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笑意,他笃定这状纸今日根本就递不上去,他能活着走到第三顶轿子又能怎么样?吴道远敢接?

直到男人在巡抚轿前跪下时,刘韫终于脸色一变,眼睛看向副将,眼神询之:冷箭呢?你安排混进百姓中的人呢?副将茫然:是啊,人呢?

当第三顶官轿的门帘中伸出一只颤巍巍的老手接过状纸的时候,刘韫方觉到了事态的严重。

——吴道远反了!

片刻后,吴道远掀帘而出,对着下跪之人厉喝道:“何方刁民,如此大胆,你可知道民告官若查出不属实当鞭刑致死?何况你告的还是江淮总督刘大人!”

“呼!”

人群立即骚动,哄闹不已。

刘韫冷笑一声,欲上前,被沐沂邯伸手拦下,“刘大人,状纸已接,您现在属于当事人,请自重!”

刘韫大掌一挥,骂道:“去你妈的当事人,告到老子头上来了,不要命了吗?”

“吁!”

人群又是一阵唏嘘。

沐沂邯冷笑,骂吧,再骂狠点,死得更快!

刘韫一把抓起地上那人,怒道:“你敢告老子?告老子什么,你倒是说说!”

那人被他抓小鸡似的拎在手上,吓的浑身抖筛子似的,不过嘴巴却流利的很,开口就是一啪啦:“告江淮总督无视国家法纪,监守自盗,欺上瞒下,贪污工程款项至盐湖大坝决堤,冲毁良田万亩死伤无数,私扣朝廷赈灾银粮,于灾年勾结奸商,囤积粮食从中获取暴利,压迫百姓,苛税暴政,烂用私刑残害无辜忠良……”

“去你妈的!”刘韫爆发,一把把那人甩出几丈以外。

“啊!”

围观百姓惊呼声中,一道暗红光影飞速射出,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拖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在那人落地前稳稳的接住了他,随后脚尖点地借力一跃,轻松回到方才原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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