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九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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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搬出来了吗?”

“连棺材带人一起抬到屋里去,老朽今晚就守着姑娘。”

一个晚上邓大夫都没合眼,虽然屋子里烧有红通通的一大盆炭火,不过他却感到了无边的寒意。因为他每次试探姑娘脉相的时候,一次比一次心灰意冷。不能说有多坏,反正就没见好,哪怕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心如死灰了。不禁得抚棺大哭起来,仿佛棺材里边躺着的就是邓关。“儿啊!是爹害了你呀!你就安心地去吧!你恨爹吧!”“老朽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一根独苗都要收了去呀!老天呀!老朽这辈子怎么说也没干过那亏心事呀!”“我这老而不死啊,我还出来干什么呀,我把自己的儿子都给害了呀!”。。。。。。哭声凄苦绝伦,好一个天愁地惨。他这一哭,门口自然聚积了好些人,可这些人的表情各异,有惊恐不安的、有欢天喜地的、甚或有些哭笑不得的。只见一个老头拍着棺材连哭带骂、捶胸顿足、啕啕不已、涕泪横流。而他身后的棺材里坐着个一个绝色天香的姑娘,睡眼惺忪,显得莫名其妙。

“先、先生,您这是为何呀?”总镖头挤了进来。

“老朽不但害了姑娘,还害了自己的儿子呀!”邓大夫捶胸大哭。

“合儿不是已经醒了吗?”他大惑不解。

邓大夫回头一瞧,如被蛇咬,好一声尖叫,“啊——!”

大明宗宗主还沉浸在邓关已死、中原群龙无首的美梦之中,望着悬挂在大堂正中的中原地形地势图,他踌躇满志,手提宝剑“指点江山”:“这儿,武当,老夫囊中之物!老夫就看中了此处紫云缭绕、气象万千,做老夫的万年寿域再好不过,要让这些牛鼻子老道日日颂经,夜夜礼佛,哦!不对,道士不会给释迦牟尼磕头的,这又能怎样呢!老夫就要让这些牛鼻子拜佛祖,让少林寺的和尚跪三清!哼!”

“宗主仁义,大业天成!”属下拱手道贺。

“还有这儿,君山,被一群要饭的给占了,老夫把他们全都赶到沙漠里去,省得碍眼!”

“宗主英明,属下感佩!”照例是一番吹捧。

“少林寺,给老夫做伙房即可,听说这儿的斋菜不错。”

“宗主神武,少林必灭!”自然也少不了这一句。

“峨眉山,位于川西,挟天府之宝藏,拥高山之险固,揽大江之激流,给老夫做宝库再好不过。”

“恭喜宗主,心想事成!”属下照旧。

“洛阳,北依邙山,南临伊阙,东据虎牢,西凭涵谷,山青水秀,物产丰饶,利通四海,货达三江,此为朝堂再好不过了。”

“宗主胸怀天下,有德居之!”

宗主被拍得极是舒坦,孤傲地捋着三绺长须,仿佛已经君临天下。冷不丁秦世召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禀宗主,六百里加急!”

“所为何事?”宗主极为恼怒。

“邓关没死!”秦世召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宗主竟然微微有些颤抖起来。“这消息可靠吗?”

“宗主,如今黄河以北已经被邓关搅翻了天,神火教差点就倾巢而出,所有黑白两道都在围追堵截,咱们再不行动就晚啦!”

“这个柴仇,自己没本事就算了,何苦挡住老夫的财路!”宗主气得大骂。

“宗主,您还是先拿个主意吧,晚了汤都喝不着啦!”

“还能有什么主意!如今远水解不了近渴!传令下去,命汴河王以及四大金刚即刻赶赴黄河沿岸,务必将轩辕刀夺到手,你们也别闲着,全都出去,谁取得邓关人头、或者夺取轩辕刀,老夫即刻赏金万两,连升三级!”他已经被气糊了头,如果是鬼王得了轩辕刀,岂不比他还要高一级!

“大夫,您真要走哇!”扬威镖局总镖头颇为不舍。

“老朽有急事在身,欲往京城,昨日多有叨扰,望总镖头勿怪!”

“在下扬威镖局大掌柜杨林,也是总镖头,敢问大夫是。。。。。。”到现在才问人家姓甚名谁。

“老朽邓关!”这老头还是没改过来,邓关如此年轻,怎么能用老朽二字呢。

“您就是邓关呀!”杨林虽然有些惊奇,更觉得奇怪。

“阁下听说过老朽?”

“不才走镖的时候偶尔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是您这样一位医术通神的杏林高手!”

邓大夫立马警觉起来,“哦!天下同名同姓者多了,老夫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

“慢!”杨林大手一挥。邓大夫即刻出了身冷汗,一拱手,“杨大掌柜是否有要事?”

“只因外甥女合儿重伤在身,幸得先生妙手回春,先生这一走,其伤势反复如何是好?”他只是想讨些昨晚的药而已。

“老朽还有几个同乡在城门口等候,这药就送与杨大掌柜吧!”邓大夫到也大方,将一个瓷瓶递给他。不过他说有同乡,这是假话。

“合儿有言在先,如有人能医好她的伤,情愿以身相许!”

“这事不难,姑娘痊愈后,让她到京城太医院,报上老朽名号即可!”他也没推辞。

“如此也好!在下扶先生上马吧!”

“有劳!”邓大夫不知是计,冲他一拱手。杨林果然摸到了邓大夫背的袋子里**的,顿时脸色一变。不过他并未当场发作,而是拍拍邓大夫,“先生好走!”

“老朽告辞!”说罢,邓大夫调转马首,往南飞奔而去。

“父亲,飞鸽传书!”昨晚那个老是冷嘲热讽的少年将一张纸条递给他。

杨林打开看了一眼,突然大吼一声:“追上去,杀了他!”顿时有十几匹快马从镖局里飞奔而出。本来杨林早就有杀他之心,只是碍于在镖局内,万一走漏风声,恐将惹来无尽灾祸。

“父亲,他跑不远的。”他儿子紧紧跟在身后。

“他就是宗主要的人!”

“儿已经在马料里加了巴豆。”他颇有炫耀的味道。

“你加了巴豆!”

“加了好多好多巴豆!”

“你简直蠢得跟猪一样!一个躺棺材里的死人他都能拉得回来,区区几颗巴豆能难得倒他吗!”杨林恨极了,挥鞭狠抽了过去。

朵朵虽然并不相信他爹已死,可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如今又深居宫中,可谓举目无亲。随着外边的消息越来越多,他无所适从,整天担惊受怕、以泪洗面,任谁劝也没用,晚上更是噩梦连连,常常半夜里惊叫而醒,短短十几天就脱形了。三位姑娘为此忧心如焚,“两位姐姐,劳烦你们想个法子吧!”每次朵朵流泪,玲都陪着掉泪,她也瘦了不少,两个眼眶都是乌黑的。

“这次的情形比被阮天雄打一掌还要严重。”苏姑娘叹了口气,“小殿下的心结解不开,我们多说无益。”

“可恨的是太子这个王八蛋,三天两头来这儿造谣生事,说得天花乱坠,小殿下可算着了他的道。”玉儿恨恨地骂道。

“姐姐,小心隔墙有耳!”苏姑娘劝道。

“我还真就不怕他听了去!”

“我看去找八王千岁吧!兴许他有法子!”玲儿提议道。

“也好!让小殿下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王府住些日子。”玉儿下定了决心。

刚过完上元节,小殿下就驾临王府,八王爷与王妃自然得亲自迎候。可从软轿里下来的小殿下却将他俩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啦?过个年人就瘦成这样啦?”晴儿王妃心疼得不得了,捧着他的小脸左看右看。

“小殿下,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告诉王叔,王叔杀了他们!”

“八王千岁,救救我爹吧!”朵朵突然跪在地上,大声哭泣起来。

“这。。。。。。!起来!殿下,这是为何呀!你赶快起来!”八王爷吓了一跳。晴儿慌忙将朵朵扶起来,“此处人多眼杂,我们到里边去说!”

“八王千岁,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苏姑娘将这事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本王也听到了一些江湖传言,邓关此去的确万分凶险,听说他是偷偷摸进了神火教的总坛金星谷,进去就没见人出来。”八王爷背着手。

“我不信!邓关的本事我见识过,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没了的人。”晴儿王妃当然不会信这个。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皇子,我就想跟着爹回家,我想我娘!”朵朵抹着眼泪,呜咽不止。

八王爷听了这话心惊肉跳,“小殿下,你就是圣上流落民间的小皇子,这话从今而后可千万不能再提啊!”八王爷是不可能知晓其中缘由的,晴儿王妃到是隐隐觉得哪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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