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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2018-04-15 作者: 韦大军

第43章

白淑隽一步跨到他面前,愤然道:“石多哥!你怎么这么野蛮?”

蓝在青连忙道:“别别,你不愿意去,没关系,我们自己也行。”

石多哥看着白淑隽问:“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白淑隽哭笑不得:“什么一伙的,他们是国家的考古队,不是盗墓的!”

石多哥茫然地问:“考古?”

白淑隽回答:“就是考察古代的东西,保护文物,挖掘出来的东西归国家所有。”

石多哥:“哦,那让我再考虑一下!”

石有书返回实验室,下意识闻了闻空气,问眼镜同事:“你们配制什么呢?”

“没什么。”眼镜同事清理着实验品。

石有书瞥了一眼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露出惊诧的表情。同事一把拿起笔记本,要离开,被他叫住:“白淑隽呢?”

“带着考古队的人去找你弟弟去了。”

“啊?找他干什么?”石有书脸一沉,拨拉开椅子,冲出门。

自从他独自回了一趟靖镇,便不再希望石多哥回去。在他的意识里,青铜匕首依然和石多哥有着关系。关键是,既然一千支青铜匕首不日而生,何不让那支真的彻底烂在某个未知的角落里呢?还有一个忌讳:老鱼不死即残,尽管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但那个日子自己在靖镇出没过总是令人生疑的。

白淑隽和石多哥送走几位先生后聊起云妹儿。石多哥几次都把这个话题岔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兵营。

白淑隽问:“你平时都忙些什么?”

“带兵训练。”

“有意思吗?”

“那要看能不能打仗。”

白淑隽笑了笑,突然回头问:“你对当下的局势怎么看?”

“当下?”

“比方说,东北、华北的事情。”

“你是说报纸上说的那些?”

“对。”

他扑哧一笑:“想不到你还会关心国家大事呢。”

白淑隽停下:“你以为我是什么?花瓶?别那么小看人,你认为我不该和你谈论这个,是不是?”

“一个女子,有进步思想没有错,但战争的事,是男人的事。”

“一个女子,最好乖乖地在家待着,对吗?”

“不对吗?”

“笑话。那我问你,男人们打不了胜仗,败了呢?我说的不是没有依据吧?”

“是,有。”

“我刚才问的话,你还没表态呢,石营长。”

“没放一枪,便失去东北,这是蛋行为,其余的全是蛋借口。华北一定也要打,不打才叫怪。打仗我不怕,我就想去前线,我们陈师长也是这想法。”

“行,是男爷们的态度。等你从靖镇回来后,我想跟你聊一聊,行吗?”

“咱俩,聊什么?”

“那是秘密,现在不说,但你别多想,不是聊家常,也不是谈情说爱。”她招呼黄包车,“我走了,再见!”挥手离开。

石多哥望着她的背影,忽听有人喊:“多哥!”

石有书从一棵树后急匆匆走过来。

“哥?出了什么事?”

“她带考古的人来找你了?”

“对,先找过你,说你不在,就奔我这来了。”

“他们是想让你一同去靖镇?”

“对,我同意了。”

石有书脸上阴云密布:“你可真没脑子!你想过没有?他们找你的借口是什么?考古?算了吧,还是挖宝的!”

“我开始也以为是,但是不是,要看了才知道,所以,我决定去。”

“胡来!你不能去。我告诉你,这里的水很深,你愣往下跳,会淹死的。”

“三哥,这事也许不像想象得那么坏吧,我说了,我也想回靖镇看看呢。”

石有书阴着脸:“那好吧,我没什么说的了。”

一辆破卡车载着石多哥和几位先生摇晃在蜿蜒的土路上。石多哥给蓝在青他们介绍着外面的景物,指着远处的客栈:“那是老客栈,从前去西安的人歇脚的地方,经常有土匪出没。”

几位先生放眼望去。

“那是长矛乡,从前有一个地方武装叫长矛会。”

“哦,那是土匪,还是……”

“是一支勇敢的队伍,带头的叫冯野……”

“后来呢?”

“后来他参加红军了。”

“哦?”

“你对红军怎么看?”石多哥冷不丁问。

蓝在青留意了一下旁人的反应,笑而不答。石多哥揣摩着其中的笑意,没有再问。在之后的日子里,他逐渐欣赏起这位老先生,总觉得他与穆识子有些相像,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重回靖镇,恍如隔世。熟悉石多哥的人都夸他长大了有出息了。林工才更是兴奋,拉住他好像有话说不完。

聊起石有书时林工才说:“老三和以前也大不一样了,总是揣着心事,闷闷不乐。”

“老鱼住进万福家了?”石多哥问。

“可不是嘛,万福不回来了,把房子卖给了他,想不到这郎中真有银子呢,出手阔绰,不是从前那个寒酸样啦。但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阴阳怪气、神出鬼没的,不像个常人哩。”

石多哥对老鱼有一种出于骨子里的厌恶,感觉那个家伙周身散发着一股泥土下的阴气,所以绝不路经他的家门,宁肯绕着走。

蓝在青几人在靖镇工作到第七天,被迫停下来。原因是北平方面对靖镇的考古颇有微词,舆论也是一边倒。当蓝在青接到停工信时,一切才刚刚开始。他遗憾地宣布,收拾行李撤退。石多哥看在眼里,为他们惋惜。

夜晚,石多哥在梦境中听到了穆识子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天边:温书。

两个巨大的文字正缓缓地放大着。

石多哥惊醒,追忆着那个来自梦的提示。恍惚中浮现出寺庙的轮廓,那是在梦里遇见过的。林工才曾告诉他,如今的寺庙已经没有住持了,香客们也很少去光顾。

第二天一早,他告诉蓝在青,自己要在这边多住些日子。两人握手告别。

一辆破卡车载着几位先生远去。

寺庙里荒草萋萋,主殿经历过战火摧残,又常年失修,已经摇摇欲坠。石多哥徘徊在那些破旧的建筑当中,兀自冒出一个发现。

建筑群在夕阳的照射下屋影交错,似乎摆成了一个汉字构成。

他一口气跑到藏书阁,登上最顶层,朝寺庙俯视着。

当年穆识子会不会就在这里遥望寺庙得到了启发呢?收复靖镇后,兄弟俩猜字登高于此,满脑子想到的只是笔画的换算,却忽略了俯视寺庙外观。

黄昏中的大殿、回廊与亭子仿佛构成了一个汉字。

那不是一个巨大的“溫”字吗?

石多哥掏出钢笔在手上写下一个“溫”字,“氵”,三个碑亭。“囚”,正殿。“皿”,后殿。他望着寺庙喃喃自语:“書”在哪呢?它在“溫”下方,也就是下面,在“溫”的地下吗?

他悟出名堂所在。

主殿里破败不堪,位于大殿中心佛的底座下是否另有乾坤?他俯下身,环绕着泥佛敲打着青石地板,果然听到了空洞的声音。四块紧密相连的石板是可以撬开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深不可测。秘道?他喜不自禁,在后殿找到煤油灯,点燃,踩着笔直的木梯进入秘道。

狭窄的九曲回廊,仿佛是“書”的上半部分,径直走去,直撞上一面墙。也就是说,已经走到了“聿”形的尽头。他移动在幽暗的通道里,伸手在墙上细细摸索着,手指触到了一个很小的曰形铁环。用力拉动,一扇方形石门洞开。秘龛?他失声道,把油灯伸进去。一个“曰”字形藏经洞被照亮。甬道里整齐地堆放着经卷。他挤身进去,环绕着“曰”字甬道,看到中央的位置反射出金色的光晕。那是一个小型佛龛,里面供着一座佛像,通体镏金。

他伸手摸到金佛身后,周身不由一阵颤抖。原来如此。

他取出沉甸甸的黑布包,打开,青铜匕首泛出幽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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