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只这一个媚眼,刘子宣的骨节都酥麻了。他双眼一眯,呵呵笑道:“当然,当然。”
这时,学校有个叫李娟的女教师风风火火来到幼儿班,见校长与新来的幼儿老师马英谈兴正浓,瞪了马英一眼,皱眉道:“刘校长,原来你在这啊,你不是说要开会吗,几个老师在会议室等了近半个小时了,这个会到是开还是不开呀?”
刘子宣这才醒悟道:“哦,我怎么就忘了。”又对马英说:“马老师,今天专门开个欢迎会,你也与各位老师认识一下。”说罢起了身奔向会议室。
这天的一个下午,学校敲响了放学铃声。学生们象是一群小山羊,嚷嚷着出了校门。学生们一出校门,学校立时安静了下来。
看看太阳离西山还有丈多高,马英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农村人靠伺候土地过日子,此时正是秋收时节,田垅里到处是忙碌的人群。如其说她不想到田间地头挥汗如雨,不如说她不愿意听母亲的叨唠。自从任教以来,母亲老是叨唠个没完,一会说她穿得象个城里人,让人戳背皮。一会又埋怨她吃饭打湿口洗脸打湿手,什么活儿都不干。马英双耳听得起了茧,见了母亲就想绕着走。所以待学生们走了后,她关好门,独坐办公室,拿起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小说是贾平凹的〈废都〉,早几天她去一个同学家玩,看到同学正在看一本小说。原来她是不怎么喜欢看小说的,便随手拿在手中翻了几页。这一翻不打紧,象是书中长了钩子,一下子把她的魂魄钩住了。她羡慕书中的唐宛儿,她想,要是自已也遇到了象庄之蝶这样的大作家,会不会也象唐宛儿一样,与他同床共枕呢?她从书中渐渐明白了一些世道,原来那些看起来显得多么尊贵的名人,也是些欺男霸女的淫棍儿。想到这,她又想起了高成,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她清楚,自已是爱着高成的。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尽管经历了这些事情,尽管高成在关键时刻当起了缩头乌龟。那一晚的切骨**,让她时时难以忘怀。就这样想一阵看一阵,不知不觉间,竟有些睡意浓浓,伏在桌子上打起了盹……
又是一个雷鸣电闪的夜晚,高成悄然来到马英家,对她表白说,他很爱她,他要和她结婚。她冷冷一笑道,你不是在县一中读书吗?还没放假,怎么就回来了。高成说,他很想她,他是专门请假回来与她结婚的。书可以不去读,但不能丢弃了爱情,说罢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她被他的真诚感动了,顺手一把揽住了他的腰,死死不愿松手,生怕这一松手,他会从此烟消云散一般去而不返。
“马老师,你先松开手。”象是画外音,缓缓飘进了她的耳朵。
马英正沉浸在**的幸福之中,突然间被这一声惊醒,睁眼一看,微弱的灯光下,发现自已抱着的竟然是刘子宣。刘子宣左手搂着自已的腰,右手托着自已的屁股,眯缝着朝自已傻笑着。她立时惊得目瞪口呆,赶忙松开了手,羞红着脸问道:“是刘校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子宣已是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嘴唇罗嗦着刚想解释,就在这时,门“嘣”地一声被人踢开,紧跟着涌进来两男一女。
冲在前头的是一个胖女人,她叫花英,是刘子宣的老婆。后面相继跟着村支书高晚生和马英的爹马火生。
花英胖乎乎的脸颊完全变了形,双眼象要喷出火来,进了门,不由分说,趋上前手一扬,随着“啪”的一声响,一击耳光重重落到了马英的左脸上。喝道:“马大屁股,你偷人偷到我家刘子宣来了,我要撕烂你的臭脸。”说罢又伸出手爪来抓马英的脸,遭到马英拦截。
刚才马英未及防备,挨这一掌,脸上立时现出五个乌黑的手指印。眼冒金花,脸上火辣辣的酸痛。当明白是回什么事时,见花英又要来抓自已的脸,手一挡,趋向前要来抓花英的头发。然花英五大三粗,挑百十斤担子不用换肩,马英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头发没抓着,反被花英顺手一扬抓住了衣领。花英将马英按倒在地,正要举起拳头,一旁的马火生青着脸拦住花英说:“花英,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已经出了气。再要打的话,我火生也会不依的。”花英见火生说了话,晓得再打下去,火生不会依,这才松开手,站到一旁横眉竖眼喘气不止。
马英沾着一身灰尘从地上爬起来,要来抓花英,被马火生扯住,便瞪着花英厉声问:“你为什么要打我。”
未待花英回答,马火生冲马英喝道:“不争气的东西,你还有脸问。走,跟我回家。”说着要来拉马英。
马英已是蓬头散发,横眉怒目,挣脱她爹的手厉声道:“我做错怎么了,她凭什么上前就打我。”
花英冷笑道:“**,你敢勾引我男人,我没撕破你的脸,算是便宜了你。”
“笑话,他那个鬼样,我会勾引他?”马英冷笑着指着呆立一旁的刘子宣愤怒说:“你问他,我在看书,是他来的我办公室,还是我去了他办公室?”
刘子宣刚才见妻子一行人从天而降,脑壳一下子全蒙了,惊得脔心跳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这会听马英说话,这才说:“花、花英,别在这胡闹了,我们是在谈工作,什么也没干呀。”
花英见状,似乎这才发现了自已男人,走上前伸手夹住刘子宣的左耳朵,喝叫道:“好你个刘子宣,你们在胡搞,还讲我胡闹。你说学校开会,学校有五个老师,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其他的人呢?哄鬼吧你!要不是李娟老师,只怕你和这个**已经在床上工作了。说,你和她睡过几次了?”
刘子宣被花英铁钳般的手牢牢夹住了耳朵,丝毫动弹不得,躬着身子,领带已垂到了地下,说话也已变了腔, “哎哟哎哟”杀猪般嚎叫起来。
“你说谁是**?”马英厉声说。花英说除了你马大屁股,还有谁。马英一听,又要趋向前来抓花英,被马火生拉住。此时此刻,马火生脸上气成了猪肝色,强行拖住马英的手走出了校门。
花英冷笑着朝马英的后背狠狠啐了一口浓痰,咒骂道:“不要脸的臭婊子。”
高晚生象是看热闹一般,立在一旁,阴阴地笑着,一直没说半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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