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威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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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威胁

2018-04-15 作者: 伴君独幽

第二百二十七章 威胁

胧月馆。

宫女屏儿端着黑沉沉的药碗进了内殿,见自家主子歪坐在床上看书,不由便嗔怪道:“娘娘,都这般紧要时候了,您还看书!不怕劳累,伤了孩子么?”

倚在床柱上的素衣女子,微微转过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抹浅淡的笑意。

“你又怎知我读书不是为了孩子好?”她将手中的书放下,接过屏儿递过来的药碗,笑吟吟道:“他此时受我熏陶,保不齐日后考个状元回来。”

屏儿掩嘴失笑:“娘娘真会说笑,有哪个皇子会去考状元咧?”

谢锦月愣了愣,恍然一笑道:“是呢,我果然是病糊涂了。”

她垂首看向手中汤药,黑沉沉的光泽下映着一张女子惨白的脸,昔日眉目间的张扬而凌厉已被磨平,化作深深的寒。

她端起药丸,“咕咚咕咚”一口气咽下,口齿间瞬间被苦涩占据,再不记得曾经弥漫在口齿间的甜腻汁液。

屏儿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主子眉眼间的忧伤,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月贵妃能从到今天这样的地位,实属不易。

从前帝王的盛宠让她一夕间跃上顶峰,也成为了宫中所有女人痛恨的对象。

她为了这份恩宠,将自己置于孤立无援的境地,若是没有她身后的永宁侯府撑着,怕是早被这群女人吞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可是,皇帝已有月余未曾踏足胧月馆了。

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儿,便是月贵妃有孕在身无法侍寝,皇帝也隔三差五地过来,恩宠比之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哪里料到,自从长生殿里住进了那人,皇帝便再未去过任何人的宫中。

屏儿正想着,却见宫女宝锦怀里捧着一样东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娘娘,方才有一女子将此物交给奴婢,说是要送予您的。”宝锦福了福身,将怀中的东西转呈给谢锦月。

屏儿不由凑上去看了一眼,一看之下,不由惊呼道:“是谁送来的?”

闻言,谢锦月看向了宝锦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柄精铁所制的匕首,手柄处有梅花刻纹,刃口有倒勾,状似梅花。

“梅花匕!”谢锦月瞳孔猛然一缩,惊疑出声。

七年了,想不到它还能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只是,这一刻谢锦月看到心爱的匕首,心里不仅没有丝毫的欣喜之意,反而生出一股深深的寒意来。

当年她在羌营用这柄匕首废了那匈奴人,将其折磨至死,后与柳细细纠缠,她急于脱身便将匕首落在了羌营,不想柳细细倒是有心之人,竟将这匕首保存了整整七年。

梅花匕,再次现身,绝对不会是好事儿。

“娘娘认得此物?”屏儿检查过匕首无误之后便专呈给了谢锦月。

谢锦月摸索着匕首上凹凸起伏的纹路,眉眼低垂道:“哥哥喜欢兵器,我曾从他口中得知此物,刚才瞧着样子与哥哥所言一般无二,这才认了出来。”

屏儿回眸冲着宝锦道:“你可知那女子是谁?可有瞧清楚她的样貌?”

宝锦眉眼微动,有些犹豫地瞄了瞄斜倚在床上的谢锦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就快说,我不责罚你便是。”谢锦月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

宝锦咬了咬唇道:“奴婢也不知那人是谁,只是她梳了未出嫁女子的发式,样貌生的……”

屏儿不由轻轻咳嗽了一声,宝锦这才答道:“样貌很美,但不及娘娘。”

谢锦月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阵抽痛。

不用宝锦说,她也知道是谁,可是亲耳从自己的宫婢口中得知两人样貌的高低,她不由便生了嫉恨之心。

但凡是女子都是爱美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喜欢攀比打压,喜欢听别人口中说出自己才是最美的那个。

女人在美丑方面丝毫打不得马虎,眼睛各个都是雪亮的。

宝锦正话反说,虽有故意讨好之意,倒也全了她的脸面。

只是,她尤不服输,生的美貌又如何呢?

宫里并不缺貌美的女子,柳细细她究竟是凭了哪一点儿得到陛下另有相待?

谢锦月查了这么久依旧没有查出事情的起因,她甚至都没有弄明白皇帝心里藏着的人究竟是谁。

但有一点儿她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柳细细。

从她入宫后的种种迹象表明,皇帝心里的那个人至少藏了有十多年之久,而那个时候她和柳细细甚至都没有出生。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柳细细不过是个替身,有了这样的想法,谢锦月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定然是那个住在禁宫中的狐媚女子。”屏儿一语其中要害,回过神担忧地说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见她,她定然是没安什么好心的。”

“让她进来吧。”谢锦月说罢便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屏儿不由惊呼道:“娘娘您身子还未好,哪能下地呀?”

谢锦月目光微寒,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为本宫更衣。”

古有多年未曾相见,重逢之时,她自是应该好好款待一番,方才不会失礼。

凌细柳脚步轻浮地跟在宫女的身后,一路上她并未回避宫女们探究的目光,只神色忧虑地看着前方。

“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娘娘待会儿便会召见您。”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凌细柳早作了准备,也料到谢锦月不会轻易见她,是以耐了性子在外头等。

茶水换了一茬又一茬,凌细柳面无表情地一杯杯喝下肚,没有露出一丝焦急之态。

终于,水晶珠帘后现出一大腹便便的宫装女子,低沉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民女见过贵妃娘娘。”凌细柳不紧不慢地行礼,动作温雅大方,没有丝毫可以指摘的地方。

绯红裙摆从凌细柳眼前拂过,却在即将离开时,蓦地驻足。

凌细柳看着眼前绣着并蒂莲花绣鞋,眉头不由蹙了蹙。

半晌,宫装女子缓缓于上首的位子上坐下,“说吧,你找我何事?”

她言语冷谈,是上位者特有的有预感,她甚至都没有唤她起身说话。凌细柳能在祁昀手上吃亏,是因为对方了解她,比她更为强大。

但这并不代表,谁都可以欺辱她。

“旧友重逢,娘娘便是如此款待故人的么?”凌细柳缓缓抬首,目光不闪不避地径直看向首座上的宫装女子。

“大胆,你竟然敢对娘娘无礼,来人……”屏儿见凌细柳态度不恭,又对贵妃娘娘出言不逊,便要命人来给她几分颜色瞧瞧。

谁知,谢锦月突然瞥了她们一眼道:“你们都下去吧。”

“娘娘!”屏儿不由看向谢锦月的肚子,又恶狠狠瞪了凌细柳一眼,生恐她伤了谢锦月。

“放心吧,本宫在未出嫁前与柳姑娘是手帕交,她是不会害我的。”谢锦月笑吟吟地说完这一番话,见屏儿依旧不放心,便冷了脸道:“下去吧,若是有事本宫会唤你们的。”

屏儿见主子是动了怒,不由垂首道:“是。”

转眼,空旷的殿宇中便只剩下了谢锦月和凌细柳两人。

凌细柳也不等谢锦月说话,便径直站起身,看着谢锦月的瞳色深深如渊,“明人不说暗话,我的处境你也知道。”她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助我出宫。”

谢锦月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她掩唇大笑道:“姑娘真会说笑,你现在可是宫里的红人,你都做不到的事情,本宫又怎么可能做到?”

“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我在羌营相识至今已有七载,你的能耐我十分清楚。”她目光似雪,冷冷看了一眼谢锦月的肚子,“半年前轻云班的班主醉酒从高台上摔下来,摔死了,你可知晓?”

谢锦月眼眸中快速掠过一缕惊慌之色,稍纵逝世,但却被凌细柳捕捉到了。

半年前的一次宫宴,唐翎想要借轻云班白珞之手除掉柳细细,却在阴差阳错之际让凌细柳查出了谢锦月七年前的身份。

那一日,宫宴之上,轻云班班主出现的那一刻,谢锦月的脸色陡然就变了,在场众人除了凌细柳再无一人发觉。

这也证实了凌细柳的猜测。

谢锦月冷笑一声:“不过死人而已,还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当真是死鸭子嘴硬,你可知我从班主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谢锦月的出身来历皆在轻云班班主的那一口箱子里,怪不得班主死后,她命人去搜,却怎么也找不到,竟然是落在了凌细柳的手中。

所以,今日她才会大大方方的将足以陷谢锦月于不义的梅花匕送还,只因她找到了更大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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