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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重新烘烤的疤
2018-04-15 作者: 黄克庭
被重新烘烤的疤
地球很小。
我的这一感觉是从你的香烟火星中烘烤出来的。
记得那个大热天,在会议室里,你坐在我的身后。你与许多人一样,根本不知道台上的那位同样是汗流浃背的同志在说啥。
大约是为了打发那难熬的时光,你寻开心地用你的香烟火烙我那刚脱掉汗衫的背脊。
我只觉得一阵火辣,忙转身摸背。
见是你冲我微微发笑,我便随口对你说了一句:“王大爷身上有个疤。”
我根本没想到,我在小学语文课本中读到的“惨遭地主老财毒打而留在王大爷身上的疤”竟会使你唰地白了脸。
其实,那时的我只知道我自己的背上确实留有小时候乡村土医生为我疗病而留下的灸火疤痕。
那时的我,只知道你是一位为了老婆、子女的“农转非”而自愿去新疆“支边”十年,刚刚调回本地落户在我校任教语文的中学老师。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王大爷身上的疤”这篇课文。反正,我随口说的“王大爷身上有个疤”绝非有意。纯属偶然巧合罢了。
我清楚地记得,你在会议散后,很客气地将我请到你的房间里。你很内疚地对我说:“我很对不起你……要骂,你就痛痛快快地骂吧!”
我被你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
我不知所以。
我甚至有些怪你太那个了。
我对你说:“当真被你烤出一个新疤来,也无需这般认真呀!”
你一时摸不准我是个真糊涂还是个假糊涂,你很认真地问我:“你知道我是谁?”
我说:“当然知道。不就是刚刚从新疆调回本地不足半年的语文老师吗?”
你说:“还有呢?”
我说:“我又不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人,调查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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