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青衣临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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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沈云谒自天极不夜城腾云离开,一个时辰之后便行至了上白。

无数只云雀自漆黑的深渊下振翅飞了出来,一只接着一只架起了一座云桥,青衫男子脚步匆匆自桥上过,转眼便已经来到了长徵宫宫门前。

宫门前的弟子乍然见到沈云谒先是一愣,接着又反应过来,迎上前去向他行了一礼,“沈师兄是何时出的门。”

沈云谒见他面色有异,便知晓那木雕所化的自己此时应当也在长徵宫中。他微微一笑,面容俊雅,“有些事,下了趟山。”

青衫男子抬手朝他示意止步,自己一边快步走进长徵宫中去直奔沈仞与碧鸿二人所在的鸣竹殿而去。

沈云谒湛澹的青色衣角随风猎猎而起,似一只振翅欲飞的青羽仙鹤。

这时曲折的长廊上迎面朝他走来一身穿清皎荷红色的小童,面容清甜,那小小的女孩儿双手拢进袖中朝沈云谒一俯身,“青行师兄,真人令我前来接引。”

眼前的这小童乃是碧鸿养的一株粉色芙蓉王化身而成,寻常不会差遣她来寻人的。

叶星怜听见这话便知晓碧鸿真人是已经知晓了前些时日回到长徵宫的那个自己乃是个假货。他面色立时便有些灿灿,开口问走在前面的荷红衣裳的女童,“听说母亲受了伤,可有大碍。”

“当时宫主与缨眉师姐去了青云剑宗,宗内便只有真人把持大局。那位合欢宗的柳宗主便恰恰化作了青行师兄你的模样,潜入长徵宫中来。”说着那女童回头看了沈云谒一眼,又很快地转过头去,“将萧师弟带走之时他一掌击在了真人身前,宫主接到去信匆匆赶回顺道将灵药谷的冷谷主请了过来,如今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

“那便好。”沈云谒察觉到她话中另外一处不对劲来,开口便又问,“容澄和路松岭路师兄呢。”

转眼两人已走至鸣竹殿前,一道温和却较平日有些虚弱的女子声音从院中传了出来,“吾儿,这个问题阿容恐怕难以回答,你不如进来问一问为娘好了。”

女童身形在原地消失,化作鸣竹内殿中栽植的一株粉色芙蓉花,花瓣层层叠叠地盛开,虽繁复沉冗却难掩其清妍之色。

沈云谒立在原地勾唇一笑,才缓缓地走进院中去。

楼阁坦立,支撑屋梁的木柱上有肆意的嫩绿枝桠横生出来,紫色的丛竹随风摇曳发出飒飒之声,韵律交叠,恰似一支动人心扉的乐曲。

便是在这竹海之前背对着他立着两人,一道阑衫另一人身着一席湛澹青衣。

那二人缓缓地转过身来,身穿阑衫的正是他的母亲,碧鸿真人。而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生着和沈云谒一模一样澄澈丰艳的脸,只是仔细一看却总觉得少了几分神采。

二者站在一处,高低便立即明朗起来。

碧鸿见状,眉峰的那一点红朝上一扬,“若非你的的确确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这术法恐怕连我这个亲娘都要诓骗了过去。”

沈云谒知晓自己的那点术法尚且不能瞒过母子之间的血浓于水,他笑着向自己的娘亲赔罪,“母亲慧眼如炬,哪里又瞒得了您。”

他轻轻一挥衣袖,碧鸿身旁的那个“自己”便陡然化作了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木雕。

在那木雕快要落到地面之际,碧鸿伸出一只手来将它接在了手中。她垂着眼帘细细打量,一张并不十分出众的脸上显现出股温和而独特的气质来,她嘴角向上一扬,“我儿从梵音妙舟那位莲僧学来的雕刻之法竟还能用在此处。”

“比起母亲来,孩儿只有这颇有投机之嫌的小智小慧而已,倒让母亲平白地见笑。”

碧鸿无奈地一笑,将掌心的那只木雕远远地一丢,精准地落进了沈云谒的怀中。

沈云谒敏锐地发觉碧鸿虽是笑着,但眉心却朝内紧紧地蹙着,那右边的眉峰峰尖前聚着一点朱砂,便被细小的皱纹藏了起来。

他将木雕收入衣袖之中,想起了先前同女童阿容说的话来,“母亲,容澄师妹与路师兄二人如今身在何处。”

“你听听自己所说的话。”阑衫女子抬步,朝沈云谒走了过去,“容澄师妹,路师兄,这二者称谓便足以见你对他二人迥然不同的态度。青行你虽看着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且不知晓便是这疏离的有礼最是似野生草木的刺,不留心,却能扎入肉中去,细细密密的疼。若不是你在意之人,便在你眼中没有任何的不同,但这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青衫男子脑中一震,他并未说什么而是看着碧鸿走到自己身边来,与他并肩而立。阑衫女子接着说道,“阿澄哄骗松岭放她离开那紧闭的院子,又扮做他的模样跟着你们一行人去了扶月阁。她这般费尽心思,一路上定然不太平罢,知子莫若母,且说说,她都做了些什么。”

沈云谒如鸦羽一般的长眉朝内一折,一双俊秀的眼眸中是淡淡的厌恶之色,他语气是鲜有的冷淡,“我们行至半途阿怜开口说要离开片刻去办些事情,发觉她迟迟未回我便向吴师姐陈明情状,托她领着其他师兄弟们前去扶月阁,而我则自行去寻阿怜。后来去了青镜街正准备以擢引之术寻找阿怜,到了一处巷甬前有个人鬼祟地将我引了开来。这个人便是化作路师兄模样的容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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