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饮马西河(1 / 1)
[谨以此章献给历尽苦难却生生不息的中华民族]
居延城的街道上站满了汉家的百姓。在匈奴人的统治下,他们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汉王朝的龙旗了。当年若不是李简,居延城破之时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是李简在匈奴呼厨泉单于面前苦苦哀求,呼厨泉最终才饶过了这一城百姓的性命。否则,以匈奴人的残忍,城破之后汉人的命运只有两种:第一,被杀;第二,被掠夺到草原上当奴隶。
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只有汉人才会对弱者讲那些所谓的道义,可是,“道义”二字除了汉人之外,外夷又真得懂得吗?
天朝施以日*本汉仪与先进的文化,日*本却还天朝以甲午的伤痛与七七的枪声;
天朝施以越*南无私的援助与兄弟般的友情,越*南却还天朝以七九年的挑衅与南沙岛的枪声;
而霍去病长驱漠北、封狼居胥,匈奴人却悲呼“亡我祁连山,使我牛羊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令我妇女无颜色”,俨然将他奉若神明;
成吉思汗从草原上一路“跑马圈地”,马蹄踏血、屠城无数,可欧洲人却将他称之为“上帝之鞭”,说他是上帝派遣他来惩罚所犯下的罪行的!
这便是汉人以外的世界啊。而汉人却根本不懂得,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讲道义。你跟他们讲道义,他们拿你当狗屁!
张辽望着那一具具同自己一样流淌着炎黄血脉的身体,一颗心深深地悸动着。他感受得到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便是龙的传人啊。那些百姓虽然被胡人统治者,可他们的脸上却流露着一股仿佛透骨而出的高贵。在这个大汉式微的时空里,他们的锋利的尖爪被拔去,他们高贵的鳞甲被拔光,可是,他们依旧是龙!
无论是困于浅水还是弋于四海,无论是潜龙在渊还是飞龙在天,龙,永远都是龙!
几千年的风风雨雨啊,青瓦上的白霜凝了又化,苍穹上的那轮明月盈了又亏,可是,黄河依旧在咆哮,炎黄的血脉一刻未曾断流!
君不见,神农尝百草,最终却埋骨他乡;
君不见,燧人钻朽木,烈火照亮了六合八荒;
君不见,伏羲教化万民,文明在野蛮中流光溢彩;
君不见,轩辕挥剑不止,只为给子孙杀出一条活下去的路……
“我那古铜色的皮肤
我战无不胜的支柱
我要以手中的剑啊
砍出一片大大的疆土
我的脚啊
你要永无止境
因为你的身后
就是你的族!”隐隐约约地,张辽仿佛听到了那一声声从灵魂深处飘出的呐喊,那是炎黄的呐喊!禁不住,他的泪水从虎目中流了下来,滴落到长满苔藓的青石板上,又随着缝隙渗入了黄色的泥土中。
仿佛有感应似的,张辽的面前,那些居延百姓也感受到了那股源自灵魂的悸动,一个个也都无声地啜泣着。
属于炎黄的土地啊,那泥土葬着祖先的骨肉、浸着祖先的血汗!身为一个炎黄的子孙,有什么脸面让葬着祖先的土地被蛮夷侵占却只是一味的隐忍?
荒萧的朔风里,张辽横着手中的长戟,戟尖指着西北,那是匈奴的方向!
“抢我汉地,杀我汉民,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做?”张辽逆风流着泪,问向身前的百姓与身后的将士。
“杀!”“杀!”“杀!”……一声声无比悲壮的呐喊响彻云霄。李简身后有几名匈奴人承受不了这股杀意,竟然吓得瘫软在地上!
张辽横戟,心底早已是坚如磐石。巍巍华夏,岂容蛮夷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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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军,真的不在城中歇息一宿再上路?”北城外,李简换回了一身汉家衣冠,正躬身问着马上的张辽。
张辽望了一眼河内的方向,面带忧色地对李简说:“不了,胡人不灭,我一刻都不敢耽搁啊……”说到此处,他又在马上对着李简抱拳道:“李将军,大汉的居延,我就先托付于你了,还请李将军千万守好我大汉的河山!”
“末将得令!”李简躬身对着张辽保证道。接着,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张辽说:“有关匈奴各部族的分布,末将已经悉数告诉张将军了,还请张将军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休要屠戮那些无辜的老弱妇孺。”
“哈哈哈哈……”听到李简的话,张辽突然嗤笑了起来。他望着西北方向,冷然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胡狗们为何不念着这句话?”张辽望着微微皱起眉头的李简,又笑着对他说“不过……李将军,我答应你便是!”
“末将先替草原的百姓谢张将军了!”李简单膝跪地,对着张辽行礼道。张辽望见,忙翻身下马,李简扶了起来。
“李将军,待到平定北地之后,咱们许都再叙!”张辽再一次纵身上马,对着李简抱了一拳,径直朝着北方掩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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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居延大泽!张辽与王淩二人引着大军来到那烟波浩渺的湖边,滚滚的水气扑面而来,二人都感到一阵舒爽。
这就是飞将军李广与冠军侯霍去病在此饮过马的居延泽!李广与霍去病都从这里讨伐过匈奴。几百年悠悠,二人早已经彪炳千秋,而今日自己从这里匆匆一过,千百年后,后世又如何评说?想到这里,张辽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不求彪炳千秋,只求身为一名将军,能够保护身后的子民不受刀兵之苦。至于千秋的功与过,又与自己何干?
想到这里,张辽跃下马来,来到湖畔,陷入了沉默之中。
“众军听令,在此稍作休整,等一柱香后继续再西进!”张辽望着远处注入居延泽的弱水,突然转身对身后的将士们喝道。
听到将军的命令后,那一万骑兵同时跃下马来,以百人为单位,聚集在一起休整了起来。王淩跃下马背与张辽并肩站在一起,顺着他的的目光极目朝西望去,他除了发现前方朦胧的水气,再没有望见其他。
“将军,您在看什么?”许久过后,王淩见张辽还是不说话,便架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出声问道。
张辽笑了笑,问身边的王淩:“清弋,有没有发现居延泽有什么特殊之处?”
“特殊之处?”听到张辽发问,王淩又朝着大泽里望了望,可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张辽指着大泽对王淩说道:“塞外苦寒,如今已经进入了腊月,为何这水面之上没有结一点冰?”
听到张辽的提醒,王淩恍然大悟。他对着大泽思索了一阵子,最终还是问张辽:“将军,这是为何?”
“我也不清楚。”张辽也是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士兵,见士兵们略微疲倦的样子,皱了皱眉,又对王淩说:“可能是这汪大泽里的水与别的地方不同吧。清弋,这种情况之下,便不能允许自己的士兵随意饮水。一定要先探明情况。”
王淩望着自己面前的将军,眼中若有所思。
张辽笑着拍了拍王淩的肩膀,接着对他说道:“行军打仗,处处皆有学问,尤其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主帅,一招不慎,就有可能将自己的士兵带入绝境。”
“那……这里的水能喝吗?”听完张辽的话之后,王淩还真有些口渴了。
“哈哈哈哈……”张辽忍俊不禁道:“昔年李、霍两位将军都在此饮过马,你说这儿的水能不能喝?”
“……”王淩无言以对。绕了半圈子,原来都是在白绕啊。
看到王淩的神色,张辽的脸一瞬间又严肃了起来,他冷然对王淩说:“清弋,我只是想要让你明白,身为一名掌管千万人生死的将军,一刻都不能使自己的思想放松警惕!”
“是!”王淩郑重地点了点头。
张辽不再理会王淩了。他转过身去,对着自己的士兵大声喝道:“上马!”
“铮!”一万士兵顿时从地上站起,迅速跃上马背,等待着自己的将军下令。张辽同样跃上马背,他长戟一挥,再次朝着匈奴的方向奔袭了过去!
两日后,南匈奴左谷蠡王部,三名匈奴士兵想要去看看牛羊的保暖情况,可他们远远的竟然望见有一队黑甲骑兵朝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
“敌袭!有敌袭!”那几名匈奴士兵先是被吓得呆住了,怎么会有跑得如此之快的马?等到他们缓过神来以匈奴语惊惶地大吼的时候,张辽已经横戟朝着几人劈了过来!
“噗!”“噗!”“噗!”只听三声惨叫,三名匈奴士兵登时被橫斩于马下!
“给我杀!胆敢抵抗者,杀无赦!”张辽倒拖着滴血的长戟,对着身后的士兵下令道。
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左谷蠡王部里的人都从毡房中钻了出来。当他们望见如虎狼一般朝着他们扑过来的铁骑之后,都吓得愣在了那里!
“所有的部民都听着,伏在地上者免死,站着的人一律杀无赦!”铁甲骑兵中有懂得匈奴语的,早已预先被安排好,他们正在以匈奴语朝着左谷蠡王部的部民喊着话。那些匈奴人听到喊话后,绝大多数都匍匐到了地上,可是也有一些留守的匈奴青壮年挥刀朝着铁甲骑兵冲上来,可是,转瞬,那些人便被列着阵形的铁甲骑兵冲散、剿灭……
铁甲骑兵扫过,所有的毡房悉数被冲垮。最终,左谷蠡王部的部民被张辽聚集到了一起,足足聚集了七万人众。
“将军,怎么处理这些俘虏?”王淩捉着一把刀,森然地问着张辽。
“唉……”张辽皱着眉毛,纠结了。
杀掉?自己已经在居延答应过李简,只诛士兵,不杀无辜;而且临走时郭嘉也交代过自己,不要造过多的杀戮。
可是,如果不杀掉这些人,自己该如何去做?
放掉?倘若他们去给其他部族报信了,又该怎么办?再者,若是不杀,自己也不能带着这些人行军啊。
最终,思索再三,张辽还是决定将那七万人丢下不管,接着命令麾下的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朝与左谷蠡王部最近的左大当户部奔袭而去。
左大当户部也如同左谷蠡王部族一样,同样的迅雷不及掩耳,同样的横扫!
接着,张辽马不停蹄,又朝左日逐王部杀了过去。左日逐王伊伐尤鞮并没有随着呼厨泉单于去围攻河内,他的部下有两万精兵。伊伐尤鞮本以为能够与那些黑甲黑马的侵略者一战,可是,他未曾想到,三个冲锋过后,他的两万精兵便成了一支抱头鼠窜的乱军!
伊伐尤鞮也成了张辽的俘虏,张辽没有理会苦苦求饶的他,而是将他的头颅挑到了自己的长戟之上!
接着,铁蹄继续北进!
左大将部、右大将部……最终,张辽披着沾满鲜血的盔甲杀到了匈奴除大单于外权势最大的左贤王部!
张辽本想对左贤王部像其他诸部一样,直接以马蹄趟过去,可是,在那里,他却遇到了一个女人,一个被左贤王从大汉掠过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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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勿忘国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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