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剥两次皮(1 / 1)
蒙克尔眼看形势不好,立刻抽身后撤。
“撤!快撤!”
陆棠清的人见他们心生退意,下手更狠,专攻要害,往死里砍,毫不留情。
就撤退的功夫,又砍死他们好几人。
裴云坐在车里,看他们一刀一个,几乎没有什么真实感,感觉跟看电视剧似的,仿佛自己也是那剧中之人。
眼见着他们跑远,留下几辆粮车,裴云才小心地把车往前移了点。
陆棠清见她要过来,打马回身,骑到她车窗前。
裴云摇下车窗。
“不追了?”
陆棠清俯身一笑。
“穷寇而已。”
闲说两句的功夫,他的人已经把粮车套好,赶在身后了。
“爷,粮都查过了,没问题。只是这几匹马运不回去,上好的马肉,可惜了。”
“要运的话,还是运的回去的。”裴云道。
“你有法子?”
裴云拍了拍方向盘。
“车有法子。”
她打车后备箱,让人把一车的粮食放进后备箱里,放不下的就用绳子捆在车顶上,再让他们把马尸堆在粮车上,把车拴在车后,一发动,车子就带着走了。
陆棠清的马也用来拉粮食了,自己坐裴云的车回去。
“你倒是厉害,一头羊扒两次皮。”
陆棠清轻声一笑,轻蔑地道:
“蒙克尔也就这么点出息。”
“你早粮到他们不会甘心交粮?可是,既然不甘心,他们怎么也不设点埋伏?”
“设了,见是本王亲自来的,没敢出来。”
“你怎么知道?”裴云惊讶地转头看他一眼。
“因为本王也派人设了埋伏。”
“所以是你埋伏的人发现了他埋伏的人?”
陆棠清笑而不语。
裴云忍不住又问:
“你是不是早就想着在交换人质的时候把那些俘虏杀了啊?”
陆棠清原不想回答这样不必解释的问题,但因为问的人是裴云,还是耐着性子回道:
“他们若是不肯交粮,就杀。”
“那要是他们方才没使诡计呢?”
“放。”
“你会这么守信用?”裴云一脸狐疑地瞥他一眼。
陆棠清微拧着眉头看了回去:
“本王在你心里就是一个毫不守信之人?”
裴云小声地道:“反正你玩起心计来,心眼挺多的。”
陆棠清勾唇一笑,全当她这是夸赞了。
回去了,又是一番庆功。
裴云这会儿的感觉真像是置身在电视剧中了,来军营一天,光庆功就庆功了两次,真是一点也不真实。
回到营帐中,她一边更衣一边好奇地问陆棠清接下来的剧情。
“你这样坑蒙克尔,他能甘心吗?接下来还会不会继续报复你啊?”
“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本王哪里知道?”陆棠清好笑地道。
“可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你跟蒙克尔对敌这么多年,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啊。”
她一边为他系衣带一边不停地说话,近在咫尺的娇俏模样,看得陆棠清心头直痒痒。
趁她环着腰给自己系腰带的功夫,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你当真想知道?”
“想啊。”
陆棠清抬起她的下巴,目光聚焦在她微微上翘的红唇之中。
“把本王伺候得高兴了,本王告诉你。”
正要俯身吻下去,副将闯了进来。
“爷,兄弟们趁着今日高兴,想给王妃……呃……属下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滚!”陆棠清操起手边刚换下的一根腰封就扔了过去。
看着副将落荒而逃,陆棠清气急败坏的模样,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还笑?本王几个月没见着你了,你也不担心本王的身子。”
“你这么生龙活虎的,我担心你什么?知道你能忍,这才多久,憋不坏的。”裴云打趣地道。
陆棠清本已放手了,听她这样调侃,又把人给拽了回来,搂得更紧。
“你也太高看本王了。”
“是王爷太谦虚了,您可是敢休妻的人啊,难不成后院无妻的那些日子,都是在烟花柳巷里解决的个人问题的?”
陆棠清鄙夷道:“本王从不碰地些女人,脏!”
裴云翻了个白眼。
“男人,就是虚伪,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样的话呢?”
“本王从来都是这么想的。”
“少来!你当年可不是这么做的。当年你带回后院的那些女子,还需要我翻旧帐吗?”
“那只是逢场作戏,本王从没碰过她们。”
“那个挺着大肚子来向我炫耀的呢?难道她肚里的不是你的种?”
“那是……”陆棠清正欲争辩,裴云便抢道:
“别随便否认啊,如果真不是你的种,你会容得下她怀着别人的孩子住进你王府后院?还特意把我接回来,好让她羞辱,还诬蔑我害了她的孩子……”
话还没说完,陆棠清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芸娘!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记一辈子不成?”
裴云将他的手扒下,不服气地道:
“明明就是你自己先起的头,如果不是你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我也不会想起这些事。再说了,本来就是你对不起我的,我记一辈子怎么了?”
陆棠清心里有苦说不出。
裴云说的是事实,却又不全是事实。他的确洁身自好,没与其他女人有过苟且,那个女人怀孕,也是他一时不察,着了她的道。把裴云接回来,也并非是故意让那个女人羞辱于她,而是想趁着把那女人弄死的机会,顺便把裴云休回家罢了。
谁能想,就算裴云嫁给他三年,被休回家,顾濂还对她念念不忘,一心要娶她过门。
更没想到,他后来也喜欢上她了。
满腹的机关算尽,最后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后悔也晚了。
想到芸娘要把这事记一辈子,陆棠清就头疼得很,总觉得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被她抓住了把柄,连说话都硬气不起来。
裴云也没有翻旧帐的意思,只顺嘴说了两句就不说了,连方才要问蒙克尔的意图的事也忘记了,自顾自地坐在榻上擦自己的枪。
这是她除了练习之外,第一次在实战中用这把枪,成果倒是没辜负了尘道长对她的训练,只是一想到自己真真实实地射杀了几匹马,裴云的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一静下来,就有些魂不守舍。
“芸娘,怎么了?”陆棠清坐到了她身边来,顺手接过了她手里枪。
“小心!子弹还没退膛。”裴云忙把子弹退了下来,合上了保险。
“本王玩过火枪,知道这东西危险,只是没想到,你手上这把巴掌大的小玩意,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一枪就能射死一匹战马。”
“你别看它小,它的威力可比火枪大多了。是了尘大哥特意送给我防身用的,以前我不大会使,怕伤着自己也怕误伤了他人,所以很少带在身上,现在学会用了,终于能派得上用场了。”
陆棠清故作若无其事地问。
“本王从之前就一直好奇了,你与了尘道长和林月恒究竟是何关系。还有那个何辕。你们不过是萍水相逢,为何能一见如故,素未谋面却如此信任对方。那有那些旁人听不懂的暗语,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呃,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了尘大哥是我的救恩人,我惊马的时候,是他把人从马蹄下救下来的,还送了我玉佩。那些暗语,也是他教我的,说如果哪天我遇到了与我有同样玉佩的人,说这些暗语,他就会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身份?”
“与了尘大哥相识的身份啊。”
“不过一面之缘,了尘道长为何要送你玉佩?还对你这么好,既送你防身的东西,又送你玄光镜,还给你一辆仙车。”
“那是因为我需要啊!他也送了林月恒很多东西,手术刀啊,听诊器啊……”解释到一半,裴云这突然打住。
“陆棠清,你这是在审问我?”
“本王只是随口一问。”
“那你问得也太多吧。是不是了尘大哥只送给我,没送给你,你嫉妒了啊?”裴云故意打趣,想转移话题。
陆棠清也知道她生了警惕,不想惹她生气,也没再追问。
只道:“本王有何可嫉妒的。只是觉得你们几人交情太过要好,非比寻常,故此一问罢了。”
“就是嫉妒我们交情好。嫉妒我们有这样的至交好友,你没有。”
裴云哼哼地随意一说,却戳中了陆棠清的心窝子。
他把玩手枪的手徒然一顿,心中竟涌出了一丝失落。
裴云说得没错,他的确没有这样的至交好友。
就连与他少年相识的辛未王蒙,也只把他当王爷敬重,他也未曾与他们平辈论交过。
他这才察觉,他根本没朋友,一个也没有。
若不是裴云提醒,他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他是一个没有朋友之人。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朋友,也不曾觉得这么些年过来,没有朋友有何不妥,只是乍然意识到时,心中还是不自觉地涌起一丝失落之意。
他不禁想到,裴云是有很多朋友的。
且不论与她交好的连茵姐妹,蓝颜知己也不在少数。
只是在他的眼里,她的那些蓝颜知己全都是对她不怀好意的登徒子罢了。
可仔细想想,除了顾濂当真存着想娶芸娘为妻的念头之外,冯知远和朱子潇不过是对芸娘有些念想,纯属有贼心没贼胆的。
至于林月恒与了尘道长,他们虽对芸娘关怀备至,爱护周到,却如兄如父,并未曾有过娶她的心思。
尤其是林月恒,他喜欢的还是男人。
可陆棠清对他们的嫉妒也是真真切切的。
这种嫉妒并非源自于他们对裴云的关系不清不楚,而是裴云对他们的依赖和信任,甚至超过了他。
一想到这些,陆棠清非但没觉得心里好受,反而更加酸得厉害了。
他才是芸娘名正言顺的丈夫,还与她生了个可爱的女儿,为何芸娘反而更信赖他们,而不是他?
有心想质问,却又说不出口。
了尘道长送的枪还在他手里,芸娘刚刚还用这枪立过功,且她这耍枪的本事,多半也是了尘道长教的。
事实摆在眼前,他压根没脸问。
裴云一抬头,就看到刚才还好好的陆棠清,忽然就生起气来了。
“你又怎么了?好端端地生什么气啊?”
看她一脸无辜的模样,陆棠清又气不打一处来。
还问他怎么了?难道他要承认自己比不过了尘道长,在生自己的气吗?
在媳妇面前,陆棠清拉不下这个脸来,只能继续生闷气。
“莫名其妙的。我不理你了,我找影儿去。”
陆棠清又一阵气结。
什么叫不理他了,他连一个字都没说,什么事都没做,莫名其妙就说不理他了?
陆棠清气得直喘,端起手边的一杯苦茶一口灌下,从喉头苦到心底。
自家的媳妇总喜欢胳膊肘往外拐,陆棠清心里也苦啊。
看来,回京之后,是该找个机会好好跟皇兄聊聊御妻之术了。
裴云压根不知道陆棠清肚子里转的是什么小心思,直奔了影儿的营帐里。
影儿自己有一个小帐,就是陆棠清的军帐边上,搭得很简单,也很迷你,只比现代的露营帐篷大上一些而已,仅容她一人居住。
军营里本没有这样的小帐的,只因她是个女子,不便与男人们住在一起,副将才想法子给她弄了这么一个小帐。
裴云钻进帐篷里的时候,影儿正好在帐中整理东西,见裴云进来,忙把东西挪到一边,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
裴云招招手让她坐下。
“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聊聊天。”
影儿在她旁边坐下。
“小姐想聊什么?”
“本来吧,这事我是想跟棠清说的,可我正在想怎么说的时候,他突然就生气了,也不知道怎么招他惹他了。这话我憋在心里又难受,所以就想到你了。”
“小姐有何话不妨直说,影儿听着便是。”
“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聊聊杀人的事。我也知道,你从前经历的都是些不好的记忆,如果聊这些会让你觉得不开心,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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