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生石下,姻缘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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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烈深吸了口气,转头回望间,纠缠不去的诡异红色已然褪去,弱水平静无波,再也没有众鬼魂凄厉而撕裂的悲鸣,没有黑白无常两鬼差可怖而丑陋的脸孔,没有半空中凌乱而破碎的灵魂,那些人间地狱的真实触感,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一般。

秦烈的头还是昏昏沉沉,这弱水再次变回湛蓝色的大海模样,靠近海岸的部分,被柔和的光泽,晕染的如同镀了一层金子,那些美丽的人鱼,手挽着手,相互依偎着,冲着秦烈开心的笑,那笑声轻灵如天籁流转不去。

秦烈有些醉了,难不成这里不是冥界,不是修罗地府,反倒是仙境了?

如此想着,不觉得的打了个激灵,莫不是又是幻象?

“你看的是幻象,也不算幻象!”有一懒洋洋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秦烈身体突然僵硬起来,真是见了鬼了,这人说话的声音,怎么这样像自己。

他转过身来,却见一大红仙衣的男子,正歪歪斜斜的靠在一张躺椅之上。墨黑的眸子,半张着,卷曲的睫毛,微微的眯着,满头墨发间隐约可见红色的毛发。

秦烈似是看傻了一般,一手指了指红衣男子,一手指了指自己,那男子懒洋洋的起身。缓步来到秦烈的面前,上上下下将秦烈打量个遍,边打量边啧啧道“想不到这一世,我居然是这副样子的!”

“你,你是谁?”

“我?”红衣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就是你啊!”

“什么意思?”

“你看,那里写着什么?”红衣男子一指秦烈的身后,秦烈诧异转身,便是这人不让他转身,他也不想照镜子似得看着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目前的海水正在处于退潮期,沙滩上渐渐有些小鱼小虾,没来得及逃走。甚而有些小螃蟹,拼命的朝岩石的缝隙内钻去。

“这也没有什么”秦烈转过头来寻找红衣男子。可身后却空无一人,倒是那张躺椅孤零零的放置在沙滩的一侧,还在微微晃动,预示着他的主人刚刚离去。

秦烈暗的骂了一句,果然是鬼魂所在之地,也不按照常理出牌,莫不是那鬼差又想出什么损招要我回去投胎吧,绝对不行。烟萝命悬一线,自己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正想着右肩上似乎出现了一只手,秦烈迅捷出招,反旋身,冲着来人就是重重的一掌。

没有任何触感,秦烈抬头那双墨黑色的眸子在距离他鼻子的部位,他的整个右手,已穿过红衣男子的胸膛,秦烈眼见着自己的手掌在红衣男子的后背穿出。

“你是幻象?”

红衣男子笑了笑“你现在信了?我不是幻象!”

秦烈将手抵在双膝之上,深呼了口气。这才直起身来,红衣男子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这是地府?”

“是!”

秦烈一指身后“弱水?”

红衣男子点了点头道“忘川河,弱水三千。没有几个人能够毫发无伤的突围!”

“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喝这弱水!”秦烈不屑的道。

红衣男子点了点头“人总喜欢活在过去的梦里,不肯醒来,你今日看到的皆是虚像,除了我?”

“你?”秦烈半信半疑的盯着红衣男子好半天“忘川河,弱水,三生石畔,你就是我,那么我是谁?”

“你。你的前世也就是我,乃是九天之上帝皇宫天帝坐下--月老上仙是也。掌管三界六道的姻缘轮回,一根红绳。扯出万千生灵的命运!”

秦烈听的津津有味“月老上仙?你必是那判官遣来迷惑我的,跟你说,小爷不吃这套!”

红衣男子,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你不信,这也正常,我也没想到这一世,我会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喂,我什么样子,很给你丢人吗,靠,我什么样跟你没关系,记住了吗。小爷便是长安城最风流倜傥”秦烈刚刚说道这儿

红衣男子已接过话头“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猎妖师-秦烈!对吧?!”红衣男子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

“你怎么知道?”秦烈的嘴兀自张成o型。

“呃,上一世的我,便是这九天之上,最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月老上仙!”

“喂,你别学我的!”秦烈不满的撇了撇嘴。

红衣男子嘴角的戏谑还未褪去“孺子可教也!”

“你又在说什么?告诉你,管你是仙是魔,小爷都不怕你!”

红衣男子摇了摇头,轻声道“烟萝啊烟萝,真是不知,你会不会喜欢这走了一半的姻缘?”

秦烈还想说什么,红衣男子突然消失,连同躺椅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烈还站在弱水岸边,沙滩之上,只能听到海水拍击岩石发出的击打声响。

难道是梦,还是幻象?秦烈冲着弱水大声吼道“是谁在耍小爷!出来,小爷不怕你!”声音折叠着回转。

却没有任何回应,秦烈负气的一屁股坐在沙滩之上,有温暖的光,自弱水之上无声的流泻在秦烈的身上,秦烈突然看见,那湛蓝的海水与天际相交的部分,有两个大字,倒立着,时有时无,是那温暖的光的源头。

秦烈弯下身体,自两腿之间看过去,那五色流光中时有时无的两个字,倒立在海天之外“忘川!”

“真的是忘川河,原来弱水与忘川河一脉相承,只是奇怪,此处也算地府的一部分,怎就没见到半个鬼差。”

“三生石,对了,幽魂草便生在三生石畔,师傅以前讲过,那地府虽是所有煞气之所在,却也是三界魂灵最最向往之地。缘牵三生。有情的无论是人,是鬼,是妖。有机会定然希望到这三生石处,找一下自己的名字。当然那只是最美好的向往而已。”

自己呢,活了二十几年,却是不知情为何物,不该来的来了,不该去的去了,人生啊,就是这般变化无常。

怎么矫情起来,莫不是受这忘川河水的影响。才会如此多愁善感。

秦烈觉得停止伤感,他从来都是打不死的秦烈,从前师傅交代的任务有多艰难,多危险,他都能顺利过关。

这一次,他也一定会。他还没有真正尝过爱情的滋味,与烟萝,不过逢场作戏罢了,若是能出去,他一定认真把她追到手里。

想到此处。秦烈的心却沉静下来。

将忘川河水,远远的甩在身后,沿着一望无际的沙滩。朝上游攀岩而上。

一路上再没有鬼差拦路,也听不到鬼哭狼嚎,这里似跟地府隔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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