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1 / 1)
坍塌的废墟之下,幽暗的阶梯,底下看来还通向更远处。我不知道一个城隍庙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但现在什么也不可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
正一脚踏上阶梯上时,旁边忽银瓶乍破之音起一道寒光侧边飞来。原来这家伙在这里等着我!
转身剑正要刺出,却发现眼前空荡荡一片,背后也同时传来骇人的风声!
这出手袭击我之人不说别的,单是身法与交手意识,绝对称得上乘。但怎么可能是那马饶靖?难不成我真掉入一场陷阱中了?
当然思考的机会并不会太多,也不敢回头,只得随着身子更快地向前扑去。虽然没能彻底躲过这一击,但好歹也免于被一刀给掏了肺腑去!
紧贴着墙壁转过半身躲过追来一击,反手握剑斜回刺去,顶掉再来一击后跳下阶梯。抬头看去,赫然是那马饶靖。
手持一精钢锻刀,俯视于我,笑容满面。
“你手下这等功夫,上台打擂不过手到擒来,何苦出此下招?”
马饶靖一刀刺入身边墙壁,坐在阶梯之上看着我道,“如果那样,可就没意思了。”
看我皱眉,这马饶靖一抚长发背后,“被安排到如此破地,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换种身份嬉戏人生也是快乐。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自然是不明白我做法了。又何苦相问?”
“的确,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口中的胡言乱语。也没什么兴趣明白,如果你要不说的话,估计让我明白的最后机会也没有。你明白我意思?”真气于体内躁动不安,尤其看着这个马饶靖,更是让我有一种迫不急待要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看他衣冠尚整,我才想与他聊上两句,不然早一剑送他去了。不过话至于此,也没什么想再聊的。更何况这小子竟然横刀立马而坐,我实在忍受不了他这般放肆的态度!
看到我要动,马饶靖一巴掌拍于刀柄之上,“你敢动吗?”
我不明白他所说何意,但剑送出去半分才忽然一惊,冷汗顿时顺脸滑下,匆忙便将剑收了回来。
马饶靖见此大笑,拍手称快道,“你算个聪明人!”
我看着这马饶靖,第一次察觉此人不简单。如若我刚才与他动手,自是可以将他斩杀于此。但这地势却是实在让我动手不得。现在他于上,我于下,不说混杂的真气在此狭小之地爆发会对我造成怎样的麻烦后果,但我知道这阶梯之下的小房屋内的周姑娘,肯定是受不了。
此刻药劲正是发作,她自是浑身瘫软,无力所动。如果在此地于他爆发战斗,那么坍塌之后,房间里的她,必然是十死无生!可叹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却没想到这个马饶靖第一时间就利用上了这一点。
先是刺杀我不得,下来便逼迫我向下跳去。再来封住入口,以身后周姑娘性命威胁于我,这一步一脚印,却是让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此人心机,绝非我所能相比。
“你是何人?”心中明了之后,就要看此人到底想要如何了。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做的事。”这马饶靖,一点紧张的意思也没有,看着我继续道,“而且现在也不是你问我问题的时候,倒是我要想问问你,这底下房间里的姑娘,于你是何关系?”
憋屈,我只能说一句憋屈。如果有可能,我多想上去跟他来个一刀两断,但他偏偏选择不于我交手,反而跟我在这里玩文字游戏,真是烦人!
看到我不想回答,这马饶靖摆摆手道,“刚才说了,你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就不要做那些不聪明的事。你老实交代你的身份,和与那姑娘是何种关系,你要说清楚了,搞不好我还真放你一马。毕竟对我来说,那房间内的女子,也不过一个玩物而已。而我还不至于对一个玩物犯得上拼命的意思。”
此人污秽之语,尤其还是在说与长生兄有关的人,死一百次都不为过。但我也不得不说,他这一手玩的真是成功,我没办法不听从。
“她的兄长,曾救我一命。而且因我身死,所以你知道我为何要来救她了吧?”
马饶靖脸色一成不变,听完之话即刻回复道,“你说谎。”
“我又何故欺骗与你!”
马饶靖冷笑,“如果真是如你所说,那刚才在擂台之下救她的人就应该是你不是我了。你这话说来也太可笑了点吧?”
他的反问,让我一时语塞。咽口唾沫,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那我再补充说这不过是因为你们临走之后旁边一老妪点醒的我?这听起来不是更假了?
“没话了?”
无语凝噎,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继续回答这马饶靖的问题。“我刚才口中所说,即是事实。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马饶靖大笑,我以为他要动手,顿时紧张了起来,但随后他停下笑后又道,“那继续说说,他哥哥又是怎么救你的。还有你到底是哪来的人?”
我正要搭话,但这马饶靖又赶紧伸出一食指在嘴唇上,“等等!你先别着急回答,让我猜猜如何?你剑法不赖,但又无不落之剑法流派的阴柔之意,想来是出于问天王朝一脉。你手上的剑更是出彩,观这材质,倒是像冰雪域来的万年寒冰。但这等东西锻造出来的东西,只可能是漠乱海来的。你这身份,倒还是复杂,难不成是个杂种?”
马饶靖大笑不止,眼中却无任何嬉笑之意。这般来激怒于我,难道他真的不怕我与他来个玉石俱焚?还是他觉得我的身份真的重要?
冷静下来后,思考着他的一举一动,回想着他的一言一语。这种聪明的家伙,不可能做这种无用功之举。而且我朝他实力居多,他拿来的自信与我这般玩笑?正常情况下应该早都动手离去了吧?除非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比他的命,来的更重要些。
我相信他一点也不在乎房间之中的周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也相信他有这个准备将这个小地下室弄塌。那么现在唯一让他不动手的理由,就是要搞明白我的身份。但是我的身份重要吗?我自觉一点也不,说我与步轻尘有关?还是乐笑歌?药神谷?还是许多我知道的东西?我想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入他法眼。那他为什么不动手?!
“不说?还是现在脑袋里准备给我编上一出?”
“你刚才说不信我要救这周姑娘的理由,却又为何要问我她的兄长怎么救我?你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马饶靖听到我的反问,眉头一皱,但他还是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不禁让我有些明悟,看来他不搞清楚我的身份,真的不会动手。那么这思考的时间又多了起来,他刚才一口便能指出我的剑法归属,又能说出我手中温玉剑材质与锻造之地。显然也能借此反推,稍微窥视下他的身份。
问天王朝的剑法,稍微有点见识的人,必然会有所耳闻。但这温玉剑的材质与锻造手段,一般人却是不可能一言所明的。那么这个人是漠乱海的?甚至大胆猜测一点,这个人就是那锻天宗里的锻造师?
然后再从他一开始说出的被派往此地要做的重要的事。再说来他现在的身份乃是江家的总教头。而这江家也是漠乱海所来,又串来与我诉说家中难事江老爷的言语。如此有本事之人,难不成是要来江家做那斩首行动?但能做到总教头之位,想来动手的机会一定不少。但为何他又不动手呢?
是为了其他什么事或者东西吗?那为什么会在乎一个我这么一个外人的身份?
思绪到此为止,因为我实在没有更多的线索支撑我的推断。但他前面漠乱海的锻造师的身份,基本在我眼中已经坐实。那么现在,我就要跟他好好周旋周旋,而且千万不能讲我的身份和盘托出。
因为我现在唯一神秘的东西,同时也让他顾忌不出手的原因,也就我这么一个身份而已。若是我的身份不能满足他所想象的,那想来他会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将此地弄踏,将我与那周姑娘埋葬于此。我倒是还有一线生机,但这周姑娘,可真的是必死无疑了。那样我说出身份造成的后果,却是与我所想得到的南辕北辙了。
马饶靖听我反问,第一次展现出我所想要看到的慎重感,他几乎是一字一句顿着道,“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可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所以第一次你说出口的时候,我就已经信了。再反问,不过是进一步确认罢了。”
听了马饶靖的话,我心中几乎是长舒了好大一口气,很明显,我是搏对了。这个马饶靖,果然很在意我的身份。或者说在意那个‘谁’的身份。这个人如此不简单,想来他所背负的事情,也同样地极度重要。这个锻天宗的人,他到底要在江家找谁?
而且从他进入江家找到坐到总教头位还没找到,那个人,到底又是谁!这本来是一次简单地救人之举,却没想到引出来这么多的问题。我与这马饶靖的交锋,已然不在手上的剑与刀,反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言语之中。
虽是言语,但却是比那明刀明枪来的更为可怕一些!而我自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不过现在,却是稍微搏得了点优势。而且只要我一刻不将我的身份说出,那么这一场局,我就输不了。不过我们之间,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去拖的。也许胜负,只在下一句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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