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八十八块钱而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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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爷爷的,敢这么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左手一伸,封住他领,右手轮起拳头。

眼看那脑袋就要遭殃,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住手!别瞎乱来。”

听到吼声,我定住了,拳头依旧轮在空中。

这个声音,实在太像爷爷了。这让我不由得想起,爷爷的千叮万嘱:

练武的人要有武德,别瞎乱来。

练武是用来强身的,不是用来打人的;点穴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

如果不是仇人或恶人,不是救命或保命,动武就是欺宗灭祖,就是行凶作恶……

我楞了一会,大吼的长者已走到跟前:

“小伙,这个手动不得,有事说事,千万不能动粗。”

“我又没打他,我只是跟他要钱。”

应了下长者,我转眼盯向无赖:

“你确定,我一分钱都没有了吗?你确定,这三天我都白干了吗?”

“我,我,咳,咳咳……没,我……”

因为怒气,我的手封得很紧,也是因为这家伙太胖,脸长脖子粗,这么一封,直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使劲扳着我手,也还是吞吞吐吐。

一看老板有点够呛,工友甲也赶紧冲了上来,也跟着去撕我的左手。一边撕一边说道:

“你讲点理行不?人家又没说不给!这又没到发钱的时间,你咋知道人家不给你?”

“什么发钱不发钱,说好的做完就给。是他自己说的,又不是我撕他逼嘴说的。”

“你说什么?跟我文明点!还踏马的大学生呢,真是大畜生!”

工友乙也冲到跟前,盛气逼人:

“你看,你是自己放手呢,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什么意思?想打架是吧?”

“打架就打架,你以为我怕你啊?操尼玛……”

话音没落,拳头便呼啸而来。

我头一偏,右腿一抬,没等大伙看清,那家伙便跌了个狗啃泥。

这狗一啃泥,立马疯了。咆哮着爬将起来,张牙舞爪的又要反扑。

我往前一窜,身子一转,像跳双人舞一样,彼此换了一下场地。

这么一换,一顿拳脚落到了程赖子身上。

顿时,远远近近,爆笑不已。工友乙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儿一个劲狂揍。

工友甲气他不过,一大脚将他蹬到了一边:

“你踏马有病啊?也不看看你打的是谁?”

工友乙定睛一看,知道自己打错了人,也丢尽了脸。不仅自己丢脸,也丢了老板的脸。

这工地正好处在公交站台,看到有人打架,候车的,下车的,也都纷纷朝这聚来。

甚至连公交车司机,各种车司机,也纷纷把车停下,一睹古惑仔的现场直播。

看到这么多人围观,想想这脸丢的多大,工友乙疯到了极点,他再次疯狂地向我冲来。

但是说实话,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打法,还没动手,我就知道他要打哪。

一番猛扑,外加一番左躲右闪,工友乙再次陷入魔咒,不是一次次的扑空,就是对程赖子一顿猛揍。

工友甲看不下去了,也跟着加入了战斗序列。一块“盾牌”,如何同时应对左右?

何况,这块盾牌又不是死的,而是活的;

何况,这是一场困兽之斗,除了打赢别无选择。

常言道,双拳不敌四手,随着工友甲的加入,只防不攻,肯定要吃亏。

何况,我的左手,必须死死封住赖子领口,以牵制住他的双手。

如果这手一松,这家伙就会解放,又将多上一个劲敌。

我就一个拳头,怎么对付四手?

我还正犹豫,该不该还手。

我要的是钱,而不是打架。要真还手,八十八块钱就得泡汤。

别看这区区八十八块,对于弹尽粮绝的我,这可是救命钱啊!

菜市场的大众饭,可以吃上八十八餐。

足足一个月啊,干吗要让它泡汤呢?

面对一左一右两路进攻,我举着“盾牌”左闪右躲,但是躲来躲去,也只有往后退的份。

退着退着,突然脚底一滑,便滑下了自己挖就的基坑。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划破天空,凄厉无比:

“啊……阿……非,非……”

随着凄厉的呼唤传来,熟悉的身影也出现在井口:

“怎么了,阿非,伤着没有?”

我倒没伤着,因为我一脚踏空的时候,手上还抓着那个家伙,等到把他拖倒在地,拖到井口,我已经伏着土壁。

只是土壁疏松无力,我不得不来一个自由落体。

但是,那家伙伤着没伤着,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他是斜着滚下去的。那家伙又短,又粗,又沉,又笨,鬼知道会不会伤着哪里?

不过,虽然我没伤着,但早已面目全非,满身满脸全都是泥。

既如此,我想,何不也假装假装,或许还能拿点医药费。

就算拿不到医药费,拿工钱也会容易些。

反正自己又没还手,都是那俩工友的责任。

这么一想,我便“啊啊”地呻吟起来。

熟悉的身影见状,赶紧奔便道下了基坑,跪在地上将我抱起:

“你这坏蛋,伤哪儿了?伤哪儿了?……”

她一会揉这一会揉那:“是这儿吗?是这儿吗?……到底伤哪了,你说话呀!”

见我半天没有吱声,她以为我摔傻了,摔的说不出话了,于是乎,眼泪便大颗大颗滴落。

她一把将我拥入怀中,喃喃不停:

你不是说‘太阳不晒雨不淋’吗?你不是说‘有吃有住’吗?你不是说工作挺好吗?这就是你说的好工作?

非,你干吗要做这个,你干吗非要瞒我?你身无分文,你干吗不跟我说?

难道,我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吗?

难道,我就不能养活你吗……”

嚎啕一阵之后,人们纷纷奔了下来,一个二个关切地问:

“伤哪儿了?伤哪儿了?你还哭啥,赶紧送医院啊!”

经大伙这么一提醒,无比悲痛的花悦容,立马反应了过来。

她速速将我放下,将背躬起,在大伙的扶助之下,驼着我爬上基坑,走出工地,风一般向医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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