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暖宅宴(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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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时花开055_第055章暖宅宴单小葵忙乱了这么久,终于有安定下来的迹象,自己心中欢喜,且着实感激季孟兄妹四人,今儿倒是认真准备了一桌好宴。//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网高品质更新当然,以她目前的财力,说是好宴,不过是多用些心罢了。

莫说不能与孟府宴客时的那精细饭菜相比,就连在季府时,季老太太叫人为她备的待客宴,也比不得。

好在,余家头村的村民多以种菜为生,家家秋后都晒了不少的干菜,如干豆角,茄干,灰条菜之类的。虽不精细,却也独具风味儿。

今儿的宴便就是以此为主。不过是叫他们吃个野趣儿罢了。

再有便是叫余二朗特意到南京城买了两坛上好的秋露白并些果酒。秋露白是远自济南贩来的,据说是用上等泉水,加秘法酿制,味清而凌冽,余味微甘,而后劲绵长,人称为酒中“青衫君”,这形容倒是十分贴切又别致。

单小葵抱酒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孟然一身清衫立在院西侧,向西边张望。衬着季云翼一身活力四射的枣红缎长袍,显得身形修长,格外清幽。

不觉一笑,怪不得这不过两斤装的一小坛酒,竟要二两银!

自古尘世少君。酒亦如人,自然是物以稀为贵了!

而那些果酒,也大大出乎单小葵的意料。她一直以为果酒是现代社会的产物,“落后”的古代必定没有这些。谁知,不但有,而且名目繁多,当余二郎请示她是要粤东的荔枝酒,还是关中的葡萄酒。抑或是中州的西瓜酒,柿酒,枣酒,还是菊花酒时,单小葵就怔了半晌,最终选定了菊花酒、葡萄酒和西瓜酒三样。

与此同时,心中倒是忽然的一动,即然菊花也可入酒。那香甜的玫瑰自然也可入了?即然有人种供食用的玫瑰,将来她也可以做玫瑰酒!以目前的酒价来说,倒也算是一门不错的生意。

季云翼本来因挂着有事儿,没好好用早饭,肚中早有些饥饿,又被西边院的人声饭菜香气一激,勾得馋虫大作。回头见单小葵和刘妈几个不时自东屋抱着瓶瓶罐罐的进出,踱着步回来,扬声笑道,“柳丫头,我饿死了,什么时候开席。”

单小葵抱着最后一小坛酒笑道。“已好了,正要请你们入席呢。”

孟然自西边负手走来,透过东屋门口,可见那里面摆着一张崭新的高腿八仙桌,桌上摆满了整整一桌菜,热气蒸腾着,且还不断有来帮工的村民忙着往边传菜,不觉摇头一笑。“今儿倒叫你破费了。”

“不破费,不破费!”单小葵大力摇头,笑着将手中的酒举了举,“今儿不止是为宴请你们,也是为了我们忙了这好久。自己也乐呵一场,诺。我备了果酒,然哥哥今儿可不要扰我们的兴!”反正上次在孟府。季妍和孟清菲也是吃过果酒的。

她上次新买的两块田之间,有条宽六尺,深约三尺的隔田沟,那里面长满人高的茅草。~昨儿下午余二郎无事,便去割荒草,准备把上面的割掉,抽空把草根挖一挖,将那深沟填上。谁知里面不知何时住了一窝兔,大兔受惊跑了,倒留下四五只刚出生约有一个来月的小兔,小竹昨儿傍晚送来两只,让她解闷。

此时,季妍和孟清菲就在院中间,拿洗干净的白菜喂那两只毛绒绒的小兔取乐。听见单小葵的话,二人一齐丢下手中的菜叶跑来,“柳姐姐说得是,哥哥不准管我们!”

季云翼看了他妹一眼,哼一声,懒洋洋地道,“我懒得管你,吃醉了,家去自有母亲和祖母管着。”

季妍也冲着他哼一声,“也不晓得最后谁会吃醉!”

单小葵见孟然面色并无不赞同,忙笑着招呼人入席,又向季云翼笑道,“季家哥哥放心,我们不过吃着玩罢了。本书首发来自书河小说网.哪里就吃醉了?”

季云翼挑了挑眉,表示怀疑。

单小葵当时回以无比肯定的笑,并说,有自己在,总不叫她们两个多吃。谁想,到最后,季妍和孟清菲无事,倒是她,因今儿特别高兴,季妍和孟清菲两个都起哄要她多吃几杯。而她也自持前世有些酒量,从没醉过酒。

也不把这些果酒放在心上,不料,宴刚到一半儿,才不过吃了两小碗果酒,已觉头重脚轻,醉意上头。又不想让人觉察,惹人笑话儿,忙强撑着站起身,向他们笑道,“然哥哥,你们略坐一坐。我去西边院露个脸儿。”

那边虽有刘妈和春生婶支应,到底都不是主家。虽今儿来的都是妇人和孩童,即来贺她一场,不陪坐倒没什么,却不好不露面儿。

孟然也正想西边院中之事,听她提及,微微点头,“是该如此。”又见她双颊艳红,不知是方才和季妍孟清菲三人说笑玩闹的缘故,还是酒意,向她脸上又瞧了几眼,问,“可有大碍?”

“没有。没有!”单小葵赶忙摇头,她不动尚好,这么一晃,酒意猛然涌上,只觉脑中一阵眩晕,身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眼前瞬间朦胧起来,好在,她反应快,双手极时按在桌上,才避免了出丑。定了定心神,向对面的人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我没事!我先失陪了,你们慢用!”

这一连串动作做得隐蔽,季云翼不知因何事正和孟清菲斗嘴,季妍只顾旁观,倒没注意。闻言只说,“柳姐姐快去快回!”

菊香和孟然却是瞧出来了,一个赶忙上前来扶她,另一个则微微挑了眉,眼中露出点点笑意。

“姑娘,你可是醉了?”菊香扶着她,只觉她步虚浮,忙关切的问道。

“没有。”单小葵脑中是清明的,心里也透亮。想来是酒气略微上了头,透透气便好了。便借着菊香的手劲儿进了西边院。

今儿来贺她新宅落成的村民,倒有十来家,大多是住在村东这一带的。因柳宅没男丁,因而今日来的都是妇人和孩童。此时,那些孩童大多已酒足饭饱下了席,在院中玩耍。

单小葵过去一一和人见了礼,说了一会闲话。见刘妈和春生嫂两个游刃有余,便带着菊香自西边的大门儿出来。

今儿倒是个难得的冬日艳阳天。天空瓦蓝,不见一丝云彩。门前野塘边儿,芦苇随风摇曳,发出一阵哗哗轻响,洁白的芦花被太阳映得略带金黄,为这略显平淡的冬日田野添了几分韵昧儿。

远处。一群刚刚酒足饱饭的孩,在田间追逐玩耍,清脆笑闹声,在空旷的田野里,显得格外的热闹的。

单小葵还觉头有些晕,回去怕季妍和孟清菲又闹着让她吃酒。便带着菊香往池塘西边儿走。冬日暖暖的午后。连田野里的风也小了许多,阳光洒在人身上,闻着干枯草本散发出来的气息,单小葵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围着池塘转了半转儿,在塘南一处高高的草堆边上坐下,向后一靠,伸展双腿,舒服地叹了口气。半眯起眼睛,看着远方。阳光和着酒意,使得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而遥远,遥远得,她不由回忆起自己童年那大部分快乐的时光。

*****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远处传来一声恼怒清斥,紧接着响起孩们兴灾乐祸的哄笑声。似是哪个调皮的孩欺负了谁。惹得人发了脾气。

单小葵含笑站起来,向声音处张望。只见东南方的田野间。一个黄衫少女,一手高高举着一根棍,追着四下散开的孩童,边跑边恼怒清斥不许跑之类的。而那些孩单们一边跑,一边回头,不时发出一阵阵的哄笑。

“清菲?”单小葵揉了揉眼睛,正眼瞧去,果然是她!听声音倒象是真恼了!赶忙带着菊香往那边儿去。

这时,孟清菲追的几个大点的孩童已四散着跑着,只有一个年约五岁的小男娃儿,人小腿短跑得慢,被她死死追着不放。那男娃儿七躲八躲就到塘边儿,不知怎的,脚下突然一个趔趄,似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猛然向前冲,一头扎进岸边儿的荒草丛。

追在后面的孟清菲见状愣了一下,忙在他背后一伸手,似是要抓他,无奈离得太远,那孩栽进荒草丛后,一路往下滚,最后一头扎到水塘里,溅起一片水花。

“呀!”单小葵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要知道这水塘虽不大,却是极深的,虽然冬日水浅,最深处也有三尺来深,“清菲妹妹,究竟怎么回事儿!”

孟清菲也被突然变故吓了一跳,手足无措望着在水里浮浮沉沉的孩。

方才四散开去的孩童一见有人落了水,一齐围过来聚在塘边儿慌张大叫,“狗蛋落水了,狗蛋落水了!”

季云翼原本被季妍纠着问他上午去了哪里,缠了半晌才得脱身,一出屋门,隔着篱笆墙,远远的,正好瞧见孟清菲在那小男娃儿身后伸出手,紧接着便是那孩落水。他先是一怔,紧接着粗眉紧紧皱起,飞一般到岸边,纵身跳入水中,将正在水中扑腾哭闹的孩捞出来。又迅速抱着向西院跑去。正午的阳光虽暖,到底已是腊月里,塘水冰冷刺骨,等到西院时,狗蛋的嘴唇已冻得乌青。

刘妈和春生嫂吓了一跳,简略问了两句,慌忙叫菊香去烧热水,这边叫兰香拿被来,将狗蛋身上的湿衣裳脱了,包在被里暖着。

直到做完这些事儿,狗蛋娘才气势汹汹地自屋里出来,怒气冲冲向那方才那一群孩喝道,“那个王八羔把我家狗蛋推入水的?”

那群孩被喝得缩了缩头,没一个人敢说话。

大眼嫂见状,上得前去,一人头上给了一下,骂道,“还不说么?再不说揭了你们的皮!”

一个七八岁的男娃儿摸着被打疼的脑瓜,拿衣袖抹把了鼻涕,才指着刚进院的孟清菲小声说,“是她。”说完,便把身往大眼嫂身后一藏。

大眼嫂和狗蛋娘皆是一怔。期期艾艾地看向孟清菲,“孟姑娘,这是真的……”

“没有,孟姑娘没……”单小葵赶忙解释,刚说到这儿便被孟清菲大声打断,“我没推!”说着,狠狠地拿眼儿瞪那几个孩。

“你还嘴硬,我都瞧见了!”季云翼素来是个直性。况方才他瞧得真真的。一时恼她对着个五六岁的孩下狠手!虽没性命之忧,被冰水一激,一场病是免不了地。何况那孩的脸上,被茅草划出七八道血口,莫说他亲娘心疼,便是旁观者也觉有些不忍,闻言便气哼哼呛了她一句。见孟清菲气得瞪了起了眼睛,他不甘示弱的回视,眉头高高挑起,斜睨着她,无不讽刺的说道,“孟府大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我倒不知那孩怎么惹着你了,招你下这样的狠手!”

一句话刺得孟清菲眼圈刷的一下红了,冲着季云翼愤怒大声嚷,“我说了我没推他!”

“哎……”单小葵试图再次插话,刚说一个字儿便被季云翼的冷笑声打断,他看似漫不经心踱着方步走孟清菲跟前儿,上上下下打量她几眼,唇边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你没推他,他们敢说是你?高高在的孟府大小姐,谁敢无缘无故冤枉你?!”

“你……”孟清菲自小娇生惯养,在孟府里,说她说一不二并不为过。何曾受过这样的冤枉气?气得登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珠一般落了下来。眼神犹倔强的看着季云翼,“我说没推他。就是没推他!”

急得单小葵顾不得什么,一把推开季云翼。向狗蛋娘道,“方才我瞧得真真的,清菲妹妹虽是追着狗蛋玩,却没推他。狗蛋好象自己个儿脚下绊了一下,不小心跌到塘里的。”

说着看向那几个孩,“你们亲眼瞧见孟姑娘推狗蛋了?”

那几个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无声摇摇头。

“是……”立在那群孩边儿,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开口,望着那群孩中最大的一个,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是铁柱先拿耗吓她,手没捏紧,把耗扔到她裙上了,她才恼得……”

小姑娘说着,把手一指,“看,她裙上的泥!”

单小葵忙向孟清菲的看去,果见裙摆一侧沾了一大片泥巴。

铁柱正是大眼嫂的小儿。大眼嫂听了这话,几步走到铁柱跟前儿,向他的后脑上狠狠地兜了一下。向单小葵孟清菲季云翼赔笑道,“春丫即说是他,定是他无疑。这挨千刀的,整日家的打鸡撵狗,不干一件正经事儿!必是他方才带着人在田里灌耗,又撺掇这些野小们欺负孟姑娘!”

说着又喝斥铁柱,叫他过来给了孟清菲赔不是。

孟清菲抿着嘴儿不吭声,半晌,红着眼圈看向狗蛋娘,“反正我没推他!”说完狠狠瞪了季云翼一眼,转身向东院走。

孟然和季妍原本在这边院中坐着说闲话儿,听见这边的动静,正往这边走,一脚踢进月门儿,和红着眼睛孟清菲碰了个正着,不觉一怔,“菲儿,你这是怎么了?”

孟清菲一见是他,眼泪登时涌出来,一头扑到孟然怀里,哭道,“哥哥!”

“嗯?究竟怎么了?”孟然一怔,将怀中的小人抱了抱,唇边着带着一抹无奈而宠溺的笑意,摸着她的头发缓声问道。

季云翼早先在院中瞧见孟清菲似是推了那孩一下,后来又经人证实,心中就下意识认定是孟清菲推了他。况,她在孟府一向说一不二,没吃过半点亏,且性古怪又好强。若是惹恼了她,她敢立时便给人摔脸,这孩若真惹恼了她,她还真敢下手。

谁想,竟是自己错怪了她。赶忙上前赔笑着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儿,又向孟清菲作辑不迭,“错怪了清菲妹妹,你大人大量饶了我这一回罢。”

孟清菲只是把头闷着,动也不动一下。

倒是孟然微微点头,轻拍着孟清菲的头,笑道,“小事而已,也值得哭鼻?羞也不羞?”

孟清菲还是不动,带着哭音说,“回家!”

“孟妹妹,是我错了!”季云翼赶忙又是一阵作揖。

孟清菲还是不动,也不理他,只说要回家。

他们来了也有大半下午了,宴席也结束了,即是孟清菲要回家,单小葵也不好再留。忙叫刘妈将自农家里买来的各样干菜装了两份儿,这些农家的东西,她看季孟兄妹四人倒还都爱吃。

来时,孟清菲和季妍同乘一辆马车,两人说说笑笑,好得和一个人儿一般。走时,两家各坐各的,孟清菲对季云翼的赔礼视而不见,连带对季妍也淡淡的,气得季妍直数落他。

数落得季云翼苦着脸儿笑,连连哈哈笑着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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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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