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无影恶灵(1 / 1)
云府外,没有当初的热闹和人来人往,相反,全都退避三舍一样,远远的簇拥打量,害怕的观察着这个曾经的书香世家。
云伯,60多岁的老人家却手持扫帚,义愤填膺的斥责着云府正门口设下神堂的道士,那他却淡然自若、煞有其事的点燃火烛与香台,嘴里振振有词。
而云伯一人在此时却也成为众矢之地,被一些下人给拉着,由着那道士神神叨叨的在那驱赶无影恶灵,扬言要还这南朝京城一片清宁。
而当云若飞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时,所有人却又本能的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就连那传说中的高深道士都害怕的拿着灵符指着她,说着那没人听得懂的诅咒,舞动着那右手的剑,一招一招如隔空打牛一样在她的面前舞来舞去。
云伯素来疼爱云若飞,气得暴跳如雷,跺着脚,咒骂着:“你个臭道士,大清早的来我们家是做什么,你在对我们家少爷、公子做什么?!”
云若飞心急的看着云伯一大把年纪却被人这样牵制,想要阻止,却被云明轩瞪了回去,他走了几步,靠近云伯,说:“我云府的管家可是有得罪各位之处?”
那些人本就是以前京城那些纨绔子弟的下人,他们的主子本就嫉恨着云明轩的才名与美誉,如今他们有了机会又哪里肯放过。
果然,就在人群之中,那些挑事聚众的贵族少爷们都走了出来,而那些下人更是狗仗人势,嘴脸张牙舞爪。
其中一紫衣少爷就一本正经的说:“得罪算不上,可能就是被人迷惑也说不定!只不过,这云府出了妖怪,我们好不容易请来这高人来做法事,这个不懂事的老东西还一直在这喊打喊杀,岂不是坏事。”
云伯气得差点晕厥,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云家是书香门第,别说你,就连你们几个,当年还都拿着帖子,想入我们老爷门下,现在居然敢说这种话!”
红衣少爷鄙夷的一呸,刻意挑过云明轩,嫌弃恶心的看着云若飞,说:“以前我们是被蒙蔽了,昨夜一个京城都不得安宁,那鬼修说的话我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现在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那罪国余孽的话,什么……四国乱、圣君生,云家女、无影人!”
另一富贵打扮的少爷附和着说:“怪不得当初那么多人上门提亲,云家小姐也闭门不见,原来……云家女是个没有影子的妖怪!”
所有百姓又再次退避,仿佛在靠近一点就会被妖怪吞噬。
然此时白铭手中的石子打中了牵制云伯的下人,云明轩也一把拉住云伯,护在身后,说:“云氏虽然稀有,可各位又有何证据说明是我们云家!再则……我妹妹闭门不见是因为京师没有几人能够配得上她的才识,谁说她是无影人!”
云若飞不愿他大哥独自一人,想要走出去靠影子来击毁这样的谣言与针锋相对,更何况,袖子里的初语安份不动,地上的黑影也如影相随。
然白铭阻拦的手却迟迟犹而未决,因为他一直隐隐有种不安,一种似乎掉入刻意陷进之中的危机感。
即便云若飞站在众人的目前,那些人却根本没有胆子与耐心去看她,那道士甚至将手中的生米扔下她,似乎这样可以驱赶恶灵。
偏偏就属孩子直率,指着那地上的影子,奶声奶气的对家人说:“娘,她有影子,你看!”
所有人这个时候才从恐惧之中醒来,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个影子与传闻之中的不一样,刚刚放下那么一点戒备,眼里也有些歉疚。
但那些挑事的公子哥眼看好戏似乎就要泡汤,心中难掩失望,紫衣公子也不怀好意的说:“妖怪就是妖怪,这影子难道还可有可无吗?”
白铭手中的石子又打了出来,可这次他却在紫衣公子抱头喊痛,咒骂着是何人所为之时,走了出来。
客气礼让的他,笑得轻松,让人反而有些害怕,更何况这京城但凡有点脸面的人都认得当初这个由太子萧允言以及亲王苏逸之亲自送进皇宫的贵人。
紫衣公子咬牙切齿,却碍于身份不敢多话,而白铭也笑着说:“再下不小心,打错了,还请公子见谅!”
云明轩感激的看了一眼白铭,毕竟他做了自己如今不能做的事。
但身为云家长子,多年来陪着太子的经验,他很清楚这个时候不适合意气用事,有些东西见好就收,故而扶着云伯,打算原道回府。
然后就在他们转身之时,那雀蛊竟然史无前列的在白日里出现,而且蓄谋已久且目标明确的冲向了云若飞的衣袖。
白铭下意识的推开云若飞,而她却也因为着突如其来的举动,摔到在地。雀蛊似乎并不罢休,再次准备袭击她,千钧一发之际,初语在忍无可忍,居然从衣袖之中飞了出来,与那毒物高空之中对峙。
原本惊慌失措、刚刚散了的人群,此时却都不约而同的停了逃生的脚步,看着这一大一小,截然不同的两种飞禽在那相互嘶叫,警告着对方。
那些公子本就还在抱头逃闯,却小人般的看到这样的场景,尖叫的说:“毒物来找主人了,快看……看那个女人……她没有影子!”
云若飞此时方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看着地上空白一边,想要起身逃,不仅手无力,居然就连腿都发不出气力,似乎已经被扭伤。
筋骨之伤,七星手环无法根治,而她也只能坐在那里,麻木的看着众人的指指点点。
他们有人鄙夷、有人害怕、有人厌恶、有人甚至捂着孩子的眼睛,仿佛就看一眼,便会被云若飞吞噬一样。
初语懊恼,想要回去,却见白铭摇头提醒,早已太迟。
清脆的口哨声,在那人群之中响起,那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脸,眼神之中显然有着一丝自责,但当白铭在定睛搜寻之时,她却早已随着那雀蛊消失不见。
白铭与云明轩扶起云若飞,却不知何处丢出来的馒头、包子和一些瓜果蔬菜,全都丢向了她。然而她却无动于衷的看着地上的空空如也,听着旁人的唾骂以及那莫须有的强压在她身上的罪名。
云明轩就像小时候一样,挡住那些人的围攻与驱赶,而白铭却一句不说的陪在她的身边,严肃的侧脸是他少有的弧度,也是他如今心里的愧疚。
云若飞一边走着,一边说:“对不起大哥,我没事的,真的!”
白铭定在当场,看着此时笑得牵强的云若飞,想要说什么却也没来得及说,因为此时苏逸之和林星宿带领着大批的护城军赶到,高喊着:“太子殿下,口谕到……”
所有百姓纷纷下跪,而护城军则有条不紊的包围了整个大街,尤其是人群之中的云若飞。
百姓们面面相觑,白铭不用跪,而云若飞却是执拗的不想跪,她狼狈不堪的不愿回头甚至不愿抬头,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是谁,可她却依旧催促着云明轩和白铭,说:“回去吧!”
苏逸之骑着马,快步来到了他们三人的跟前,不仅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甚至还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们,对她说:“请留步!”
一个请字极为客气,云若飞不由的冷颤也让白铭感受到了她的心痛。
然云若飞低着头,可云明轩却依旧守着那份君臣之礼,行礼问:“苏亲王,下官不明,此举是为何?”
林星宿下了马,追了过来,心疼的看着云若飞,轻声说:“若飞,快跪下来接旨!”
白铭虽然仰看着苏逸之,却丝毫没有半分的低人一等,他看着苏逸之说:“我师徒二人是尊客,四国帝王尚且可不跪,更何况只是太子口谕!”
林星宿听他话中的挑衅与袒护,更加明白他的身份与尊位,但众目睽睽之下难免有轻视皇族之嫌,于是为难的看着苏逸之。
云若飞感觉林星宿的为难,尤其是看到了苏逸之头上的那块御赐牌匾,她说:“算了,白铭,就算是恶灵,却也是云府的人,南国的子民!”
她说着便变扭的跪了下去,吃痛的样子,就连林星宿那样的呆子都看出来了她的腿伤,紧张的追问:“若飞,这脚……”
可苏逸之却不给他们交谈的机会,说:“奉太子口谕,昨夜罪国余孽扰民,乱我南国社稷之源,传云家女为无影之人,更是乱我民心。为安天下,请太傅云季尧、云明轩、云若飞进宫查明,以正视听!”
云若飞低着头,将那一字一句听得一清二楚,一动不动仿佛充耳不闻。
而云明轩在她耳旁,说:“若飞,太子软禁我们,实则也是为了保护我们!”
云若飞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明了,萧允言对他们的搭救与偏袒;但偏偏越是如此,她越是痛苦,因为她终究还是害了这个家。
云明轩与白铭扶着云若飞起身,就连林星宿也想帮忙,却被苏逸之那清冷淡漠的样子所慑,随着他的眼睛看去,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顾及的收回了手,毕竟此时他若表现的有所亲昵,不仅落人口实,也废了萧允言以及苏逸之的一番心血。
白铭心里知道苏逸之的用心良苦,叹息着这个男人的温柔与重情,便不再多说。
而云明轩毕竟是云家长子,更何况云若飞还有脚伤,说:“这次去宫中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云府也有些事需要交代!还望苏亲王给我一些时间,安排一些琐事!”
然苏逸之清冷的说:“云公子自然可以,届时与云太傅一起随着护城军进宫便可!但……云姑娘却需要即刻马上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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