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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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1.22.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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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高度计，现在的高度只有海下七百公里，虽然已经离开下界地表将近一千公里了，但显然距离晶海的海平面依然有着很长的距离。有加速性能优于自己的敌机拦在前方，莎尔琳娜不确定自己还能否获得爬升的机会。

刚刚的减速耗尽了机体的动能，此时再行规避已然避之不及，莎尔琳娜只得将帽尖压低，向着下界的方向加速坠落，试图从之前的爬升时存储的部分重力势能中释放一些来救急。但即使在重力势能方面，占位更高的敌机显然也有着更大的优势。未等莎尔琳娜将速度恢复到音速，直冲而下的敌机便已然进入了射程之内。

一串航弹拖拽着明黄色的光焰从身边划过，莎尔琳娜赫然发现，就连这些航弹，竟也是有着自备动力的！与其说那是航炮的炮弹，称其为“微型炮射动能火箭弹”恐怕会更为恰当的吧。万幸的是，可能由于体积过于小巧，其上并未搭载有任何导向装置，否则在刚刚的一击中自己怕是就已经饮恨长空了。

超高速飞行器往往并不擅长格斗机动，大角度偏转会带来极为强力的过载，因此莎尔琳娜只得尝试着通过连续的横滚和一个接一个的微小偏移从敌机的弹幕中擦身而过。

持续不断地闪避极大地消磨着莎尔琳娜的精神和体力，终于，在一次横滚的过程中，一串航弹穿过了尾流，右侧的尾翼不幸被击中，从中段碎裂开来。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势顿时雪上加霜，开始向着恶性连锁的深渊滑落。即便莎尔琳娜再如何竭尽全力，身陨于此的结局似乎也无可避免。

“只能……到此为止了么……”

不甘地喃呢着，绝望感渐渐袭上心头，手上的动作放缓了下来，看不到丝毫逃生希望的莎尔琳娜已经准备认命了。

下一刻，犹自随着机体不断横滚中的莎尔琳娜在天边的一抹狂乱翻滚着的云团里瞥到了一抹异色。

有如烈焰一般熊熊燃烧着的云的浪涛之中，一团巨大地构造体悄然探出，气势磅礴地向着斜下方碾压下来。

有船沉了？莎尔琳娜心头一惊。

沉船并不是什么非常罕见的事情。飞空舰携带的能源耗尽，或者浮空舰储备的浮力介质不足，这是新米舰组常有的失误。一但出现，如果无法得到及时的救助，就只能集中资源尽力维持逃生设备的运作。至于船体——至少是船体的绝大部分都将被放弃掉，在飞行资源抽调到逃生舱后因为资源不足而缓缓地沉入云海之中。

但眼前的这艘船的沉没显然不是出于如此温柔的理由。那遍布在构造体表面上的极度扭曲地纹路——有的是烧灼的痕迹，另一些则是外壳上莫名撕裂地断口——无一不在诉说着这艘可怜的舰船在不久前的遭遇：或许是一次同行间的恶性竞争，抑或是不幸地遇到了流窜的空贼。

看了看身后，莎尔琳娜又在猜测的结尾处增加了“遭到了所属不明的自律兽突袭”这一选项。而想到“自己虽然已经飞行了十数分钟，但其实横向移动距离应该并不算远”；以及“身后的追击者显然拥有着足以装备反舰武器的动力和尺寸”这两点，该选择的可能性顿时又上升了不少。

然而，眼下并非关注这些的时候。莎尔琳娜依旧没有忘记自己身处的危机。

在不断的横滚闪避中，她敏锐地发现了敌人的破绽——从容地跟在自己身后的战机对于那艘坠落中的沉船竟然毫无反应！大概它是觉得那船已经沉没没有威胁吧？但更大的可能性却是，它当前朝向沉船的那一侧上，并不存在着包括雷达在内的能够观测到沉船的任何探测设备。就像自己机体的设计是在机腹侧的视野极为开阔一样，敌机的视野在天顶方向相当优秀，但机腹之下却或许只是盲区一片。

对于无法摆脱追击，苦苦挣扎中的莎尔琳娜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她并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船只沉没追落的路径瞬间出现在脑中，和模拟出的航线相互交叉着。但仅仅是航线的交叉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调节着交点的位置，终于，一组容错值很小的特解出现了。虽然窗口期很窄这一点略不完美，但无疑是值得一搏的。

稍稍减缓了一点速度，航向也在横滚闪避中发生了微妙地偏移。莎尔琳娜小心翼翼地改变着自己现实中的航线，将其与计算所得重合在一起。期间动作幅度必须压抑到最小，不能引起敌人丝毫地注意，否则若是引发敌机的姿态变化可就不妙了——毕竟眼下已经没有时间去试验对方其他方向上的警戒力度；而一旦沉船的存在被提早发现，以敌机的机动能力想要闪避还是很容易的。

在付出了左腿被命中两发的代价之后，预定中的时刻终于到来。承受着巨大的G力的莎尔琳娜拉起仰角，将机体从下降变为爬升。自然地，跟在后方伺机攻击的敌机立刻也做出了反应，紧紧地咬在莎尔琳娜的六点钟方向。

然后它便看到了自晶海中坠落的沉船的残骸。

那是一团正在以超音速向着下界奔来的钢铁废墟，即使勉强躲开了直接撞击，也不可能毫无损伤——舰艏前端湍急而杂乱的激波足以吹散任何敢于从侧面接近的事物。

当然，比起和一团铁疙瘩正面撞击来说，无疑是冒险穿越激波更为稳妥一些。

莎尔琳娜并没有想到那架敌机上竟然还装备有侧向推进器，只能眼看着敌机自残骸的一侧闪过，付出了些许看起来微不足道地代价便洞穿激波逃离了陷阱。

计划功亏一篑，事到如今，这艘沉船的价值，也就只有当做掩体这一点了吧？

趁着敌机被气流扰乱，尚在远处忙于调整飞行姿态无暇他顾的空当，莎尔琳娜暗自咬牙，从后方绕过激波，冲入了残骸拖起的浓密烟云之中。

之前单从正面看远景时还不觉得什么，一旦从近处掠过一次，残骸的巨大形体便暴露无疑了。飞空舰与浮空舰之间有着显著地形态差异，浮空舰由于需要使用浮空介质维持舰体重力，一般有着容积巨大地浮空囊舱；而飞空舰的飞行完全依赖引擎的推动，一旦停机便无法维持高度，再加上昂贵地能源费用，即使是各大顶级财团也只能支撑得起屈指可数的几艘中型舰而已。

像眼前这般堪比重型浮空舰的巨大飞空舰体莎尔琳娜过去从未听说过，但她也并未在这艘残骸的外壁上发现任何用于装填浮空介质的囊舱或者其他的类似结构。

通过一道舰体上方的巨大裂隙，莎尔琳娜侵入了这处下沉中的残骸。随着双脚接触到舱室的地面，小巧地穿戴式机体自动折叠起来，露出下方轻薄灵动地全身机铠。在这种狭窄的环境下，穿戴式设备的优势体现地淋漓尽致——至少外面那架全尺寸的敌机是不可能进得来的。自己可以安心地在这座残骸中躲藏下去，直到彻底坠落到下界之前。

脚下突然一阵剧烈地晃动，陀螺仪记录到了一次只有五度的姿态调整。“这艘船……竟然还活着吗？”莎尔琳娜一阵差异，她原本以为受到了这样致命的损害，船员早就在弃舰之前撤离了，却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留在弃舰上做着最后地努力——而且他们竟然还有富裕的燃料？

对了，燃料！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储备，仅剩的一只副油箱中早就完全枯竭，机体内部所储也已不足半个基数，想要自力返回已然是无望了。

“啊啊啊我的储备……”

清点完成的莎尔琳娜看着剩余的资源，不禁沮丧地做出了名为“失意体前屈”的姿势。

这一次冒险的成果，并非之前自己一厢情愿地“亏本”，而是可以被概括为“血本无归”的更为严重的状况。若是无法和穹顶导航站取得联系，将自己的方位告知友人，恐怕自己永远也无法回归地面了吧？

哀怨结束，莎尔琳娜起身走向了舱壁上唯一的通道。通道中漆黑一片，就像一座择人而噬的怪物巢穴的入口。通道中相当地低矮，即使以莎尔琳娜的体型也完全施展不开，差点磕碰在一些突出的事物上。这让她对船只的设计有些不满：那简直不像是为人类设计的。长长地通道弯曲着，部分地方竟然还有高低的起伏，如果没有了姿态维持时的震颤，她甚至会以为自己只是在某座遗迹的密道中穿行。

导流帽那长长地帽尖是无法进入这种通道的，只得由折叠机构收纳在背后，这种环境下却是显得有些碍事了，以至于莎尔琳娜在转身的时候稍不注意便会将其甩在舱壁上。

又是一次帽尖和墙壁间响亮地撞击声，但还没有等到回音的消失，被吓了一跳的莎尔琳娜便听到了些许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前方向着自己聚集过来。打消了立即转身逃跑的念头，瞬间抽出搁置在右腿储物舱中的突击步枪，莎尔琳娜全身紧绷，启动自己和机体身上所有的探测设备，做好了近距离接战的准备。

然而等待了一阵，却没有任何东西向自己发动进攻，那些悉悉索索地声音反而退回到了黑暗深处。

脚下残骸下坠的加速度虽然一直在缓缓减小着，但坠落速度却是比之刚才又快了不少。知道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下去的莎尔琳娜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再次前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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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2.12.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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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唔~小蝶最近发现只有在火车上才能安心码字的说喵~~~都系哟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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