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仙门不如臭屁正(1 / 1)
越走卜测越心凉,不止是城中百姓来这里,还有城南,城北,城内,城外,四面八方的人都在城西这边汇聚。看人数,已经不止千人,这安北府的百姓,怕是有七八成都信了这什么接引圣主。人流会聚在一处红砖黛瓦的高大庙门前,然后自发的排队有序进入,没有发出半点喧闹,可见百姓对于这个所谓圣主有多么敬畏。卜测负手看向那高大的庙门,法眼之下黑红的妖气将整座寺庙都笼罩其中。“先生,让小妖先进去探探虚实吧?”红狐狸拱手请示。若是以前,它定不敢这般莽撞,但此时有卜测在,红狐狸自觉有保命的底气,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表现一番。“不必!”卜测抚须言道:“你们注意周围情况,不到万不得已无需出手。”红狐狸他们是卜测埋下的暗棋,最好还是不要暴露与他的关系,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候发挥最大作用。唰……卜测打开扇子,佯装成游学的老书生,与红狐狸他们分散进入庙内。此庙靠山而建,背西向东,左右一处是断崖,一处是流水密林,要在此地修庙需耗费极大人力物力,并非一日之功。神道断绝,世间少庙,此处应当是特意为那妖邪修建,看来它已在此盘踞多时。进入庙门,人群有目的的绕过前殿朝着后院走去。卜测则是直接进入前殿,前殿修的比起庙门不算气派,只能说中规中矩,上挂“众仙殿”。进入其中,这才发现里面并无雕像,而是在四周墙壁作画供奉。墙壁上黑色线条勾勒出一道道身影,卜测法眼之下,只见墙壁内人山人海,人影拥挤,散发着浓稠如墨的阴气。这满墙之内,竟藏了无数厉鬼怨魂。殿中摆放了不少香炉,而这些厉鬼都在受这些香炉供奉滋养。卜测眼神一凝,他将手中纸扇放在供桌上,背着手做欣赏壁画姿态。转身离去之时,也不曾记得自己“遗落”纸扇,只是跨门时,又从袖内抖落出了几枚圆滚滚的黄豆散落在角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声长叹,卜测穿过前殿,朝着后院走去。穿过前殿,便进入了一片巨大的广场,此时广场上密密麻麻挤满了那妖邪的信徒。后殿依山而建,修建之处,山势如同卧虎小鼾,虎头处正是“圣主殿”所在。一进入后院,一股股的妖气直袭灵台,让人不自觉变得浑噩,躁动起来。“势?”卜测不动声色,眼神却是一冷,这妖邪凝聚成“势”,不知是吞服了多少百姓的结果啊!背着手,众人不知不觉间,卜测已从人群末尾走到了最前面,站在大殿阶梯下。阶梯上,放着各种各样或朴实无华,或珍稀古怪的贡品,其中就有那刘三从闺女口中省下的被施舍的一碗稀粥。目光如炬,穿透长长阶梯,看到了后殿内的情况。后殿中,立着一尊巨大的魁梧人身雕像,只是这人身过于魁梧,看着如同人立而起的猛兽。雕像内,正在不断散发出浓郁的妖气。几道人影在雕像周围,随着太阳升到正空,正午时刻来临,一人敲响大殿面前的铜钟。铜钟响起,雕像复苏,众人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威压降临,让人低着的头颅更加低下。“圣~主~降~临……”随着一声拉长的嘹亮喊声,阶梯前面的广场上一道亚黄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形成一个九尺高五尺宽的门户形状。一众百姓看到这门户,呼吸急促,眼睛赤红,一个个恨不得直接钻进去,但没人敢造次,纷纷跪地虔诚高呼“恭迎圣主”。站着的人寥寥几个,尤为醒目。段青云怀中的黑黑,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大门,还没我放的屁颜色正,就这还能糊弄的这么多人深信不疑……”白白也低声说道:“不是妖邪道行高,实在是百姓太过愚昧……”红狐狸一边拉着段青云蹲下坐在地上,一边说道:“嘘,别说话,免得坏了仙师的计划。”段青云两个蹲下后,其他人也陆续被身边人拉着跪了下去,转瞬间站着的只剩下卜测一人。卜测长身玉立,负手傲然,一副轻狂书生模样。大殿之内,一团光华如同烈阳一般缓缓升出,随即缓缓朝着广场上方飘来,随着光团靠近,刺眼的光华也在慢慢收敛其中。光华缓慢从山上大殿飘下来,到了广场后,让人才能看清其中情况。只见,一个身穿道袍,脸型方正,眉眼尽带威仪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他两侧是身着锦衣做儒生打扮的男子。“书生大胆,竟敢见圣主不跪不拜?”方正男子一旁的“儒生”看到卜测傲然站立,指向卜测大喝一声。这一生呵斥,让不少跪地之人好奇抬头张望。那不知廉耻,不知感恩的书生刘单也在其中,他抬眼看向呵斥之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刘单激动的难以自控,跟随在圣主身侧,呵斥之人,正是他熟悉的王二狗。只见那王二狗,身着锦衣,气色再不复往日蜡黄少神,而是洁白无瑕,充满让人不敢直视的神圣威严。上次王二狗有幸被圣主选中接引到了仙界,果真让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他刘单说什么也要争取机会让圣主选中自己。只要圣主选中他,那下次站在圣主身边过来耀武扬威的可就是他刘单了。富贵险中求,拼了……刘单心中一动,骤然起身指着卜测呵斥道:“你这人好生不知礼,我为你宣传圣主之威,是让你虔诚来跪拜圣主的,可并非是让你对圣主无礼。”他记得,这人和问话那两人是一伙的,自觉把他们过来归功于自己,刘单拼命表现。“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跪地叩首,拜见圣主。”刘单几步冲到卜测身边,就准备伸手拉他。卜测扭头看了一眼刘单,这一眼让刘单不由得出神发愣,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卜测冷笑一声:“为何要跪?吾一生桀骜,上不拜天,下不跪地。任你所谓“圣主”神通广大,吾未曾受你分毫恩惠,吾若跪你,怕是你受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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