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傀儡散再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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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液体毒性才会挥发……她脑子莫名一闪,手心冒出了汗,想到了什么,此刻,门外传来叩门声,伴着齐怀恩的声音:“是奴才。”

云菀沁放下杯子,打开门。

齐怀恩望了一眼膳房内的那些酒水,脸色一紧:“怎么样……”

她示意已经没事儿了,齐怀恩吁了口气,却又皱眉:“奴才将青婵单独叫出来了,娘娘随奴才过去问问那蹄子吧。”

正好。云菀沁点点头,将那套杯盏和酒水都收好,关上了门,与齐怀恩一道出去。

离紫光阁不远的竹苑,平日清净无人,青婵一个人站在林子间,双手握在一起。

昨晚下过暴雨,竹枝上汲着雨露,禁不住压弯,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淋湿了青婵的宫袍和靴面,她却浑然不察,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见云菀沁和齐怀恩过来,她脸色苍白:“秦王妃……”刚刚齐怀恩偷将她拎出来时,她已经知道王妃得知她去东宫投毒一事,此刻见两人脸色平静,也知道事情只怕被压下来了。

齐怀恩语气愠怒,压低嗓门:“亏你一声秦王妃还叫得出口,你是秦王送进宫伺候贵嫔的,居然帮着赫连允做这种事!你可知万一太子真毒发身亡,被查出是蒙奴人和你合伙做的,贵嫔和秦王也完了!”

青婵浑身冒出冷汗,噗咚一声跪在地上:“是奴婢愚笨,听信了赫连允的挑唆和花言巧语,求秦王妃赐死奴婢!”

云菀沁叫齐怀恩到旁边去放风,免得有人过来,然后将青婵扶起来:“你自幼在王府跟着你哥哥习医,后来又进宫贴身伺候贵嫔,外人都没见过几个,怎么玩得过赫连允的心眼。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青婵见她并没一点责怪自己,再没有隐瞒,竹筒倒了豆子,哽咽道:“那日出了明光阁,赫连允偷偷交给奴婢纸条,叫奴婢事后与他私下会面,在宫里找了僻静地儿见面后,赫连允将一包药粉交给奴婢,让奴婢不管用什么法子让太子服下去。奴婢说要回去先跟贵嫔讲一声。赫连允却拦阻,说贵嫔是蒙奴皇女,绝不会忤逆他这个兄长,又暗示说,贵嫔胆子小,绝不会允许谋杀太子这种事发生,若奴婢告诉贵嫔他要投毒,贵嫔为了保证两国安宁,绝对不会揭发他这个兄长,却会将唯一知道的奴婢灭口!奴婢当时吓住了,赫连允又说秦王如今风头正猛,太子若夭亡,秦王就有希望上位,到时也算是奴婢的功绩,连奴婢的哥哥也能跟着水涨船高,加官进爵,反过来,一旦太子上位,争储的秦王哪里能落到好下场,奴婢的哥哥…恐怕也……”说到这里,青婵袖子掩住半张脸,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秦王妃,是奴婢的错!险些害了整个秦王府!”

云菀沁吸了口气,这个老狐狸!果然是巧舌如簧,连哄带威胁的,难怪将青婵吓得去投毒!赫连允既然那么关注赫连氏那个妹妹在大宣的动向,一定也知道青婵的哥哥是秦王贴身的近臣,与秦王一损俱损,方才能拿住她软肋。

她扶起哭得摇摇欲坠的青婵,方才在药膳房的疑窦浮出来,稳定了心神:“青婵,赫连允给你的毒药,是他从蒙奴带来的吗?”

青婵见云菀沁神色认真,压下内疚的抽泣,点头:“秦王妃怎么知道?赫连允将毒药交给奴婢时,为了让奴婢放心,曾说过这毒药是他从北地带来的,十分保险,用银针都试不出来,药粉浸了液体才会发挥药效,让人毒发,又说这毒药在中原极稀少,就算是宫廷御医,也不一定查得出是什么毒,纵是查出来了,也很难配置出解药。”

果然……云菀沁心里的那个谜底越来越明显,声音也有些颤抖:“赫连允告诉你这毒药的名字了?”

青婵自幼研习各类草药,自然将那名字记得清楚,回答:“傀儡散。”

三个字如穿堂劲风,与云菀沁刚才的猜疑不谋而合,果然就是三爷中的毒。

他幼年是吃过母乳后中毒。毒是抹在奶娘的ru头上,母乳是液状,经婴孩吮吸入口,刚好就能引出了毒性。

当年确实没有太医查出来到底是什么毒。听应大夫说,后来还是等三爷被送出宫抚养之后,姚院判这个医痴,死活不甘心,昼夜不断地查验中,才在古经中无意翻查到,确定是中了傀儡散之毒,可就算知道名字,却也没有得解方,只能慢慢摸索解药。

三爷中的毒原来是蒙奴人有的,——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蒋皇后临死前说不是她加害三爷,云菀沁一直半信半疑,事到如今,那个真正毒杀皇子的人已渐近了,她却不敢多想。

怎么可能?

云菀沁想不到任何理由,毒杀三爷的到头来是她,可事实告诉自己,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

赫连允前日对着赫连氏的低语犹飘耳边:“……从襁褓到现在,你这样挡他的路……”

云菀沁此刻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一个母亲狠心毒杀亲子的原因能够有多少?虎毒不食子,在寻常人家都极少有这种毒辣的,在皇宫就更少,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盼子嗣盼到疯魔,全靠子嗣来固宠,从怀孕到生子十个月,战战兢兢,生怕着了别人的道儿,生下来后也是盯着养育,生怕孩子有一点错失。

皇子非但是亲骨肉,更是她们安身立命的保证,尤其对于赫连氏这种和亲大宣,无外戚倚仗的嫔妃。

可她宁愿不要这个保证,宁愿手刃亲子?

青婵见她的螓首浮出晶莹的汗丝子,不禁道:“王妃,怎么了?那药有什么问题?”

除了三爷身边的医者和自己,没人知道三爷中的毒的名字,青婵也并不知道。云菀沁镇了心绪,并没回答,只问:“那日见了赫连太子后,贵嫔回了茗萃殿后,这几天有什么反应。”

青婵吞了吞唾:“贵嫔素来与蓝亭最亲近,便是有什么私话,也极少同咱们三个说,不过那日之后,贵嫔确实有些反常,每天心不在焉,一日奴婢进内室送茶,只听见她对着蓝亭叨念着什么‘来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见到奴婢进去了,马上不说了……”

云菀沁心中似暗又明,半晌,将青婵的手一拉:“赫连允明日进宫,肯定会问你事情办得如何。”

青婵咬紧牙:“奴婢决不会再听他的教唆了。”

“这次没成功,他不会死心。不用你,他也会再挑其他人帮他,防不胜防。”云菀沁望住她。

“那怎么办……怎么阻止他?”青婵睁大眼,只见云菀沁吩咐下去:“你今天回萃茗殿后,将赫连允让你毒杀太子的事告诉贵嫔,就说为了不被人知道,已将那药给扔进湖里了。——如今能阻止赫连允的,只有贵嫔。”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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